48、逃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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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得做出选择。”
这是亚当·埃尔最后听到的话。他是前联邦军官，罪犯，叛徒，以及卡尔的好友。
在自由与好友的爱人之间，亚当做了个再正常不过的选择。卡尔大概猜到道格拉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威胁亚当。亚当选择了以琥珀的生命换取他想要的，他亦背叛了卡尔对他的信任和友谊。
卡尔实在不能让他杀死琥珀。那个曾经是异能女王，现在却手无搏鸡之力，静静地蜷缩在卡尔怀里的女人。
一念之间，卡尔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不让亚当得逞。
枪声响起后，左轮□□硝烟还从枪口处缓缓升起。这颗子弹是卡尔特意为道格拉斯准备的，没想到却用了在亚当身上。
卡尔的双脚差点发软，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卡尔环顾四周，遗物五十公里以内的扎伊克都被杀死。但这并不代表卫尔是安全的，其他扎伊克肯定会有所行动。卡尔抛开那些复杂的情绪，集中了注意力带着琥珀离开这鬼地方。
卡尔没有时间为琥珀便会人类而喜悦，更没有时间为亚当不会再嘲笑或是威胁他而感到难过。
现在卡尔所想的，就是离开这恶心的，地狱一般的星球。越快越好。
而且要带着琥珀·法兰西斯离开。
从后面追上的莫海妍和丹尼尔看到琥珀，表情都十分复杂。丹尼尔收起武器，打算扛起亚当的身体。卡尔咬牙，大声道，“别管他。”
“指挥官？”丹尼尔看上去有些疑惑，他并不知道亚当背叛的事情，“我们不是从来不抛弃任何人吗？”
“他没救了。”卡尔木无表情地开口，“不要为了搬一个叛徒的尸体冒险。”亚当不是丹尼尔的好友，两人顶多算是同僚。丹尼尔点点头，拿起武器。
话一出口，卡尔开始惊讶自己的冷酷无情。他竟然杀死好友，把他丢在这见鬼的星球上。但卡尔突然又想，亚当竟然跟道格拉斯有交易，打算要琥珀的命。
如果这是正义，那么它肯定是残酷的正义。
卡尔知道，这里不是思考的地方。他不可以在这里崩溃，怀里的人还在等着他拯救。卡尔带着法兰来到扎伊克的主巢，为了完成一个看上去不可能的任务。将异能女王变回人类。
卡尔在这个黑红相间的主巢里找到了琥珀。琥珀看上去已经彻底变回人类，扎伊克的特征在她身上完全消失。淡紫色的皮肤变成了原本的象牙色，翅膀不见了，覆盖在肌肤表面的甲壳也不见了。
眼睛，卡尔没有来得及细看琥珀的眼睛。异能女王那双溢这金芒的眼睛一直困扰着卡尔。
管他的，卡尔心想，至少琥珀看起来转变成功。对他来说，看起来成功便足够了。
“荷马。”卡尔按下通讯按钮，“我们马上全员撤离卫尔。”
荷马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震惊，“成功了？威拉安那外星人玩意…真的有用？”
“是的。”卡尔回答荷马，自己也忍不住高兴了起来。卡尔的动作可能有些过大，虚弱的琥珀低声呻/吟了一下。卡尔马上调整好姿势，让琥珀更舒服地躺在他的怀里。
天知道卡尔是多么的希望亲手抱着琥珀，而不是隔着这该死的战场装甲。
“真是难以置信。”荷马虽然震惊，但却迅速地执行了卡尔的命令。
卡尔抱紧了琥珀像是新生儿一般的裸/体，向着撤离点冲去。他不得不承认，抱着琥珀的感觉真的很好，就像他回忆中的拥抱一样美好。他们曾经在几年前拥抱过，现在想起来却像隔了一辈子那么久。
卡尔踏出了主巢，刺眼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琥珀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极度不适应卫尔的阳光。卫尔是个危险并且难以触摸的星球，绝对是一个适合扎伊克安家的地方。
卡尔突然觉得，怀中的人儿跟外面丑恶凶险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说不出话，就连一个笑容也挤不出。话可以晚点说，安全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好好保管那米洛斯遗物！”卡尔命令法兰的人，“我们马上就离开！”
法兰的成员爆发出一阵欢呼，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无视了卡尔怀里的人。一个战场后援人员为琥珀披上一张毯子。那是将体温保持在36.8°C的医疗毯。卡尔小心翼翼地将琥珀裹起来，动作笨拙却很轻柔。
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卡尔的战场装甲有防震的功能，他大喊，“站稳，什么都别管，马上撤离！”
那些噩梦般的扎伊克向着众人的法向涌来。尖利的爪子，滴着口水的利齿，众人的恐惧又再次被勾起。牠们像是飞蛾扑火一般冲向卡尔，并发出阵阵疯狂的叫声。
琥珀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抓着毯子。卡尔看到琥珀的动作后，莫名其妙地安心下来。这是人类才会有的反应。
“指挥官！”荷马十分紧张，袭来的扎伊克数量庞大，“失去了异能女王之后，那些怪物发动了自杀式袭击。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很多人已经踏上穿梭机离开，卡尔也不例外。他回头看了一眼，扎伊克争先恐后地向着他们奔来，吞噬着一切可见的物体。
卡尔尽量大步地前进，减少琥珀受伤的机会。没有人可以分担这一刻，因为卡尔发现他除了自己之外并不了解任何人。
有人往兽群投下大炮，那些噩梦一般的扎伊克被炸飞。血肉喷得到处都是，但空缺马上被其他扎伊克填上。在异能女王的领导下，牠们狡猾并善于进化。现在的扎伊克只剩下混乱和疯狂，牠们的行为变得毫无规律。
“加速！”卡尔命令道。
荷马提醒卡尔，“这样会超出安全速度的标准，我们应该——”
“加速的话全员发双倍工资！”卡尔无视荷马的警告。安全？尽早离开就是安全！
荷马叹了口气，穿梭机却加了起码一倍的速度。
在赫博伦号的医疗室里，卡尔松了口气。他终于带着琥珀逃过了扎伊克。
毫无疑问地，卡尔愿意为琥珀挡住那些凶兽，哪怕挡到天荒地老也行。
琥珀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她便开始大声咳嗽。她原本苍白的脸上添上了两抹病态的红晕。
该死！卡尔暗骂了一声，他早该想到的，琥珀变会人类后会变得虚弱。他根本无法想象琥珀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不再是那个健康的琥珀。
“医生！”卡尔大喊，虽然医生就站在他旁边。这些医护人员都是威拉安带来的精英，他们职责只有一个，照顾好琥珀。医生拿出呼吸器，轻轻地扣住了琥珀的口鼻。琥珀剧烈的喘息慢慢缓和。
“记录下来。”医生吩咐身边的护士，“我对她用了人类的治疗方法，不过——”
“她本来就是个人类！”卡尔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医生的话。他心里其实深深地恐惧着琥珀万一不是人类的话，他应该怎么办。“你看看她，”卡尔指着床边的琥珀，“她跟我们一样会呼吸困难，她的体温是正常人的体温！”
医生带着口罩，露出的双眼漠然地看了卡尔一眼，没有再出声。
琥珀躺在床上微微颤抖着，卡尔想安抚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站在床边手足无措。
几个小时过去，琥珀的呼吸渐渐稳定了下来，卡尔也陷入了沉思。
一直折磨他的景象重现，那是琥珀在马萨的时候的景象。琥珀发出了求救的呼唤，道格拉斯却卑鄙地带着军队撤离了。他知道琥珀不会背叛道格拉斯，而道格拉斯却因为权威和疑心让扎伊克吞没了琥珀。
“拒绝这个请求，马上撤离星系。”那时候卡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格拉斯竟然把琥珀扔了在马萨。他背叛了琥珀，让她面对那光是想象也可怕的命运。
卡尔不敢去想，琥珀当时是怎么面对扎伊克的。是用光了弹药之后改用异能厮杀，还是放下武器让那些怪物宰割，抑或是举枪给自己一个痛快？
无穷无尽的扎伊克吞噬了琥珀，那时候她的心里一定是万念俱灰。在这之后，卡尔的噩梦，异能女王诞生了。异能女王有着类似琥珀的外表，但更多的是怪物一般的东西。
卡尔曾经认为琥珀死在马萨是更好的结果，他被异能女王的一切深深地折磨着。
但他看着现在的琥珀，就算他知道异能女王犯下的罪孽，就算她屠杀了成千上万的人，卡尔还是很高兴琥珀活了下来。
琥珀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卡尔的眼睛，她的手指动了一动。琥珀睁开了眼睛，她缓缓转向卡尔。
卡尔的心猛地一沉，琥珀的瞳孔不再发光，却依旧是金色。
卡尔把脑海中不好的想法赶走，不过是瞳孔的颜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靠近琥珀，向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琥珀也勾出一个微笑回应卡尔，微厚的嘴唇略显苍白。她想握住卡尔的手，伸手却无力地垂下。双眼再次闭上，仅仅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让琥珀精疲力竭。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逃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