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女王》思故我在

4、怪物

　　琥珀的大脑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她手里的棒球棍便猛地向着张叔袭去。她的力道又大又狠，一棒一棒毫无规律地打在张叔的头部。

　　暗红的血液喷在电梯的空间里，夹杂着脑浆。张叔剧烈地挣扎，嘴里没有说任何一个有意义的字，只有无意义的低鸣。丹尼尔见状，对着张叔的下巴补上一刀。

　　张叔终于倒下，脑袋已经被毁得看不清形状。他原本红润的肤色被苍白得发灰的死气代替，滚落的黑色眼珠带着诡异莫名的红色。而张叔旁边的尸体内脏被翻开，肠子连着黄色的脂肪暴露在空气中。

　　“啊------------------！！”

　　安琪儿忍受不了眼前的画面，她无可抑制地尖叫。丹尼尔见状马上捂着她的嘴，把她拥入怀中。当安琪儿不再尖叫，她冲到琥珀面前，质问道，“你杀了他！你杀了张叔！！”

　　“他感染了病毒，看眼睛就知道了。”琥珀回答，平静的外表掩盖了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双手却停不下颤抖。

　　“你不杀牠们，牠们便会杀死你。”琥珀说，“你会犹豫，但牠们不会。”

　　她首先踏进电梯，四处观察，“进来吧，我们得赶快逃走，还会遇到更多的。”

　　安琪儿内心虽然不满，但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她拉着丹尼尔一起踏进电梯。丹尼尔看着冷静得近乎残酷的琥珀，心里暗忖这女人杀起人来还真是面不改色啊。

　　琥珀的心跳率随着电梯下堕，那是她第一次杀‘人’。用力地乱挥棒球棍，一下一下地砸在脑袋上，血浆四溅，就是这么简单。怀胎十月所诞生的生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便可以被抹杀。

　　张叔是楼上的住客，是个老实的上班族，和妻子同住。琥珀还记得，上星期张叔的妻子高兴地宣布她怀孕了，张叔脸上尽是幸福的笑。

　　“必要时要用武器保护自己。”琥珀叮嘱妹妹，她转身看看丹尼尔，“你也是。”

　　丹尼尔点点头，表情复杂，“我会的。”

　　“叮！到达一楼。”合成的声音再次响起，电梯的门再次打开。

　　一楼的灯光系统大部分瘫痪，仅仅靠微弱的后备灯光照明。

　　“呜…呜呜……………..”

　　噩梦般的低鸣声依旧存在，从一楼阴影走出来的人，琥珀、安琪儿和丹尼尔都认识，那是居所的管理员。他的工作服被暗红色的鲜血浸透，步履蹒跚地向三人的方向走着。

　　后面跟着的是平时的邻居，他们的身上都有或深或大的伤口。大片外翻的肌肉不再是鲜嫩的粉红色，而是坏死的紫色。有些人的四肢并不健全，手臂被撕掉一半的、缺了小腿的甚至掉了眼珠的都有。

　　不过他们并不在乎这些伤口，木然地向有活人的方向走着。咀嚼的声音同时传来，有些人在吃肉，吃人类的肉。

　　一双双带着诡异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美食’。

　　“快跑！”

　　琥珀低声说道。以她们的体力根本不可能杀光这么多丧尸。要是她们逗留在这里，会出现更多的丧尸。

　　熟悉的枪声响起，附近一个中年男子瞄准眼前的丧尸。男子应该不常用枪，打在丧尸身上的弹孔几乎没有一个在头部。琥珀摇摇头，为男子接下来的命运默哀。

　　枪声引来更多的丧尸，牠们像是潮水一般将男子淹没。琥珀看着男子的身体被撕扯，内脏被丧尸争前恐后地吞食。她救不了那男人，她带着安琪儿自身难保，还谈什么救人。

　　三人继续前行，看似冷静的琥珀发的双腿微微发抖，暴露了她此刻是多么的紧张。她咬紧牙关，生生地压下恐惧。

　　恐惧会影响人的判断，直接减低她生存的几率。

　　琥珀弯下身体，贴着墙走，尽量不引起任何注意。三人偷偷摸摸地走到停车区。虽然三人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音，气味和温度已经吸引了不少丧尸的注意，他们纷纷向三人的方向步行。

　　“该死的！车子不见了！”丹尼尔有点气急败坏地四处张望。安琪儿一听到没有磁力车，心中一阵失望，她转向琥珀，低声问她“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琥珀想了想，附近应该有军队或是避难所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政/府不可能袖手旁观。“我们小区以外十公里有个联邦的据点，去那里看看。”安琪儿和丹尼尔点点头，琥珀的冷静让两人对她有一定的依赖。

　　“随便看看有没有其他生还者。”丹尼尔说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他一直这么认为的。

　　迅速地离开了居住区，三人的体力都不错，琥珀一直也有健身和训练体能、安琪儿有跳舞的习惯、丹尼尔则是通过网球和健身锻炼。他们逃出居住区的时候并没有遇上太多的丧尸。丧尸虽然看上去恐怖，但是动作迟缓，加上不能思考，倒也没有让三人吃太多的苦。

　　“请所有听到这条信息的生还者到F区07号报到。”电台用不同语言不断重复这个句子。显然信号不是很清晰，但三人都听清了信息的内容。三人的心里升起的希望，他们没有被抛弃！

　　今晚的街道虽然空旷却十分凌乱，原本光亮的路灯像是风中的蜡烛，一闪一闪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除了一两架停了的汽车，路面上只有一滩滩干掉的血迹。一阵风吹来，带着死亡和复仇的气息。琥珀手里始终紧握着染血的棒球棍，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其他生还者呢？居住区肯定有可以驾车的幸运儿啊。就算没有生还者，怎么连丧尸也没有。琥珀邹眉，精神绷紧到极点。

　　谨慎的脚步没有停下，琥珀小心地检查这每一辆汽车，确认生还者。生还者没找到，却找到了一把手枪。琥珀检查手枪，发现还有几发子弹。

　　虽然□□杀伤力比棒球棍枪，但它发出的声音会引来丧尸，不到生死关头也不要用。

　　在确认了不知道第几辆空车以后，琥珀挺小一种微小而震撼的声音。

　　很微弱，但很清楚。

　　那是食物在口腔中，跟唾液搅拌后，与牙齿撕咬和压挤下所发出的声音。伴着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琥珀回头对着跟在后面的安琪儿和丹尼尔指指耳朵，两人默契地点点头。他们也听到这声音。琥珀举起手枪瞄准了声音的来源，紧张地靠近。

　　看到声音来源的琥珀脸色大变，慢慢放下了手枪，身后的两人也略显激动。

　　那是一个女人，大口大口地吞着冷硬的面包。她穿着的连身裙已经被泥土和血液染得看不到本来的颜色，她的双脚也因恐惧不断发抖。

　　女人看到琥珀，眼中亮起了希望和喜悦，她停止吞食面包，激动地向琥珀走去。安琪儿和丹尼尔也为找到一个生还者而欣慰。

　　琥珀脸色突然一变，她一反常态大喊“向后跑！快-----！”同时她举起手枪对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安琪儿和丹尼尔的脸上同时露出了不解。下一秒，女人脸上的不解马上变成了绝望。她缓缓向下看，胸口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红大洞。女人的血液顺着一条粉红的触手流下，那触手看上去像是人类的加长版舌头。

　　触手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直直地向琥珀袭去，速度奇快。琥珀连忙躲避触手，却因为触手的速度太快而跌倒，狼狈地滚到路面的一旁。

　　触手的拥有者暴露在微弱的灯光下，伴随着安琪儿的尖叫。

　　那只怪物还保留着人类的四肢，却异常肥胖。不同于用双脚行走的人类，牠用四肢爬行。粉红色的触手来自怪物的血盆大口，连着比人类数量多几倍的尖牙。

　　怪物的双眼是血一般的红色，在寒冷的夜色中竟然隐隐发光，死死地瞪着琥珀。

　　再次避开迎面而来的触手，琥珀在躲避同时补上一枪。子弹命中怪物的胸膛。怪物的胸口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然而，这却不足以致命。

　　双方纠缠了一会，怪物身上多了几个血洞，它们不能杀死怪物，反而令牠发怒。此时的琥珀已经有些吃力，她的额上渗出冷汗，也开始喘气。她死死地握紧手上的手枪，剩下最后两颗子弹了。

　　琥珀瞄准了怪物的头部，准备结束这可怕的战斗。

　　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琥珀眼前，她大吃一惊，打出的子弹擦过了路面。触手险些贯穿琥珀的脑袋，避开的代价是琥珀手上的手枪掉到地上。

　　琥珀狼狈地避开了怪物接下来的攻击。她的身上沾满了血液，灰尘和泥土。

　　“丹尼尔，你在做什么！”安琪儿尖叫。丹尼尔悄悄走到琥珀的附近，打算把主厨刀给她。琥珀一顿，没想到丹尼尔会这样做。她迅速地接过主厨刀，对着迎面而来的触手一挥。

　　“嘶---------------------------------！！”

　　被砍断的触手落到琥珀身边，未坏死的神经令触手不断弹跳、翻滚着。怪物的怒意被琥珀挑到极点，牠发狂地向琥珀冲去。

　　那双肥大苍白的大手快要捏爆琥珀的胸膛，可是琥珀的动作比怪物更快一些。在她的大脑反应之前，她把刀狠狠地插进怪物那红色的眼球。一刀不够，她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怪物的鲜血喷涌，琥珀避无可避，最终也沾上了一些。

　　虽然接触怪物的鲜血不会令琥珀感染LXA，但是如果鲜血透过其他途径进入琥珀体内的话，她恐怕要留上一颗子弹给自己了。

　　用手臂下方抹干鲜血，琥珀马上跑到□□旁边，捡起可信赖的武器。

　　“呯！”

　　子弹陷入怪物的头部，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鲜血喷了一地，确认了怪物死透了以后琥珀才敢放下枪。

　　她马上寻找安琪儿的身影，确认她的安全。一阵阵哭声传来，原来安琪儿和丹尼尔躲了在一辆车后面，一直不敢出来。

　　琥珀向两人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然后又指指背包，做了一个‘抹干净’的动作。

　　不开口说话是保险的做法，避免带着病毒的血液从口腔进入身体。现在，她需要消毒。安琪儿和丹尼尔小心地拿出了急救包里的消毒药水，小心并仔细地抹去鲜血。

　　当身上的鲜血被完全清理后，三人继续向目的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