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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七章(后记)-此情待成追忆，泪煎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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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后记)-此情待成追忆，泪煎骨
对不起……
也许有一天，追着往事我们会再度相遇；
也许有一天，系暖的东风拂乱了归途的漫长……
涎一滴艳如荼靡的眼泪，能化去心底的愧疚；
握住你的手，就真的再也不放开。
也或许有一天，悸动的心情留在昨日的云烟里；
你可能曾经想起我，我可能曾经想起你。
只是，我们都不再去谈起那遥不可及的想望。
然后，感谢彼此留下的是比爱情更深刻的伤痕……
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
也许是望着那一双曾经只要浮上一丝带暖的湛蓝就能叫自己安心的眸子，秋尘压抑许久的情绪溃堤了，但她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哭喊，于是放任泪水失重滑落，事后想起来，其实当时她并不自觉自己正在流泪。只是觉得心里突然空了，有好半晌她以为自己在作梦……只是一回过神，手上那纸素白的短笺却狠狠提醒她这不是梦境，是再真实不过的现实。
接着她想起那一日在医院，自己因为心疼亚久津而说出的那些话，刻意无视手冢表哥眼中浮现的懊悔，无视他意欲挽留、解释的心情，以及她说也许自己从来都没了解过他的时候……他脸上闪过的哀伤，她分明瞧见了，却愣是决绝地离开了，她只想到亚久津……却忘了表哥的心情───
那不是单纯的亲情……而是一触即发的深恋。
她早就查觉了。
记忆里有某一年，表哥在一次与母亲的谈话后，有段时间刻意疏远了自己。事后她哭闹不休，可以说他的亲近是让自己给哭回来的；可饶是如此，在这之前两人小时候一切亲昵的举止自此都有了个度。亲吻与拥抱那是不可能了，也是从那时候起，他的性情变得清冷，情绪从不彰显于外，举措有礼；也只有在自己面前……会看到一些小时候，那个曾经单纯温暖的手冢国光。
当时她不知道母亲对他说了些什么，却在即将进入青学就读的那一年，母亲隐晦地对她点了几句───
『四等亲的婚姻在这里是合法的………可，毕竟是近亲吶。』
在弄清楚原来在台湾的法制又是如何后，她倏地明白了母亲为什么总是对他们自小焦孟不离有着顾虑，以及当年之所以有那一场谈话的原委；然而最叫她无所适从的并非当年表哥突然疏离的原因真相大白，而是自己对于这个真相竟没有丝毫意外之情，而却在意识到自己对于此事的反应竟然是极端冷静后，她倏地崩溃了────…
原来自己并不是生气他对亚久津的瞧不起，却是无法接受他将压抑了如此多年的感情失控倾泄，她始终无法谅解他当年说疏离就疏离，没有解释也不给理由，如果不是自己哭着闹着他是不是打算就这样远去？所以在得知内情后，她的心冷了，如置寒窖之中……
他怎么就未曾想过，若果是有自觉身为他妹妹的清水秋尘，那何须因为哥哥以他们长大了、兄妹也有男女之别这种正当理由而哭闹不休？如果那个时候的秋尘真的只当手冢国光是哥哥，那么她会很懂事地点头接受，又怎么会不惜以任性的哭叫来唤回他的怜惜？
他不懂………曾经清水秋尘、很喜欢很喜欢手冢国光，不只是对哥哥的依赖，而是────
悸动。
只是随着他依旧的疼溺，却终究将自己的心情把守的再牢固不过，她再也没有从他眼里看到过曾经分明比兄妹之情更多上一些的异样，加之母亲的忧虑，再深的悸动也渐渐淡了……消磨光了────可是他却失控了，看到她对亚久津的不同，他摧毁了这些年来的平静，她在他眼中再次捕捉到幼时的痕迹，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淡去镌刻，却更加浓烈汹涌。她恨他的理智，她恨他在自己以为那一段少不经事的稚恋已然随着时间而化做一缕轻烟消散于无形之际，却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摧毁了她握在手心的美好……选择活在道德枷锁下的是他，不是吗？
毕竟他们都长大了，已经知道什么是能通融而什么是绝不能被允许跨界的，不是吗？
可是他跨了界，却又悔不当初地离开────
他选择了自以为是的成全，却彻底划下了句点────
没有过问她的意愿。
「送我………」回家。
回家。
她好想回家。
一道很轻很柔嗓音抚慰了她疼痛欲裂的胸口，当带暖的湛蓝映上瞳仁的剎刻，她笑了，同时两道透明的冰凉滑过颊畔。
秋尘望着那两泓罅深之处拓印着两抹樱粉的蓝眸，倏然间许多画面在眼前闪过，有手牵着手的两个小小身影、有一墨一棕在夕芒映照之下，墨色渐逝，下一幕则是有着酒红色瞳孔与发辫的少女站在盛绽的樱树下，望着自己落下泪来……执拗戴帽少年的告白，酒红色与淡棕的交融，她逃了开，却被华美采丽的紫罗兰夺了目光，藤蔓意图缠住她的四肢，她再次逃了开，累倒在一片银白世界中，叫暖蜜色的怀抱占去了所有心神，霸道而恣肆地，她想永远留下，只是一抹娇美的艳红到来，她还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伴着孤独，等成永恒的姿态。
「送我回家。」
她说，右手紧攥着不放，彷佛手心里有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一松手，就再也回不来了。
「好，我们送妳回家。」那道既轻且柔的声音再次传来，然后是指腹触上脸颊的温暖，她恍了下神，意识到自己原来哭了。
也许因为打网球的关系，长期握拍的手指生出薄薄的茧，碰在皮肤上有些搔痒，她动也没动，只是目光穿透眼前这张俊秀的脸庞不知看到了什么，泪水渐渐止住了。
没察觉自己众星拱月一般被围绕护送着，秋尘下意识揪住不二周助的衣角，却因为与印象中有着细微的高度差而惊醒过来，触电似地松开了指尖。不是错觉，她确实听见低低的叹息声。
「妳可以把我当成手冢，没关系的。」快到清水宅时，不二周助望进她的黑眸，却望不见底。
「不是，你不是。」
回绝了对方的体贴，她扯唇笑笑，话却说得决然。
「妳、」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他瞥了眼来电，脸上闪过几不可察的异样，却只是迟疑了一秒便接了起来。
「樱乃？」
旁人见状，大多数是沉默，菊丸英二憋不住气鼓了双颊，越前龙马蹙眉，却竖耳聆听。
「……知道了，妳在那里别动，我赶过去。」
尽量以最简洁的语句结束通话，再抬眼，除了掩不住情绪的几人之外大伙倒是有志一同地听若未闻，不由低叹了口气，望向身后的女孩，却发觉她的目光定定朝某个方向看去，与不久前因为手冢欺瞒而感到悲痛的情绪不同，却带着彷佛别离的恋侣再度碰头却人事已非的怅然。
「亚久津？」
河村隆上前，迎向正倚在清水家围墙上的、一身灰白色泽的少年，而后者却罔若未闻，瞧见被几个大男孩护在中央的女孩苍白却凄艳的面容蜜色眼瞳倏地紧缩，不由几个箭步向前，无视旁人疑惑中兼带了点敌意的防备，径自唤道：「丫头，妳────」
「亚久……津。」
已然沉寂如一滩死水的瞳眸再次有了波动，染上薄雾氤氲的水气，双手掩住面孔，泪水却自指缝间溢漏出来，细细的呜咽亦然。而在众人还在不知所措之际，灰发少年长臂一伸，紧紧抱住泣不成声的秋尘────
「我不再放手了，真的不再放手了。」下颔抵着女孩光洁的额头，少年坚定的宣誓着，嗓音中却透出一股悔恨，他知道，也许已经───
「对不起……」
艰难地退出这一道始终让自己眷恋的怀抱，感觉手心里的硬皮纸深深刺进肉里，她努力笑得跟往常一样，唇齿间却尽是泪水的涩口，玄色的眸底印着一抹雪白，刻镌其上，最终化成一丝丝褪不去的苍冷。
人生若只如初见，若真能只如初见，她愿意用一生来偿换。
「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未完(二部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