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煙消火滅時(自創X眾)》喬菲

44、第四十四章-落花满地谁堪怜？

　　第四十四章-落花满地谁堪怜？

　　我想你的时候，你会不会也正好想着我───

　　这种无可救药的喜欢，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

　　早就打钟了。

　　这是她第一次逃学。
　　这次他第一次带人逃学。

　　「抱歉。」他说，行进间，始终保持着与女孩并肩的步伐。

　　「没关系。」她笑了笑。反正第一堂课，是汉语。(好孩子别学，姊姊是有练过滴)

　　没有特意沟通要走到哪儿去，脚下却是心有灵犀地往同一个方向行去，一路上虽然沉默，却有一股恬淡而平静的氛围。

　　四周几乎静谧无声，远离了教学区楼栋，琅琅书声亦悄然飘弭，有熏风轻飒，吹落春末微凋的樱色粉瓣；有蝉鸣，齐奏时能起到惊醒正酣梦周公的学子的作用。

　　于是乎女孩的小脸漾起男孩意料之外的笑靥，几绺发丝与香风调皮地嬉戏，搔挠颊畔，她扬手轻勾，意欲将之顺到耳后，却意外地触及另一道体温───

　　怔愣了半晌，凝盼着停滞于半空中那白皙匀称的指尖、与自己的纤白相触，女孩眼底浮掠过斑驳的伤忆，这一回没有强自掩饰，直直地望进咫尺间、那两汪美丽的湛蓝。

　　───有怜惜与缅怀……却没有她奢望得到的温暖。

　　别过头，没有继续原本的动作，任由纷飞的墨丝飘掠在鼻尖、唇边，最好能够将她现在嘲讽的表情割得更破碎一些吧。

　　秋尘微抬脖颈，望着较之先前还要清浅的天蓝。

　　就连天空的颜色，比起你待在身边……都还要来得温暖。

　　「清水───」

　　「不二学长想谈些什么呢？」

　　垂下在她发边僵凝的手，少年一向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自在姿态似乎一如旧往，却隐隐约约带了些许不确定。

　　从恬淡平静的悠然到此刻的寂静冷凝，很是急促吧………就如同一夕之间，她所恋想的情思被迫断得干净。

　　是真的很美好么，听得最多的无非是『妳是那么美好的女孩』，却因为这样，她便一点都不能怨不能妒忌么………什么美好吶，清水秋尘，那么妳现在的心态又是怎么一回事───

　　『菱花空对雪嘶嘶，却是烟消火灭时………』

　　在空气间荡漾出波纹的低喃絮语随风飘进耳里，女孩摀唇，错愕地望向吐出这句话的少年───

　　骗、骗人……那是与圣鲁道夫的比赛之后，她对她说过的───

　　但、那是中文，还是极难掌握的诗词吶……

　　「不二学长，你───」怎么会……

　　「这是清水一直以来的心情，不是么？」

　　少年微温的指尖触上在她肩侧飞舞的青丝，勾挑、抚顺，然后再次启唇。

　　「我是───雪么、」

　　「那，清水是菱花咯……」

　　无法闪躲蓝眸专注而柔和的凝视，女孩一直藏得很深、很隐密的伤感全都显露在小脸上的无助里，或许在喜欢的人面前，筑得再高再坚实的防备、都能够被就算只是一丁点的温柔击溃。

　　在一定的距离之外，或许都还能够告诉自己，其实已经没有那样在乎、那样深的爱恋……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已然沉淀的心绪，却在几句对话、几个对望之间溃不成堤───

　　这样无可救药的喜欢，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将她似乎要哭出来的表情看在眼里，不二周助心底流淌过一丝自责，本欲像以往一样、那个什么都还没改变的以往一样，抚上女孩发丝给与安慰的指尖却在半途顿住。

　　就是他这样的态度，才让如今的她这般痛苦吧……

　　少年俊雅的脸庞闪过一丝挣扎，垂眸，收回手。

　　「清水，我───」

　　到口的歉语止息在突如其来撞入怀里的幽香暖馥，倏然间萦绕鼻间的百合馨香，一瞬之间，从不曾紊乱的心绪奏响了不同的频率，是不是心动，或者仅止于惊讶愕然………尽皆隐没在那双怔愣间圆瞠，霎那后闭敛的冰蓝眸底。

　　「我知道樱乃的好……不怪你喜欢她，真的不怪。」

　　透过胸口的点点冰凉，他很难不去知觉，那个或者笑得温和、笑得狡黠、笑得清灵的女孩，哭了。

　　「清水……」

　　压抑着几欲扬起的手，不二周助握紧双拳置于身侧，低首望着怀中轻颤着的娇小肩身，一向带笑的脸上此刻唯有错杂与歉然。

　　「这一抱，立场就对换了呢───」

　　闻言，少年微愣。

　　怀中的女孩抬首，清丽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勾唇，带起一抹凄艳的弧度……

　　「从被害者成了第三者吶，不懂么？」

　　女孩仍是抱着他，却以眼角示意不远处闪掠过的几道人影。

　　「妳───」

　　抬眼望去，一瞬间意会过来的少年怔愣住，不待他反应，怀中的娇躯就灵巧地离去。

　　「为什么……？」不二周助不解地凝视那道背对着自己的墨色身影，语气冰冷───

　　是想让校内新闻社的记者误会，离间他与樱乃之间的感情？这不像是妳会做的事───

　　「不二学长不知道吧，樱乃和你在一起后，身上背负的骂名？」

　　女孩微哑的柔嗓飘忽传入耳里，少年皱眉。

　　「………什么？」

　　「呵、」侧身，秋尘望向面上微露敌意的他，「大家，早就把我们看做一对的……最后和你在一起的却是樱乃，你说，她会被怎样看待？」

　　第三者，狐狸精。这还是寻常一点的评语呢。

　　半秒后，冰蓝色眸子微睁，终于了解她刚刚误导那些窥视者的举止是为了什么。

　　「清水妳……」这样一来，却变成是妳会被认为───

　　「被认为是狐狸精，不要脸的女生？」

　　轻轻一笑，女孩拂去颊畔的凉意，淡然地像是在述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这一些，早在担任网球部经理的时候都听过的，樱乃却没有。」

　　墨眸觑见少年眼里的错杂与矛盾，更多的是歉疚，女孩心里一痛……她要的，并不是这个。

　　「为什么，我───」

　　「真正的幸福，是看见喜欢的人幸福。」

　　语落，那睁开的蓝眸，似乎化去了些什么。

　　秋尘幽幽一笑，别过头。

　　「不要露出那种既感激又歉疚的表情，我是为了小樱乃……可不是为了不二学长你。」

　　是温暖色的湛蓝………谢谢你，我的初恋。

　　「不管怎么说，真的，谢谢妳。」

　　深吸了一口气，秋尘旋身，带着俏皮的笑：「不二学长还差的远呢！」

　　也许此刻，还是选择忽视她眼里还未尽褪的难过……会好些吧。

　　不二周助大手微伸，揉乱了来不及躲避的女孩的发丝：「真是的。」

　　「嘻嘻……」

　　女孩笑着，倏然间───后方大树后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声响───两人同时回头。

　　「樱乃───」秋尘微愣，身旁的人亦然。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对不起！！」少女脸上沾染了些许难堪，旋身就跑。

　　将她的表情看在眼底的秋尘转念间便意会过来，这丫头八成只看到了最后不二学长与她之间的亲昵……啊、其实心里有点希望，就这样让樱乃误会了……才不是呢。

　　看到身边的人还愣在当场，女孩没好气地推推他：「真是的，学长还不快追过去？」

　　惊过神来，不二点点头，下意识就要迈步离去───

　　快离开吧………她，还是需要一点空间疗伤的───倏地，被拉入一堵飘荡着清新薄荷香的怀抱里，愣住。

　　「一定、一定要幸福，知道吗？」

　　「好………」

　　望着那道远去的棕色人影，女孩哽在心口的难过终于化成了沁冷的泪水，失重地滑落。

　　真正的幸福，是希望喜欢的人、爱的人，能够幸福………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