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煙消火滅時(自創X眾)》喬菲

39、第三十九章-花自飘零水自流

　　第三十九章-花自飘零水自流

　　「清水秋尘从今天开始正式退出网球部，卸除经理的职位。」

　　手冢国光如昔冷然的俊脸上，并没有随着此番将整个网球部部员震撼得一瞬间呆愣在原地的话语而有任何情绪外显。

　　这事情确实是来得突然，但也是因应当事人的要求。何况，关东大赛将临，身为社长的自己并不认为他们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因此而乱了节奏，至少就他的眼光看来，顶多也只有跟尘有些交情的正选们会有所反应的。

　　似乎对现场冷凝得几乎要结出霜雪来的氛围无所知觉，手冢国光一如往常地下达指示：「一年级进A球场进行挥拍练习，二三年级依照分组名单进BC球场对打练习，正选们───」

　　「部长！」

　　被打断了发言，手冢淡淡扫向声源，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没有说好的情况下，能够一群人齐齐地喊出来，这默契也许都能两两一组打双打是不成问题的吧？

　　「正选通通跑球场二十圈，跑完再进场练───」

　　「为什么清水/小尘/经理突然退社了！？」

　　又是众人齐声的大合奏，这一回，甚至连刚刚一些只是面露抗拒却没有出声的非正选社员也───

　　「手冢、」

　　被打断了思绪，已经下意识蹙眉的社长大人抬眼，对上一副不透光的白色镜片。

　　「理由呢？」

　　话语落下，却随着社长大人的沉默以对与锐利眸光的发散扫视，现场一瞬间陷入死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社长大人身后好像隐隐有着雨雪霏霏，甚至是一块块墓碑破土而出的森冷───

　　「部长，小……清水她没有犯什么错吧，为什么说退社就退社呢？」

　　桃城这会儿总算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今天课程结束后，本来打算要和她一同过来社团，却遍寻不着那道墨色身影的原因何在了───

　　今日一整天的心神不宁，原来不只是告白什么的……该死，他应该把事情问清楚的！！

　　「手冢！」见到连续两人的质问都换来连一丝涟漪也掀不起的静默，早就按耐不住的菊丸总算发难了───

　　「你倒是说个理由啊，没有小尘的网球社我不要我不要啦！！」

　　「英二───」

　　「大石你也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感觉到搭档抓住自己胡乱挥舞的手臂，菊丸忿忿不平地回过头来瞪视他。

　　难怪他刚刚的表现那么异常，竟然、竟然这样的话……

　　「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那么努力……」

　　「这算什么啊！？」

　　「我喜欢小尘！为了让她注视着在球场上的我才那么努力的，你明明都知道的不是吗！？」

　　菊丸英二突如其来的爆发与告白并没有让多少人觉得意外，反倒是有为数不少的人默默低下头去，茫然地望着脚下这片亮绿色的球场。

　　「英二……」

　　「不要叫我！！」

　　接连被拒绝，饶是老好人的大石心口也堵着一口气，虽然明知是自己理亏，但这也是应清水要求所以才瞒着大家啊，这是他能控制的吗？英二怎么可以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他身上───

　　「你的网球就是那么肤浅的吗！？」

　　原本就死寂一般的周围此时更是静谧的可怕，所有人都将视线移向脱口说出这句话的副社长身上。

　　早在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怔愣后，他就懊悔得别过头去。

　　「肤浅……」

　　「你一直是这么看我的吗？」

　　酷似搭档频率却带着完全不若菊丸英二此人的森寒，大石怔怔地抬眼，对上的是一双充盈着不谅解与哀伤的大眼───

　　「英二……我、」

　　「我是很肤浅，但为了喜欢的人而努力，是肤浅又怎样？」

　　无法再继续看着搭档眼里的不谅解与氤氲升起的水光，大石愧疚地闭上了眼。

　　「今天我没有办法继续练习了，部长。」

　　耳边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大石却再没有抬头。

　　「菊丸学长……大石学长……」不知所措地望着渐趋混乱的情况，长年的宿敌却意外地并立而站，桃城与海堂，同时互换着纠结的眼神。

　　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啊───

　　嘶───

　　※

　　「Akutsukun一个人住吗？」

　　啜着不知为何总是靠在门边的某人、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热牛奶，秋尘舒服地瞇了瞇眼，因为气氛有些过于安静，于是开口询问道。

　　听河村学长说过，他很不喜欢听到有祈使意味的句子，好、那就她问，他回答。

　　「……嗯。」只是偶尔优纪(老妈)会很鸡婆地过来帮他打扫。

　　没有预料到他的回答如此简短，于是气氛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Akutsukun……不怕寂寞吗？」

　　微垂下长睫，凝睇着马克杯里的纯白色，手心很暖很暖。

　　常常一个人在家的夜晚，她总是喜欢把厚棉被铺在沙发上头，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就好像、小时候爸妈抱着自己在上面闲聊看电视……

　　察觉女孩话里的凄然，亚久津看向她，蜜色眼里闪过几分错杂，长腿似乎有向内移动的意欲────最终却还是作罢。

　　「我习惯了。」不知不觉中，他褪去了语调里早已戒不去的挑衅。

　　多年后他想起……也许自己的改变，并非是从第一个打败自己的小鬼开始的，而是因为一个女孩───

　　听到意料中的回答，秋尘扬起狡黠的笑容，望向门扉边的他：「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啧。」

　　「嘻嘻。」

　　见他没好气地别过头，秋尘习惯了不以为意，径自又说：「Akutsukun的眼睛……是很温暖的蜂蜜色呢。」

　　微愣。

　　温暖？

　　「别开玩笑了。」

　　嘲讽地冷哼了声，亚久津双臂环胸，不自觉摆出平时那副狂傲恣意的姿态───

　　也许是防备吧。

　　纵然不讨厌她……也不表示，他已经容许她深入触及自己的内心，更何况，是温暖这种不屑一顾的情感。

　　思及此，意欲再度强调些什么的亚久津抬眼，却意外地对上一双玄黑幽邃的墨眸───带着笑。

　　「吶……是真的很温暖呢。」

　　女孩直视着瓷色脸上那对圆睁的眼，漾着浅浅的笑。

　　多年后他想起，也许是那一双异常美丽的眼……或者是她不吝惜给予的微笑，即使是面对与她那样与众不同的自己。

　　傻丫头，温暖的人……是妳。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