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欲孽之梦醒时分》SueYoung

82、（八十一）如玥命孙黛生离宫

　　“参见如妃娘娘，慧愍公主。”孙黛生跪地作揖。

　　九儿自从正式册封公主后，宫里的人见着她，行礼请安便都要按照规矩来，一点也不能怠慢了。还好九儿看不清楚，不然她一定觉得很不习惯。

　　九儿听是孙黛生的声音，跑过去拉拉他的衣袖说：“孙太医，陆太医呢？”

　　如玥发现孙黛生愣了一下。小孩子就是这样，之前她和孙黛生每天都见，很黏他。后来她生病期间陆治永日夜守在床边，痊愈后陆治永又天天来给她进补调理，九儿自然又跟他熟络了起来。

　　“公主乖，陆太医很快就来了，”小玉看到如玥的眼色，上前抱起九儿，“玉姑姑带你去玩一会儿好吗？”

　　九儿顺从的点点头，跟着小玉出去了。

　　孙黛生望着小玉和九儿出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是不是感觉很失落？”

　　“什么？”孙黛生回过头来。

　　“九儿张口就问陆太医，你是不是很失落？”

　　“我..”

　　“全都写在你脸上了，你知道吗？”

　　孙黛生这才回过神来：“我已经极力控制了...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法把她当成普通的公主格格一样..我....”

　　“我知道，你不能。所以....”如玥冷冷的说，“你不能再留在这里。”

　　“你说什么？！”孙黛生不解。

　　“我说你不能再留在公主身边，留在紫禁城。”如玥暗暗咬了咬牙，迎头对上孙黛生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你必须走。”

　　“不！我不走，我不能走！”孙黛生怎么都没想到如玥会这么说，他不由得退后了两步，但看着如玥如此坚定的眼神，他明白如玥是早就下定了主意的。虽然，多年来他们再也未越雷池一步，虽然，他承认他们对彼此的感情早已转变...但是，他还是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如玥作出这样的决定！

　　“你必须走。”如玥重复着刚才的话。她的肚子已经很大，坐着时间一长就腰酸背痛，她强忍着浑身的不适，挪了挪身子。同时也强忍着内心深处的于心不忍，依然面无表情的说：“你也知道，九儿发病的时候，你的反应，若被皇上或其他有心人看见，就会害死她！你若是真的疼爱她，就应该马上走。”

　　“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孙黛生几乎是用了祈求的语气。

　　“我不会让你再有下次。”如玥说，“你不用担心她，更不用担心我。九儿现在已正式册封，她是公主，是固伦公主。她会永远是公主中最尊贵的一个，她也永远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

　　如玥特意把“女儿”二字说得很重。她知道孙黛生会明白她的苦心。九儿的身世从她出生起，这世上就无人知晓。直到现在亦然。如玥只希望，这个无人知道的谜，可以永远保持下去，没有人知道，连起疑都不会。由始至终，谜底也只有天知道。也只有这样，对九儿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我明白了。我懂。”孙黛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你放心，我会替你安排。”如玥稍稍松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茫然无措的男人，她是难受的，由她十七八岁时认识这个人，到如今已经十几年了。他们曾经相爱过，但无奈他们都无法冲破紫禁城的重重红墙。他们虽是主仆，更是挚友，但多年来，都是孙黛生在为她和九儿付出，她又为他做过什么呢？也许，就只有这件事，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吧。亲手将他送出紫禁城，送出这个时时刻刻都会要了他命的地方，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解脱？

　　只要孙黛生出了宫，日后，九儿的身世，万一一旦被怀疑，被调查，牵连到孙黛生，至少他已经到了天涯海角，要找他出来恐怕也不是易事。到时，如玥心里也能安乐些。

　　孙黛生已经做得够多的了。往后在宫里的路，是一路平坦还是更崎岖，一切都只该如玥一人走下去。送走他，她才能真正了了这个牵挂。

　　“已经派人着手安排了..你想去南方，我知道的，你说过你祖籍杭州...先去杭州吧？太医院那边，随时请辞应该是没问题的...”孙黛生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如玥却一股脑的继续说着，“你回去也打点一下吧。和无忧解释一下，放心，无忧我会照顾好的。哦对了，小玉..小玉她爱慕你多年，你也知道，你也对她有意思，是吗？我会让她跟你一起走的..有她在身边照顾你，我也放心些。嗯..还有....”

　　“如玥。”孙黛生终于打断了她。

　　如玥惊讶的抬起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叫她了。突然心底里有一些发酸，她不想在他面前掉下泪来，让他看出她的不舍，连忙别过头去。

　　“对不起..我只是想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孙黛生也侧过身去，“你的担心，我懂。为了公主，我是应该走...只是，只是你再给我一个月时间！等你平安诞下小阿哥，我一定会走！”

　　如玥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她不想让孙黛生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