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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四十七)荟芬蒙幸人去楼空 ...


  •   十日之后皇上要祭天,仪式完成后会有家宴。平时如玥见不到皇后,这个场合上倒是可以说上几句话。如玥便打定主意,十日后跟皇上提一提,让荟芬提早出宫的事。

      谁知三天后,荟芬不见了!

      那天荟芬一早就出宫办事,结果一晚上没回永寿宫,如玥心急如焚,叫小顺子托人出去问,回来的人说荟芬早就回宫了,可是到了哪儿就不知道了。

      人明明在宫里,却没有回永寿宫。荟芬到底在哪?难道是遭人暗算?

      如玥吓出了一阵冷汗。又差小顺子出去找。这时候孙黛生进来了,小顺子打了个千儿,就跑出去了。

      “娘娘吉祥。小顺子怎么了?为何跑得这么急?”

      “为了你的新娘子!荟芬昨儿没回来,人不见了!真是急死人了!”

      “娘娘!此话万万不可再说了!”孙黛生上前一步,小声道。

      “为什么?”

      “娘娘,昨夜...昨夜荟芬姑娘得到皇上垂爱,此刻怕是还在养心殿呢。以后她就是臣的主子,娘娘可万万不能提什么‘新娘子’的事了。”

      孙黛生语气平和,却说得如玥心惊胆战。荟芬她...这个节骨眼上,被皇上看中了?!

      如玥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她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出个缘由来。皇上早就见过荟芬,为何现在突然动心?是心血来潮吗?可是,他又是怎么遇上荟芬的?

      “娘娘,您无需多想,思虑伤神。”

      “孙黛生,她就快是你的妻子了,如今...你,你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那是因为,臣对荟芬小主并无私情。”孙黛生淡淡一笑,“娘娘您将她嫁给我,也是想给她挣个好前程。可她如今成了皇上的枕边人,那前程更是似锦,跟嫁给臣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啊。所以臣为她高兴。”

      “前程似锦?”如玥一皱眉,摇了摇头,“果真如此吗?这样说来,我真是误了荟芬了。”

      “娘娘,您不要自责,不管怎样,荟芬小主的路,是她自己选的。怪不得任何人。”

      如玥不语。看来,孙太医也觉得,是荟芬主动吸引了皇上,是她为自己铺了这条路。她不愿走出紫禁城,这里有太多的诱惑。她宁愿做皇上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也不愿跟着孙黛生平淡一生。与荟芬相处这么多年,如玥竟还是没有看透她。如玥开始深深的怀疑自己,会不会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都是与事实相悖的?是不是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愚蠢的失败者?

      如玥漫无目的的踱着步。整个永寿宫空空荡荡的,夏蝉的叫声越响,就越是觉得冷清。当年禁足时,至少还有荟芬、有春融。现在呢?如玥环视四周,只有身后跟着的小顺子。

      又走了几步,抬起头一看,竟是后院下人们的住所。

      “娘娘,”小顺子一额头的汗,“这里狭窄闷热,娘娘还是去那边花园凉亭里坐坐吧!”

      如玥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往里走。进了一个小门洞,便是一个小院子,中央有棵树,树下是一口井。院子四周有四间房,南北的房子大些,分别给宫女和太监住着。东边的小间是小顺子住的。西边的房间更小,是荟芬住的。

      荟芬的房门上贴着过年时的对联,红色已经被晒得褪了色。如玥一推,门便开了。里面的陈设极简单,只是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凳子,墙角还放着一个箱子而已。局促的空间里,也只放得下这些东西。

      已是傍晚时分,太阳西晒,屋子里闷热难耐。如玥站了一会儿,就热出了汗来。

      “荟芬姑娘...哦不,沉贵人...她体恤旁人,宁愿自己住这最热的屋子...”小顺子说。

      “陈贵人?!”如玥一惊。陈贵人?荟芬不姓陈啊!如玥突然想起了那个梦里曾经出现的一个人:陈妃!她的长相,几乎和荟芬一模一样,如玥刚醒时,还把荟芬误认为陈妃呢!

      小顺子见如玥愣住了,便解释道:“沉贵人,听说是皇上刚给的封号,还没正式册封呢。皇上说,荟芬小主温柔沉静,所以封为‘沉贵人’。”

      “是那个‘沉’字。”如玥略松了一口气,转眼瞥见床上枕边什么东西被阳光晒得发光,走去一看,原来是一只精致的手炉。

      “大夏天的,手炉为什么摆在枕边?”如玥玩弄着手炉,突然发现有些眼熟。这是她送给荟芬的手炉啊!“小顺子!”

      “奴才在。”

      “你去见沉贵人,问她什么时候来拿回她的东西。”

      “这...”小顺子面有难色。

      “怎么了?”

      “今儿一早,沉贵人已经派人来传过话了,说是她的东西全都送给芮儿和苹儿,她一件也不要了。”小顺子小心翼翼的说。

      “一件也不要...”如玥望着手中的手炉,因长时间握着,被摸得锃亮的。可是荟芬都不要了,也是,她一下子就封了贵人,这可是前所未有,她现在住的沁风殿,可比这件西晒的小屋豪华多了,她根本就不再需要这里的一切。

      如玥自嘲的一笑。本以为荟芬将手炉放在枕边,是由于她的缘故,原是自己想多了,大概只是屋子太小,实在没地方放这个小玩意吧!

      如玥只觉得口干舌燥,西晒越发的厉害,热得她背后全被汗水湿透了,头也发晕,便放下手炉站起身来:“走,回...”话才说了一半,眼前一黑,身子便往下倒。

      “娘娘!”小顺子忙冲上去扶着。如玥耳边能听见小顺子的声音,脑子却如一团浆糊般,不知如何反应。这时只听见外面有人喊着:“怎么了?”如玥用力地睁开眼,模模糊糊中似乎看清了些,是孙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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