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欲孽之梦醒时分》SueYoung

44、（四十三）皇后施计如玥被疑

　　“荟芬，去外头瞧瞧，皇上还没来吗？”

　　荟芬应了声，跑出去看了会儿，又跑回来说：“没来。真奇怪了，自娘娘册封之后，都好几天了，皇上就没来过！”

　　如玥也觉得有些奇怪，放在以前，皇上不来，她倒也乐得自在。可是现在，为了小蝶，她必须要见到皇上才行！

　　如玥越发的烦躁不安起来，来回踱了几圈，还是决定主动去找皇上。

　　“荟芬，替我更衣。”

　　“嗻。”

　　养心殿外，穆公公带着几个徒弟守着，似乎里面的人在谈很重要的事。如玥犹豫了一阵，还是上前问：“皇上在吗？”

　　“如嫔娘娘，皇上与皇后在商量事儿呢，不让旁人进去。您不如先回去，奴才稍后代为通传。”穆公公毕恭毕敬的答道。

　　“我...我就站在这儿等会儿吧。”如玥拢了拢披风。

　　“娘娘，今日这么凉，说不定待会儿就要下雪了。您站在风里，若是冻着了，可怎么好？”

　　“穆公公，那你进去跟皇上说一声吧。”

　　“哎，好吧，劳娘娘先等一等。”

　　穆公公走了进去。外面太冷，如玥往门边儿上靠了靠，无意中就听见了里面的声音——“朕不太相信是如嫔。”“可是，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啊！”...

　　虽然说话声断断续续，但是这两句如玥听得真真切切。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何会牵扯到自己？什么证据？不相信什么？

　　冷风吹来，如玥的头脑突然变得清醒许多。他们说的是绵忱的事吧？

　　她终于想通，那夜小蝶突发哮喘，小顺子本是去请孙黛生的，回来却说孙黛生已先一步被皇上皇后请了去。如玥本没细想，现在一想，当时他们必是叫孙黛生去，问他春融是吃了什么，才会让绵忱天生痴傻？孙黛生当晚说过，可能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物导致的。难道，他们怀疑是如玥对春融做过什么？难道，就因为对她有所怀疑，所以皇上自那以后再没来过永寿宫？

　　“如嫔娘娘！”穆公公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如玥面前。

　　“啊？”如玥回过神来，“皇上怎么说？”

　　“皇上请您进去。”

　　进了内室，果然只有皇上和皇后两人坐着。皇上一言不发，皇后眉头紧锁。如玥本来有五分的猜测，此时也确定了七八分。

　　“给皇上、皇后请安。”如玥不动声色，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除了炭烧热的啪啪声，屋内一片静默。皇上没有让她起来。

　　“你来见朕？什么事？”皇上冷冷的问。

　　“回皇上，臣妾是为小格格而来。”如玥许久没有跪了，腿有些酸。

　　“小格格怎么了？”问的是皇后，可她看也没看如玥一眼。

　　“小格格...满月那天晚上，突然喘不上气，差点...差点就....”想到小蝶当时的惨状，如玥就忍不住的哭了。

　　“什么？”皇上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你先起来，慢慢说，小蝶怎么样了？”

　　荟芬这才敢扶着如玥起身，她偷偷瞅着皇上，刚才他板着脸的样子实在可怕，一点儿也不像从前对着如嫔和善的笑脸，等听到格格有事才稍稍舒展。再一想这几日自己主子每日都念着皇上，等着皇上，心下不由得为如玥凉了半截。

　　如玥站起身，抽出帕子擦了泪，答道：“陆太医说，小蝶是哮喘症，是从胎里带来的。所幸有一颗平喘丸，给小蝶服了，当场就好了。可陆太医说，这平喘丸极难配置，宫里一年只有三丸。据臣妾所知，宫里没有哪个主子患有哮喘症，所以臣妾想请求皇上，能否将这平喘丸，全赏给小格格，以备不时之需？”

　　“无端端怎么会有哮喘症？也罢，准了。”皇上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很是伤神，“如嫔还有事吗？”

　　“回皇上，没有了。”如玥心想，接下来要进入正题了吧？

　　“那么...皇后有几句话要问你。”

　　“是。”如玥倒也坦然了。事情不是她做的，她问心无愧，既然确保了小蝶以后有平喘丸用，她就算真被误解、被冤枉，又如何？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都熬过了，这次又算什么呢？就见招拆招好了。

　　正如她所想，皇后怀疑她与绵忱一事有关。孙大人在皇上皇后面前不敢妄语，说出了孕妇若食“比目”，可致胎儿痴呆。孙大人还将当时如玥渴睡，结果查出服了“比目”之事和盘托出，他以为，背后动手的肯定是同一人，将那件事说出来，会引起皇上的重视，查出幕后黑手。

　　可孙太医不知道，问不问他，下手的到底是谁，其实并不重要。皇后已经打定了主意，是要把如玥拉下来的。孙黛生这么一多嘴，却正中皇后下怀。皇后对皇上暗示，如玥很可能差点被人毒害，心生不平，便用同样手段去对付春融。

　　皇上起初自然是不信，况且根本没有实质的证据。可皇后叹了一句：“哎，的确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她们正巧同住一宫，又正巧同时怀孕，关系还这么好，听说，如嫔还经常送东西给春常在呢。也难怪，大家会有这样的猜测了。”

　　见皇上闷闷不语，又道：“春常在也是个没福的，不然，怎么如嫔发现了吃了比目，她却没发现呢？再退一步，春常在哪怕吃了比目，若产下的是个格格，倒也罢了，偏是个阿哥；如嫔这胎若是个阿哥多好呢，偏偏又是个格格，而且这个小蝶是又精灵又可爱，本宫看了也一万个喜欢，只可惜是个女儿身，皇上的阿哥本就少...这也只能怪造化弄人了！”

　　皇后看似不经意的一番话下来，听起来并没有打击如玥的意思，却令皇上的心冷了大半。好像真的是小蝶抢了绵忱的福气一样。想法不同了，态度自然也就会变。皇上一想到小蝶聪慧的样子，便想起绵忱一副呆傻的面孔，满腹的郁闷不知如何发泄，只好尽量不去想小蝶，更不想去看她。

　　皇后这招真的很毒。寥寥几语便让小蝶从万千宠爱变成无人问津。即使她能得到一年三颗的平喘丸，却有可能再也得不到父爱了。

　　如玥早就知道，虽然这几年来，后宫最厉害的女人看似是淳妃，皇后仿佛总是低调行事，淡然处之，可皇后却是最深藏不露，让人摸不透的。早年颇为得宠的华妃暴毙，说不定就是拜皇后所赐。这么多年来，宫里的格格不少，可阿哥呢？只有先皇后的大阿哥，和皇后的两个阿哥而已。春融的四阿哥，一出生就是痴傻的。为什么后宫的女人生得大多是格格，连淳妃也只生了一个格格，而偏偏皇后就生了两个阿哥？个中缘由，不言自明。

　　皇后盘问了几句之后，便让如玥回去了。她们心里都明白，此事没有切实的证据，治不了罪，皇后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如玥回去的时候，皇上低头喝着茶，并未看如玥一眼。

　　从养心殿回来，如玥看着沉睡的小蝶。她粉嫩的小嘴还在一张一翕，不知在做着什么美梦。小蝶还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不知道她今后的路会是多么难走。想到这里，如玥一阵心酸，但她并不后悔生了小蝶，也庆幸如她所愿是个女孩。否则，小蝶很可能早就不能活于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