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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八)孙太医病愈重回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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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玥站起身,便看见孙太医跟着荟芬进来了。
“原来是孙太医啊。”如玥笑说。
“微臣见过如贵人,如贵人吉祥。”
“免礼。坐吧。”如玥指指桌边的凳子,“孙大人,几个月不见你了,听说你病了?好些了吗?”
“谢娘娘关心,已全好了。”
“什么病?看你的样子...”如玥仔细端详了孙黛生一番,“倒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是否称病,在家里偷懒呢?”
“臣不敢。”孙黛生向四周望了望,欲言又止。
“春融,去帮孙太医沏壶好茶。”
春融会意,便退下了。荟芬见如玥和孙太医似是有话要说,自己留着也不便,也想告退。
如玥说:“荟芬,你别走。”又转向孙黛生,“她没关系,你说吧。”
荟芬见如玥早已把她当做心腹之人,心里自是感激,便朝如玥笑了笑,又倒了一壶茶,给孙太医和如玥斟上。
孙黛生一口饮尽,说:“吉嫔娘娘突然薨逝,下官就在她身边。下官做太医,生生死死见过不少,可大多是重病或年老而逝。像这样暴毙的,还是第一次。当时下官还心想,会不会是被人下毒,才死得如此突然?但太医院多位太医几番检查,结果都是一样,并无他人加害可能。想着一直以来为吉嫔请脉,并无发现不妥,内心十分愧疚;又想起不久前还与她谈笑风生,顿感人生无常。后来还因此积郁成疾。”
“原来孙太医也是个性情中人。常听说心病难医,孙太医又是如何医好的呢?”
“下官惭愧,身为医者却不能自医。还好,有一天孔大哥和孔大嫂来看我。”
“孔大哥孔大嫂?”
“就是那对在茶馆唱曲儿的夫妻。我天天去茶馆,与他们早已熟识。他们见我多日不去,便问了住址,上门探望。因涉及后宫事务,我并未和他们多说什么,只说一位故友故去,心中烦闷。他们便开导了我一番。”
“想必孙大人的心病,竟是他们医好的?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人生就如梦一场,实在不必太过执着。梦里即使有再惨的遭遇,醒来后也就只当是一场噩梦,过一会儿就恐惧全消。梦里是大富大贵,醒来发现还是穷困潦倒,也不会失落太久。皆因我们明知,那是梦。如果,把我们现在所经历的当做是梦境,或者干脆说,现在我们正身处梦境之中呢?谁能肯定,我们不是在做梦呢?”
如玥听得似懂非懂:“话是这样说。可是,即使是梦中,那种感觉也是真实的啊。”
“娘娘说得没错,臣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是...”
“可是什么?”
“臣竟不记得当时,孔大嫂与我说了什么。反正是说了一些话,慢慢的我竟睡着了。醒来时,孔大哥、孔大嫂早已走了,一问家仆,才知道,臣这一睡,就睡了大半月。回想睡前的种种,竟真的如同梦境一般。之前的心结自然也解开了。臣在家又休息了几天,才渐渐的缓了过来,这不,今天才正式回太医院报道呢。”
如玥听到这里,已经听糊涂了。见如玥不解,孙黛生一笑,继续说道:“别说娘娘,臣到现在,自己也没弄明白。不过,经历这么一出,臣倒觉得,这不失为治病救人的一剂良方。”
“可是,这不是...”如玥字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娘娘是想说,‘幻术’吗?”孙黛生轻声说。
如玥和荟芬互相看了一眼。在宫中,这种怪力乱神之说,是个禁忌。该不该信,如玥不知道。不过,孙黛生在她面前如此坦诚相告,她还是觉得挺欣慰的。慕洁走了,她还有荟芬、孙黛生这两个可以交心之人。
“孙太医,这话在我这儿说说即可,在外头可千万小心。” 如玥超窗外的方向望了一眼,小声道。 “谢娘娘提醒。臣明白。”孙太医知道如玥是在告诉她,有眼线,便点点头,不做声了。
此后,孙大人对幻术越发的着迷,竟然还把如玥当起了试验品,有一次,和他说着说着,自己居然睡着了。待醒来时,发现仍然好好的坐着,却怎么也记不得刚才是怎么睡着的了。
如玥吓得一身冷汗。再三劝孙大人,千万别在宫里研究这些旁门左道,以免惹祸上身。孙大人一口答应了下来,倒是不再找如玥试验了。但如玥觉得,他一定是自己在外面继续研究着。早晚一天会出事的!想到这里,如玥总是叹着气。在宫里,能交心的人一只手也数的过来,孙黛生算是其中一个。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如玥就更寂寞了。
荟芬懂事,如玥的一颦一笑都瞒不过她去。每当这时,她总会找点岔子,给如玥说笑解闷儿,直到二人笑成一团。而春融,则默默地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
有好几次,如玥无意中瞥见春融,见到她眼中分明是孤独,那孤独只怕比她更甚。想想也是啊,她至少还有荟芬和孙大人,而春融有谁呢?她叫春融,可却无法融入如玥和荟芬二人中间。
如玥有时也会心软。其实,凭春融的样貌,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的。如果铁了心肠的疏远她,反倒有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但如玥不敢。春融是如瑶的人,她绝不能亲近她。虽然她不知道,如瑶为什么要在她身边安插这样一个人,她到底还想对她做什么。
转眼间,已经是如玥进宫的第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