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梦里梦外》苏亦蓝

1、梦里梦外

　　【序】
　　山本武如今是彭格列的雨之守护者，有着不知道多高的身价与无数桃花，可是他却并没有要娶妻的念想。
　　大概，是因为他的那个她已经不在了吧。
　　【壹】
　　山本武有个青梅竹马，名字叫暮川晴。
　　暮川晴本来并不在日本生活，而在意大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与她的母亲暮川林来到了日本并盛这个小镇定居，邻居姓山本。
　　暮川晴是一个日意混血儿，她很好的遗传了母亲的温柔与那漂亮的黑发。
　　与山本武相识是在五岁，那个时候的她只会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背后小声地说‘你好’，而山本武却能笑着走到她的面前摸着头说‘你好，我是山本武，你可以叫我阿武’。就那么小的一点事儿，就让暮川晴觉得山本武是唯一一个能真心对她的人。
　　暮川林因为上班的关系经常不在家里，所以也就拜托山本一家照顾一下暮川晴，这让山本武多了一个玩伴儿，暮川晴多了一个朋友。
　　“哈哈，小晴有什么梦想吗？”某一天，山本武那么问。
　　“我不知道。”听到这个问题，正在写作业的暮川晴茫然地抬头，给了那么一个答案，“阿武呢？”随即笑笑问。
　　“我吗？有很多哦！棒球，寿司……”看着山本武扳着手指细数自己想做的事，暮川晴觉得眼前尚还小的男孩未来肯定很美。
　　“阿武的话，梦想肯定会实现的。”
　　【贰】
　　暮川晴体质很差，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而且，就算是通常的小病在她身上似乎也变得更厉害，别人一周能好，她一个月也好不了。
　　现在她和他10岁了。可是她的体质却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变好，反而更差了。就好像给她身体里的病原体一个契机，那么潜伏在暮川晴身体内的大病就会夺过她的身体一样。
　　索性山本武已经在这五年内习惯了，家里什么感冒药发烧药等应有尽有，品种多的可以去开一家药店了。
　　“抱歉，阿武，有麻烦你了。”喝下一大口热水，吞下口中的药，暮川晴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带有歉意地说道。
　　“哈哈，没关系。不过，小晴的身体真的很差诶！和我一起晨练吧！”山本武收拾好药盒，对着暮川晴提议。
　　“唔……不用了。”再喝了口热水，暮川晴很快就拒绝了。
　　其实这种场面已经在这五年内上演了很多次了。不过每次都是以暮川晴拒绝告终。
　　暮川晴和山本武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
　　一个是学习优秀性格温柔的乖乖女，一个是天然健谈的小帅哥。受欢迎也是很正常的，不过，因为体质关系，暮川晴不能过多的说话，否则咳嗽是小事，引起发烧就是大事了。而别人和她说话她也不好拒绝，所以，因为青梅竹马的关系，山本武就成了暮川晴所谓的护花使者。
　　大概，所谓的绯闻就是那么传开的吧。
　　【叁】
　　春花秋月，夏水冬阳。三年时间转瞬即逝，告别了小学，踏进了并盛中学。
　　可是，暮川晴作为并盛中学的一名学生，却从来没有踏进过校门。
　　她在医院住院，最高级的单人病房。
　　穿着医院的病服，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嘴角微微弯起，那双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捧着一本棕色封皮的精装原文书，看起来像是一个恬静，温柔的少女。
　　如果此时她不是在病房，那么一切就真的是最好了。
　　“暮川小姐，该检查了。”安静的病房被一个护士的声音划破。
　　“我知道了。”合上书，微微弯起的嘴角也是在关门声响起后慢慢被空气抚平，再次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不可察觉的轻微叹息声。
　　每日的例行检查是不可推脱的，暮川晴已经习惯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暮川晴期待着每天的例行检查，因为例行检查过后山本武回来医院。真是有些纠结的思想。
　　“暮川小姐，你的病拖不得了，最多还有三个月，再不动手术的话就真的回天无力了。”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斯文一声拿着一张写满了各种资料的A4纸，对着面无表情的暮川晴说道。
　　“我知道了，后天，后天给您一个答复。”看着听见如此消息都还保持波澜不惊的暮川晴，医生也是叹了口气，如此优秀的女孩如果陨落的话还真是可惜了。
　　回到病房，躺在病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脑子里浮现了山本武那张总是充满着笑容的脸，暮川晴嘴角也是微微弯起，那个人，好像一直都是那么阳光呢。
　　“小晴，抱歉，来晚了。”开门声响起，听到这熟悉的男声，暮川晴也是心下一喜。
　　门开了，映入眼帘的不只是山本武，还有一个银发男生和棕发男生。
　　“你们好，我是暮川晴。”看着来人似乎有些腼腆，暮川晴主动打招呼。
　　“你……你好，我是沢田纲吉！”棕发男生脸上微微有些发红。
　　“切，居然将十代目带来医院看这个没用的女人！”银发男生似乎并不领情，一脸凶恶的说道。
　　“哈哈，小晴，他是狱寺，狱寺隼人，新同学哦，还有阿纲也是。”山本武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着。
　　“你们好。”
　　大概因为暮川晴明明是班级的一员但从没来过学校的关系，和沢田纲吉很能谈得来。
　　不久后，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先行离开，山本武留了下来。
　　“呐，阿武。”
　　“什么？”
　　“医生说我还有三个月，如果不做手术的话就回天无力了，我该做手术么，那么点成功率。”暮川晴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没事的，小晴的话，一定没事的。”
　　“但是……”我还是怕啊……我怕我挺不过来，我怕我会永远的失去你。
　　“小晴的话，会成功的！一定。”山本武知道，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唯有给予她鼓励。
　　“嗯……”
　　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这是一个到现在为止必须做的，最艰难的抉择。
　　【肆】
　　暮川晴最终还是答应了，为了自己，也为了山本武。
　　距离手术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暮川晴一个人在病房。
　　10分钟后山本武来了。
　　“阿武不是问过我我的梦想是什么吗？我现在的梦想是活下去。”那笑容是最美的，尽管包含了痛苦无奈害怕等等情绪。
　　“哈哈，我现在的梦想是什么想知道吗？”山本武摸摸头，笑着问。
　　“恩。”
　　随即，山本武附到暮川晴耳边说了一句话。
　　霎时，时间就像停滞了一样，暮川晴睁大了眼睛，鼻尖一酸，潸然泪下。
　　暮川晴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拉过山本武，吻了上去。
　　等结束了这个吻，暮川晴才回过神来，倏地脸颊绯红，逃了出去。
　　当手术室外的红灯亮起来，走廊上陷入了沉寂。
　　人不多，山本武，暮川林。
　　手术的成功率说不准，或许很高的成功率最后手术失败了，又或许很低的成功率最后成功了，不到最后结果便不可能知晓。
　　山本武很担心，暮川林很担心，身在手术室的暮川晴同样很害怕。
　　“我现在的梦想是让暮川晴改姓山本哦。”想着这句话，暮川晴的嘴角止不住上扬，好像手术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时间就那么过去，天空从蓝白变成了昏黄继而黑暗，红灯依旧没有熄灭。
　　待红灯终于熄灭，冷清的楼道总算是有所升温，山本武和暮川林心下闪过一抹惊喜。
　　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出来，带来的消息却不是让人惊喜的消息。
　　“去见暮川小姐最后一面吧。”医生深深叹了一口气，歉意地说道。
　　山本武立刻冲了进去，至于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第二天，下起了雪。
　　满地的白雪晃花了人的眼睛。
　　白雪陪伴着山本武，就像以前，暮川晴陪着他一样。
　　【伍】
　　再到暮川晴曾经呆过的病房，没有了昔日的温暖与那个温柔的人儿，空留一室冷冷清清。
　　山本武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封信。漂亮的白色信封上写着致阿武。
　　亲爱的阿武：
　　既然你看到了这封信，就证明手术失败了。看起来我没有缘分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抱歉，我还是走了。我最喜欢阿武了，从刚刚见面开始。不要摆出一副自责的样子啦！山本武不是永远都笑着的吗？答应我，没有我，山本武依旧能好好地生活，没有暮川晴，依旧会娶妻生子，那么在这里就先祝福你吧。
　　晴
　　信很短，漂亮的黑色字迹有些地方很模糊，纸上可以看出有些许褐色的泪渍。写信人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的？恐怕除了山本武，没人知道吧？
　　【陆】
　　山本武最近的笑容减少了，就算是和沢田纲吉还有狱寺隼人在一起，他的思绪也不是很集中，总是在想那个有着温柔笑容的黑发女孩。
　　她会温柔地教他做题，她会温柔地说‘阿武真聪明’。只可惜，一切就如梦一般，如雪一样，转瞬即逝。
　　没有了暮川晴的山本武依旧好好的活着，只不过，少了一份天真，少了一份只属于暮川晴的笑容。
　　‘呐，小晴，你不是说过我的梦想一定会实现吗？你应该活着才对啊。’山本武很长时间内都会在脑内想这句话。
　　山本武一直活在梦里，梦里有着他，有着她。
　　【柒】
　　彭格列十代家族如今已经变得很强大，强大的人总是会有人爱，美人永远爱的是英雄，即便英雄不帅气，更何况，彭格列十代家族各个守护者都很成熟帅气。
　　山本武从来不会和任何一个女生谈的很开心，即便对方身份让很多人想高攀。但他不需要，彭格列家族实力很强，没必要为了强大而去与其他家族搞什么政治联姻。
　　他的一生只属于暮川晴，即使后者已经不在。
　　【终】
　　我们早已经过了那个听着王子和公主在一起就能安然入睡的时代，欢喜也好，悲情也罢，并不是每一个故事都是Happy 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