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

79、第七十九章

　　二人在狱警的带领下再次见到了菊丸敬一。
　　二哥的气色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
　　“白天真是谢谢你了，大石君。”他淡淡地笑着，主动开口道谢。
　　“这是应该的。”大石微笑道，“不过……”他话锋一转，说，“还没有完全洗脱罪名，所以还需要二哥你的帮助。”
　　“我……？”二哥苦笑道，“我现在身在铁笼中，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提供我更多的信息，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二哥垂下眼帘：“但是我知道的都已经……”
　　“那，和之前一样，我来问你，你来回答，好吗？”
　　二哥的眼神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久久的，才点了点头。
　　“那么……”大石想了想，问，“你认识桑田小姐的另一位男朋友吗？”
　　二哥一怔，道：“这个问题昨天不是已经……”
　　话到一半却生生地止住了，因为他看到大石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神，仿佛要将他整个看穿似的。
　　他猛然想起大石昨天说过的话。
　　——想要证明自己是无罪的，就必须说实话。
　　可是……
　　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怯意。
　　大石见他不作答，用更柔和的语气换了个问题：“案发当天，你看到那个凶手了吗？”
　　“我……”二哥的眉头皱起又松开了好几次，才答道，“我那天睡着了……”
　　“是喝醉的吗？”
　　“是……是的。”二哥有些慌乱，结结巴巴地解释，“所以记忆有些混乱……昨天就……忘了告诉你……”
　　大石温和地一笑：“没关系。不过，只是喝醉的话，凶手和被害者的争执声，你完全没有听见吗？”
　　“诶……？”二哥一愣，有些跟不上大石的思路。
　　“死者遇害的位置就在沙发旁，这么近距离的争执、或许还可能和你有所接触，这样也没能将你吵醒吗？”
　　“嗯……我一旦喝醉了就会睡得很死……”他回答着，下意识地瞟了眼站在大石一旁的弟弟。
　　担心，惊讶，焦急，不忍。
　　菊丸眼中复杂的情绪让敬一心中一痛。
　　他慌忙低下头躲避那道视线。
　　他从不奢酒，即使喝得多了，也不会醉得不省人事，这一点，弟弟知道得很清楚。
　　在熟知自己的家人面前撒那么明显的谎，敬一不知道如果弟弟追问起来，他该如何解释。
　　但是他不能说。
　　便是要一辈子受困在这里，也不能让重要的家人也陷入这种境地。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真对不起，我真的没什么可以告诉你们的了……”
　　“哥！”菊丸焦急地吼道。
　　大石抬手制止了菊丸的话，直截了当地问出了一直深藏着他内心那道不愿触及的预感：“二哥，是不是有人威胁过你，不让你说出真相？”
　　菊丸敬一的眼中立刻染上了惊恐之色。
　　这下就连菊丸都看出了问题所在，惊道：“这、这是真的吗，二哥？！是谁、是谁威胁你？是不是那个平冢哲也？！”
　　“英、英二！”和敬一一起大惊失色的还有大石，他忙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狱警，并没有人听到的样子，才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也多亏菊丸心直口快，才让谈话瞬间向前迈进了一大步——敬一的反应几乎就是默认了。
　　可是，只要他不愿作证，便是知道了实情又有什么用呢？
　　更让大石不敢相信的是，哲也竟然真的会威胁二哥？！
　　……威胁？等、等下……
　　要说威胁手段，不外乎两种——自身安全和重要的人的安全……
　　大石猛然想到他们刚遭受到的袭击，如果，那真的也是哲也指使的，那……！
　　大石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腾地站起身来，脸色变得刷白。
　　“怎、怎么了？”菊丸诧异，关心地问，“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头又开始痛了？”
　　大石来不及解释太多，对菊丸说：“英二，二哥这边交给我，你赶快回家去！”
　　“哈？为什么喵？”菊丸不解地问。
　　“以防万一……万一刚刚袭击我们的那群人真的是……真的是他派来的，万一不止安排了这一伙打手，那威胁二哥的事就……伯母他们就……”
　　因为慌乱，大石难得地语无伦次了。
　　不过菊丸还是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脸色也变得死灰，忙应道：“我、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说时声音都在颤抖。
　　敬一也反应过来，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叫道：“大石君，你说什么袭击？怎么回事！”
　　因为声音太大，终于引起了一旁站岗站得都快睡着了的狱警的注意，恶声恶气地警告了他一句。
　　与此同时，菊丸刚拉开门，就听到外头一阵喧闹声。

　　正疑惑着发生了什么事的菊丸和大石，看到门外穿着刑警制服和狱警制服的两批警察闹哄哄的，不知在争执什么。
　　其中一名刺儿头的刑警看到他们后走了过来，小声嘀咕了一句“看这个发型……”，另一名头发整齐地朝后梳的刑警接口问道：“您就是大石秀一郎先生吧？”
　　“啊、是的……你们是……”
　　“我叫南健太郎，他是东方雅美，我们是山吹的。”
　　“啊……”大石会意，伸出手去分别和两人握了握，“请多指教。”
　　“是这样的。”南主动解释起现状，“手冢警部让我们带信给您，平冢哲也涉嫌指使他人犯罪已被逮捕，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只是指使他人犯罪吗？看来手冢果真从那些个打手口中套出了平冢哲也的名字了，但是进一步的情报，那些人怕是打死不开口了，又或者，他们也不了解实情。
　　但是总归有了可喜的进展。
　　“两年前的事，是同一个人指使的吗？”大石又问。
　　“两年前的事？”南和东方困惑地对视一眼，又一同望向大石。
　　“啊、没什么。”大石笑着糊弄了过去。
　　还是到时候直接问手冢吧。
　　“哦，对了。”南继续说，“手冢警部还说，一会儿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不能带二位去现场了，他另外拜托了一名刑警带你们过去。”
　　东方补充说：“是冰帝的人，所以请放心。”
　　“等下等下！”菊丸按捺不住地叫道，“你们是警察吧！既然这样的话，麻烦送我回家去！”
　　“哈？”南和东方奇怪地对视了一眼。
　　“我爸妈他们，有危险！”菊丸急得直跺脚，拉起大石招呼南和东方就要往外头冲。
　　“哦——！”东方似乎明白了什么，一锤手掌心道，“是……菊丸氏吧？你放心，早在知道对手是目标人物时，老师们就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你的家人了。”
　　“喵？”菊丸伸了一半还悬在半空的脚生硬地缩了回来，惊喜地问道，“真、真的吗？他们不会有危险的吧！”
　　“当然，派去的十几个特警轮流值班，不会有事的。”
　　菊丸大大地松了口气。
　　大石也由衷地叹道：“不愧是老师，想得真周到。”
　　南爽快地大笑三声道：“大石你才刚回来吧，不知道我们这些一年都接不到几次大任务的成员，难得遇到一次特殊事件，都兴奋着呢！”
　　东方也附和着：“对对！而且目标还是那个……！”
　　南忙给了他一个眼神打断了他的话，示意他场合特殊不宜多说。
　　但仍掩不住他们高涨的情绪。
　　“如果目标能达成，大石你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了呢！”南拍了拍大石的肩。
　　大石尴尬地笑笑。
　　他们和大石不熟，只听说过两年前那桩轰动一时的案件和这位传说中的检察官有关，也只知道平冢新藏曾是大石的上司且利用了他，却不知大石尊敬平冢新藏就如尊敬龙崎老师一样，也难怪会说出对付平冢爷孙俩是件令人兴奋的事这样的话来。
　　不过大石并不想解释太多，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其中的曲曲折折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明白的了。

　　正说话间，两名刑警押着菊丸敬一向他们走来。
　　“报告队长！嫌疑人带到。”
　　“哥？！”菊丸惊叫道。
　　南解释说：“我们要换个地方关押你哥哥，那边会很安全的。”
　　“是这样啊……”菊丸摸了摸下巴，“但是既然已经知道我哥是冤枉的了，为什么还不放他？”
　　“这个……”南困扰地回答，“放人什么的，还是要走正常程序才可以……”
　　“没关系的五弟。”二哥微笑道，“相信我很快能出去的。还有……”他看向大石，“你们想知道的事，我也都会告诉你们。”
　　大石点点头。
　　看来得知家人平安的二哥终于愿意说了。
　　南道：“那么大家一起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