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

34、第三十四章

　　菊丸到主楼去吃早饭时，大石正在削苹果。他削地很慢，注意力早已不在手上，菊丸也就盯着那一点点变长的苹果皮呆了老半天没有说话。
　　直到大石削完苹果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菊丸站在一旁，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你起了？早上好。”
　　“早。”
　　“给。”大石将苹果递出。
　　菊丸在大石身旁的位置坐下，接过了苹果。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给你削苹果了。”
　　“……”
　　大石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在这沉默的气氛中，仍清晰地传到了菊丸耳中。
　　菊丸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大大地咬了口苹果咽下，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一时间谁都没了下文，都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许久，大石才拿起另一个苹果削了起来，装作不经意地问：“东西都收拾好了么？别落下什么。”
　　“收拾好啦。”菊丸回答着，咬下了第二口，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吃完早饭休息一会儿就走，龙崎老师和我们一起回去。”
　　“哦。”
　　“美咲学校的假期还有一段时间，所以要过几天才走。”
　　“哦。老师也回东京吗？”
　　“嗯，住的离青春台不远。”
　　像是怕再造成刚才那样的尴尬沉默，两人没事找事地边吃边聊起来，直到龙崎老师也来了，气氛总算恢复了正常。

　　到了出发时间，和一家人道别后，三人来到车站，坐上了返程的长途汽车。
　　因为有龙崎老师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大石和菊丸睡了一路，换乘JR后都睡得头晕了，就盯着窗外各自发呆。

　　终于下了地铁站，龙崎老师跟两人道别。
　　“要不我送老师回家吧？”大石问。
　　“啊，不用不用，这么点路，就不绕道去你家了。”龙崎老师调笑道，“而且，我在的话，还妨碍你们小两口说悄悄话呢！”
　　两人当下红了脸，龙崎老师哈哈大笑：“好了！不打扰你们啦，再见吧！”她向两人挥了挥手，又对大石说，“大石啊，有事就回事务所来看看。”
　　“我会考虑的。”大石恭敬地回答。

　　二人目送龙崎老师离开后，菊丸问道：“你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呀？那么神神秘秘！”
　　先前几人聊天时，龙崎老师几次谈到那个事务所的事，都被大石巧妙地绕开了话题，这让菊丸好奇心大起，却又不知问出来好不好，如果被怀疑“做为女朋友竟然不知道男友的工作”，那就得不偿失了。现在没了这个顾虑，菊丸忙迎着话头追问了上去。
　　“嘛，过去的事情就别管他了，走吧。”大石再次笑着避开了话题，带头向公寓的方向走去。
　　菊丸跟了上去：“好吧，等我们再熟识些了，你要告诉我喵！”
　　“……”大石突然刹住了脚步，走在后面的菊丸险些撞了上去。
　　“大石？”菊丸困惑道。
　　“那个……菊，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大石没有回头，那口气有种豁出去的意味。
　　“哦……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菊丸的语气也变得郑重。
　　那是两人在心里模拟了好几遍的对话，现在终于，到了说出口的时候了。
　　气氛变得有些紧绷，大石回头温和地一笑，说：“先上去把衣服换了吧。”
　　“嗯。”

　　回到大石家后，菊丸熟门熟路地拐进了洗手间，洗掉脸上的妆，取出久违的OK绷细心地贴在右脸颊上，然后取了其中一套男装换上。
　　果然还是这个样子顺眼呀！
　　菊丸满意极了。
　　这衣服还是大石买给我的……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内心萌生出许多感慨。
　　而且大石也同意他现在就换回男装，这样一会儿对话起来心里就踏实多了。
　　大石果然是个大好人喵！
　　菊丸心里莫名地得意起来，这会儿又幻想着能在其他人、比如不二面前炫耀自己交到了那么好的朋友，一定羡慕死他们！
　　……不过，那也得大石承认我们是朋友才行呢。
　　给自己握拳打气后，菊丸开始做最后一道工序：拆掉接上去的长发。
　　将手背在脑后对着镜子扯了几下，菊丸发现这头发接得还挺牢固，任他怎么努力都拆不下来，还扯疼了头皮。
　　“呜……真讨厌喵！”菊丸郁闷地嘟起嘴。他先前就听说过接头发是变装的下下之策，但是要持续工作七天，假发太不保险了，就选择了用接的，现在取不下来了可怎么办！
　　又努力了几下，还是不行，菊丸哭丧着脸喊了大石。

　　大石见菊丸脸上贴了OK绷，关心地问：“你脸怎么了？受伤了？”
　　菊丸啧啧地龇了龇嘴，晃着手指得意地说：“这才是我的标示性饰物！”
　　“哈……”大石想起第一次见到菊丸，确实也是这个样子。
　　菊丸见大石一脸困惑的呆样，顿时又开心极了。
　　嘿嘿……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了解我喵！
　　“不管这个，大石你快帮我看一下头发！”

　　大石仔细地拨开菊丸的头发检查了一下，说：“这个恐怕不好拆……要不去理发店拆吧？”
　　菊丸看了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不知道拆头发需要多久……但是他又不想这个样子和大石说想要说的话，也不想因此耽误了回公司的时间，要是不能赶在下班前处理完手续，大石就要付一天的违约金了！
　　左思右想了很久，菊丸下了决定说：“不去理发店了，直接去童话吧，我回公司找人拆。”
　　“那也好。”
　　于是两人收拾了一下，确认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便出门了，搭乘大石的私家车开往童话公司。

　　结果……提前换好了男装却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菊丸沮丧极了，一路上都苦着张小脸一言不发。
　　大石猜不到菊丸为什么突然愁眉苦脸起来，甚至有些生气的样子，也不方便开口，一路沉默不语地开着车，眼看就要到童话公司了，两人都不免焦躁起来。
　　菊丸是铁了心不卸完妆不开口，倒苦了大石。
　　他听菊丸有话想对他说，抱着最后一丝期待，也要让菊先开口才行。
　　可现在这个样子……再拖下去不是没机会了？
　　大石踌躇良久，决定试上一试。
　　“菊……”他打破了沉默，因为太过紧张，显得十分突兀。
　　“啊、啊？”菊丸吓了一跳，像被电了似的险些从座位上弹起来。
　　“呃……我是说，你、你不是有话想说吗？是什么？”
　　“……我现在不想说。”
　　一提起这个菊丸就郁闷。
　　大石以为惹他生气了，连忙闭上嘴，心里愈发七上八下了。
　　却听菊丸此时问：“你一会儿有事？”
　　“啊？没、没有啊。”
　　“那，到公司以后，我去拆头发，你去办手续，然后等我出来，咱们再谈好不好？”菊丸急切地问。
　　“……好。”
　　只要还有机会，大石求之不得。
　　“我不知道拆头发要多久，你一定要等我啊！”菊丸又强调了一遍。
　　“好，我也有话跟你说啊。”
　　“你的话现在不能说么？”
　　对大石要说的话，菊丸也颇为好奇。
　　大石微微一笑：“还是一会儿一起说了吧。”

　　有了这样的约定，两人都安心了不少，到了童话公司后，菊丸第一时间找了公司的化妆师去拆头发，大石则在观月的指引下办理结算手续。

　　办理手续是很快的，只要填一张对演员的评价表，然后刷卡付清余款就可以了。
　　观月接过大石填的评价表浏览了一遍，笑道：“看来大石先生对小菊的工作表现非常满意呢！”
　　“是的。”大石诚恳地点头。
　　“那么，能不能烦请大石先生做进一步的评价？”观月挂着职业的笑容问。
　　“进一步评价？”大石不解。
　　“是的，请跟我来。”观月礼貌地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在观月的带领下，大石来到了顶楼一处豪华的办公室门前。
　　“这里是我们董事长的办公室。”观月说道，见大石仍困惑地看他，解释说，“是这样的，小菊实际上还在实习期。不过他很有天赋，所以我还是将他推荐给了您。七天的工作算是大型委托任务了，他能够出色地完成，虽然实习时间还没到，但也可以立刻晋升正式员工了，而且，小菊并不是一般的职员，所以，董事长希望能和大石先生再核实一次。”
　　大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不是一般的职员是什么意思？”
　　观月又职业性地笑了笑，说：“啊，那个是公司内务，请恕我不能详述。大石先生如果有疑问，可以直接问董事长试试。”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