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长夜已轩》庄蕤

3、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还有救吗？”他静静燃上一支烟，商海沉浮了这么多年，他处世不惊的面孔却隐了一丝忧虑，想起她鲜血四溅的身体在他手中不省 人事，像朵残花一样枯损败死，样子还着实招人怜。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希望还是有的，但长小姐处于高危时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大夫摇了摇头，“依她的体质必须尽快实施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另外，南先生，有件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
　　南夜轩轻吐一口烟，神情默然，大夫领悟地开始出声，“我们给长小姐做了全面的检查，发现她身体里有多处陈年的淤血结状物，这些结状物会直接影响她体内血液的流通，如果不尽早治疗，很可能会提升她将来患病的几率，甚至影响到生育能力。”
　　“陈年的淤血结状物。。。”他缓缓说道。
　　“是的，南先生，从医学角度说淤血结状物是由于体内创伤未得以及时治疗而产生的后遗症，它存留在人体内短期不会出现症状，但长期以往不加以治疗会直接导致血液流通不畅，进而影响人身体里的各种机能，很多患者由于未授予重视或得到及时治疗，时间一拖就形成了老伤，以后就容易出现骨质增生，抵抗力下降，不孕不育甚至不良夫妻生活等现象，可以说这就相当于“慢性自杀”；而据我们对长小姐的观察，她的身体表面有多处陈年的老伤，尤其是背部，可能曾经受过深度的割伤但未得到及时的治理，而我们猜想她很可能曾经遭受过□□，根据这种情况，我们建议您还是让她尽快地实施手术。”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烟烧到尾这才惊觉随手泯灭在了烟灰缸里。 “如果动手术，成功的几率大概是多少？”
　　“也许三成，也或者是五成，这要根据长小姐的体制和意志决定”大夫语重心长，“不过，有一点我希望南先生做好心理准备，不管手术成功与否，由于长小姐的后脑部在车祸中受到重创，复苏后的她很可能会出现失忆的症状，这就有劳您在今后的日子里多多费心了。”
　　他点点头，思绪在眼中一闪而过，然后略有城府地起身：“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老王见状从一边走前将一叠钞票塞到了大夫手里，两人相视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让南先生失望的”。
　　“这就好。”
　　他走进那白白的房间，一股强烈的消毒液气味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站在病床前俯视那张苍白无色的面孔，
　　“你真美”，手抚上了女人的脸，“知道我为什么会理会你的事情吗？”他笑了笑，阴邪地像黑夜一样隐隐流露出冰冷的气息，“或许，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公平的。”
　　门外老王走来，“先生，贤弟来电话，他已经着陆了。”
　　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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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内，南敬之早已等候多时，要不是哥哥执意要来接机他此时恐怕早就在某个格调雅致的场所和朋友叙酒一杯了，现下着实无聊呐。
　　正随意地把玩着新秀的K款打火机，一瞥头就看到不远处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哥哥？”他硬是有些错愕地跳了起身，看着眼前这位英俊秀美，典雅又不失风度的男人，他还是那样英俊魅惑得超乎性别，远远地就让人如浴春风，眼前一亮。美啊，他想。
　　这敬之，几年不见是愈发英俊了，眉目黛青，皓齿垠垠，洒脱中不失优雅，俨然一副成熟男人的样子，南夜轩感慨道，“敬之，别来无恙？”
　　“有哥的关照我怎么敢造次，不过，倒是你好像都没怎么变，还是那么年轻英俊。”
　　“是吗？”他不置可否地提起行李就往停车场走去。
　　“什么时候玩起英菲尼迪了，新一代英菲尼迪QX56的旗舰级SUV可是时新抢手货哦。”看着哥哥的车子他言不由衷，看来外界传闻是真的，他的小日子过得很是如鱼得水嘛。。
　　“恩。。。”他含糊地应道，眼神看着前方的路况有些迷离，这下班的高峰期人流车量实在是多，回到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听老王说文件已经送到了别墅。。。
　　哥哥好像心不在焉，他说：“哥，爸爸住院了。” “。。。”不作声？南敬之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么多年夜轩还是没有打算原谅，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了这么久，这些年月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他转了话题，“听说哥的公司顺利进军大陆市场了，国内业界也是轰动一时，父亲暗地里还和我提起过你，很是佳赞的样子，他老人家很久没有这样称赞过家里的晚辈了。。”
　　“你也不赖啊，怎么，来英国有什么打算？”
　　“爸爸要我多积累些经验，到这好好干然后争取机会早日进入总部，这一点啊，我真的还得向哥你取点经。。”
　　他笑了笑，车子很快就驶进了别墅，索性，这路上没有耽搁太多时间。
　　老王也麻利地出来收拾行李，进门时只觉得贤弟也不是外人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先生，小姐的房已经腾出来了，您要不要亲自过目一下？”
　　他点头，一旁的敬之却听得兴味十足，“哥，你什么时候闺养了一位千金？漂不漂亮，美不美艳，什么时候介绍我看看哦？”
　　“你是不是好奇心太强了？”这臭老弟，太欠姜了吧。。。
　　“哪有，我只是想帮你鉴定一下这些年你审美水准提升得如何了而已嘛。。”
　　“你啊，整天花心思用在女人身上的时间不如好好钻研如何对付竞争对手，这样也用不着父亲一天到晚为你的事情操心。。”
　　“诶，说那女的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别转移话题啊哥？”
　　他笑而不语，他的这位好弟弟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家族的企业面临的是怎样的状况，什么时候才能醒悟过来为家族效点力不那么安于现状呢。。。。。。
　　“诶哥，你怎么不回答我话呢！”敬之很不满地瞪着身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兄长毫不理会的样子，慢慢地跟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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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的窗台趴满了春晓时分的初阳，光线熹微照射在女子愈渐有了血色的脸上，洁白的被褥轻轻地附着她单薄的身体，放眼望去，她还真是个美丽清柔的女人。。
　　南敬之难得好心情地上屋顶天台晒晒，最近集团的股市不断下跌让他手忙脚乱，心情也变地阴晴不定。在没插手商界之前他的所听所闻不过是天上漂浮的云雾，真正接手才知道，这个圈子着实是个满地荆棘的地方。说来，自己的长兄单枪匹马打下如今的江山，真是难为他了。。。 对了，他忽然好奇，哥哥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从躺在他卧室的那天起就从未出门过，她就真的如此耐得住室内空气？还是传说中的居里夫人？想着他不自觉地挪动脚步往楼下的那间卧室走去。。。
　　门还虚掩着呢，南敬之暗笑，哥出去的时候应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顿时秉着小胜利者的姿态轻轻从门前的开口处望去，雪白色的真丝床褥突兀而平整地塔着，越往里看突兀越高然后渐渐融起，接着是和白色被套相差异的酒红色绸缎宽大地着附在一个单薄孱弱的躯体上，隐约还能看出那个女人的曲线。这骨子，太柔弱了吧，他暗想。视线再往上挪，天，这个女人居然是醒着的！他忽然有立刻就闪的冲动，可是不对啊，她好像刚睡醒，眼睛放空地环视周围，然后专注地集中到了一个点？
　　他从没见过有人居然用这种眼神目测四周的环境。她不是在这居住很久了吗，怎么跟个初来乍到者一样，对一切都充满了无知与陌生。
　　正想着，女人的脸忽然朝他这看过来，他心一定，完了，被发现了。没想到她却冲他吐露一笑，洁净无暇的面孔里秋水微荡，桃花轻绽。古人云：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是用来形容美女的，没错，眼前的女人虽算不上倾城之颜，但也是小乔娇容，让人赏心悦目。他想，如果不是身子板太柔弱了显得那东西太平，她定是个风情万种的狐媚仙，可惜，春风吹细柳，不忍枝折，她太瘦弱了。。等等。。。她是对自己笑吗？他看着她恍惚的眼神，哎。。。原来是对着屋里的某个陈设发笑。真是个有趣的女人？他失笑，但随即又一顿，自己现在还呆在这作啥，不想惹得一身腥，赶紧闪啊。。。
　　时光犹如轻凉的微风，随意翻乱了岁月的码页。私人会客室里男人微微一笑， “莫先生，幸会。”
　　“不敢，能为南先生办事是我莫某的荣幸。”说话者隐隐平抚内心上泛的激动情绪，当初南先生来找他的时候他真不敢相信居然劳烦他亲自大驾光临了。。。
　　“很好，我就欣赏你快刀斩乱麻的个性，事情进展的怎样？”男人轻盏了盏茶杯，泌泌的羊溪子就在唇齿间氤氲开了，这三月里的羊溪子萃取上等花芯，味香色浓，淡淡的淳香温润心间。。。
　　“这是目前的资料。”男子将一叠文件呈递上来。
　　“恩。。。”南夜轩一边喝茶一边快速浏览，缓缓开了口，“做得不错。” “多谢南先生夸奖。”
　　夸得再好也不如实际的钞票让人觉得实在，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南夜轩将一张厚厚的信封附在伏案上，男子拿来点了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南先生不愧是慷慨之人，今后若有合适的事情还望南先生别忘了小弟啊。”
　　“哪里”，他轻吹这滚烫的茶水，“莫先生费了不少心，你理当得到这些。”
　　“那如果没别的事，南先生我就先告辞了。再见南先生。”
　　“不送。”他茗了茗茶，心里冷哼再见？
　　男子刚入车库，原本心情大好地嘴哼口哨，几个粗壮彪悍的男人齐齐走前，他起先也不怎么在意，开了车门正打算入坐，一彪汉硬把他给拽了出来。他心想，自己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儿呀，他凭什么抓自己？这么想着脸上也就不自觉显出愠色，嘿，难道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把他怎滴？！ “我说兄弟，你搞错对象了吧？”
　　“老子腾得就是你，莫老狗！”三言两语一下令，齐刷刷的拳脚就挥了过来。
　　“头，干脆点，一枪蹦了得了。”
　　其中一彪汉从袖口里掏出家伙，莫定江一看傻眼了，忙叫嚣：“谁指示你们的，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来谋害我！”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手一蒙，脊后两发子弹，莫定江倏而眼眸犀利，南夜轩，你个小人。。。。可惜为时已晚。
　　彪汉捂了捂男子气断命绝的身体提向车的后备箱，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