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话》月明灯昏

28、他的问题和他的问题

　　“冬至，还不走？”今天说好放学后一起去打台球的弓弦因为没有等到冬至，去教室也没有找到人。然后随便一想便知道，冬至一定是在教学楼的平台上睡过头了。

　　冬至站在围墙前，收回眺望远处的目光，转过身来“我在想事情。”

　　弓弦好奇问道，“什么事情？”，能进入冬至考虑范围的事情，并不多。

　　“我在想，那时候，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那时候？”隐隐约约，弓弦心中又不好的感觉。

　　“我在想，那时候，我是不是不应该吻林华的。”此言一出，弓弦脸色大变！

　　“冬至，这件事情，莫要再提。”这件事情是他们兄弟五人的禁忌。

　　因为林华，他们五个人差点就要撕破脸闹翻。为了维护这难得的友谊，那件事情，他们都是选择了沉默，没有发生过一般的，可是冬至居然现在再次提起。

　　冬至叹口气，轻声继续说道“只是不提，那件事情也还是发生了。你一直都无法释怀。我也是今天才开始想，或许当时我真的做错了。不介意的话，叫上潘泉他们，去我家喝杯茶吧。”

　　弓弦知道，冬至心意已决，也是该面对的时候。逃避不是办法。

　　宽大的客厅里面，五个人姿态各异各有所想的来的围坐在玻璃茶桌前面。如果周青在，他一定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上个假期他千里奔波为冬至送成绩单的地方。冬至的父母长年不在的家。

　　冬至望了望周围的四人，然后平淡的说道：“曾经给过林华警告的请举手。”说出这句话后，他自己第一个举手。

　　“冬至！你！”弓弦没想到，冬至居然曾经给过林华下马威。

　　所有人都明白，那个‘曾经’，当然是指林华和弓弦开始交往期间的事情。

　　不过冬至带给弓弦的惊讶还没过，潘泉就跟着若无其事的举手，而且还很自然。

　　“不是吧，潘泉，你也干过！”

　　话语刚刚落，景文也举起手来，“景文，连你都。”潘泉这个邪恶的家伙就算了，可没想到连最正义绅士的景文也是!

　　“还有我......”一脸可怜模样愧疚的开卷也弱弱的举起手来。

　　“你们！你们......”弓弦居然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他没记错的话，那时候的开卷可是脑筋都没开窍的‘傻小子’。居然连他都参与了。(oh，请允许弓弦这么称呼开卷，原本就喜欢欺负开卷的他，对于脱线的天然呆，他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

　　弓弦叹口气道：“林华，和你们没仇吧。”

　　开卷撇撇嘴，委屈的说，“她把你从我们这里抢走了。而且我也只是用蛇血写过几封恐吓信，在她抽屉和书包里面丢过几只蟑螂罢了。潘泉可是直接找了一帮人去恐吓她的说。”

　　“只是恐吓，没有真的打算要揍她，而且她也很卑鄙的使用了眼泪攻势。”潘泉立刻解释，生怕弓弦动怒，然而在内心却暗骂开卷这个害人精，把祸水往这边引。

　　“她哭了？。。。。。”弓弦抓住的关键词却是‘哭’这个词。那时候的他们才是初中生，林华再胆大也还是孩子，面对那么多人，而且还都是裸着膀子纹着身各个抗着个钢管，甚至有的还直接拿着那种加长版的西瓜刀！

　　此乃切西瓜刀，切水果方便，杀人更是非常容易，总长30多厘米，刀身长25厘米左右，刀尖从前胸进可以从后背出来！杀人越货，居家旅行，必备的东西！

　　他居然在他们交往的时候让她因为他哭了。深深的罪恶感，以及他曾经对她说出那样伤害性的话语，‘你这个婊【和谐】子！’，他并不是真的想要这么做的，只是那时候气疯了，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爱她那么深。

　　弓弦的沉默，让潘泉意识到了什么地方不对，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你还放不下她！？”。

　　望着一脸阴沉的潘泉，弓弦摇摇头带点苦涩回答“都已经过去了，哪里来的放不放的下。”，表面上是对潘泉的回答，实际上更多的是在自我安慰。

　　冬至突然站起来，目光在弓弦和潘泉间扫过，最后落在了弓弦身上，他不紧不慢的开口“那时候，我们都错了。因为我们五个人中间突然出现了个外人，我们都觉得弓弦你被那么女人迷惑，因为她作为了你的女友，所以理所当然的成为众矢之的。”

　　弓弦惊讶的看向冬至，他没想到，是因为当时自己迷恋在爱情的海洋中，忽视了这些兄弟，才导致的他们和林华之间的间隙。说到底这一切的原因都是由自己的处理不当造成的。

　　“我只是想试试林华对你的真心，才会在她和你交往后，又对我提出的交往给予同意。”冬至继续说。

　　其他人都沉默的听着，他们都知道，林华在和弓弦交往不久后，也就是在遭到他们四人的严厉威逼恐吓的时候，突然对冬至提出了交往，而且冬至也答应了，这也是造成他们最后和林华之间互相仇恨的最大原因。

　　“我想到自己做错了，我不应该在林华靠近我的时候，当着弓弦你的面吻她。”

　　东窗事发，冬至没有拒绝林华靠过来的吻，主动在弓弦的前面吻了林华。那时候的弓弦遭到了双方面的背叛，他举起的拳头最后没有咂向冬至，抓着冬至的领子，红着眼，咬着牙最后松开了手，他对着呆站着一旁的林华，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你这个婊子。”。

　　这件事情后，他们五个人的关系第一次这么紧张，尤其是冬至和弓弦之间的关系，如同大海中的草芥，随时可能被下一个浪涛淹没。

　　弓弦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情了，他花了好久的时间才从那个低谷走出来，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再次回到当时的紧张情况，他最终选择的还是友谊，“冬至，都过去了，我没有在意。真的。”

　　可是冬至却自顾自的说下去“或许，林华在那个尖峰时刻找上我，是为了借我的威势来缓和当时她受到威胁。”冬至不想说，这是因为和周青相处后，他时常会莫名其妙的站在周青的角度考虑问题，所得出的结论。不然凭借他的随心所欲，他一定不会考虑到这个问题。

　　尤其是现在周青和自己关系僵持以及中午看到周青和林华站在一起，这才导致了冬至现在想到这个问题，或许他曾经那样做，错了也不一定。

　　“和林华重新和好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弓弦没有察觉自己握紧了手，这一幕其余四个人都注意到看。

　　慢三拍的开卷难得的站对了阵营，和潘泉景文一致保持了沉默，等待着弓弦的回答。而冬至却没有其余三人那么压抑。

　　和林华重归于好的这个想法，弓弦不止一次的想过，可是每次一出现便被弓弦严厉的制止下去。

　　现在，冬至自然而然的提出了这个想法。却不知道对于弓弦是如何的艰难考虑这个看似容易的问题。

　　吸口气，弓弦松开了手，他笑了，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笑了，这个笑容没有掺杂任何邪恶的杂质。开卷当然是第一次看到弓弦这种释怀的微笑，因为弓弦每次对他这么笑，就意味着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就要发生了。要说开卷最畏惧什么，弓弦的笑就排在前十！可是这次，开卷都怀疑自己心中的排行是否出来问题？

　　“冬至，你还是没有弄清楚。我和林华不是简单的说和好就能把曾经的一切都抹去的。”摇摇头，弓弦站起来伸个懒腰，＂如果只是简单的开口就能结局问题，我很林华都不会互相痛苦折磨这么久了，你说的，我早就想到过了。当时，林华之所以和你交往也是形势所迫，她不爱你我知道。只是那我伤害她的那句话，只要我们两个都没有忘记，那个伤痕就会一直存在。所以一切因果不是你想的那么轻松。”

　　对于自己下的觉得，弓弦在心态上是五个人中最为轻松的，他说“冬至，你也不用觉得自己做错了。如果，那时候我再多关心下林华，再多信任她一些，就不会造成现在的结果。这一切都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于你们无关。＂

　　弓弦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却让其余四人感到更对的自责。尤其是，弓弦说‘那时候我再多关心下林华，再多信任她一些，就不会造成现在的结果’，当时弓弦在友谊和林华中，选择了他们，现在弓弦却说，他没有给予林华更多的信任，他们顿时明白了一点，在友谊和林华中，他已经偏向了林华。

　　他们之间都知道，话题到此为止了，多说无益。

　　＂冬至，你要是能处理好和周青现在的情况，你就能明白林华和我之间的问题。＂

　　他们之间的会议以弓弦的这句话，划下句点。

　　弓弦和景文一块离开，潘泉也和开卷一起走了后，冬至站在门口，思索了很久很久，最后用脚摩擦了几下地面，抓抓头，还是没有想明白弓弦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