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7、解释 ...
-
第六十七回
当年的谭世忠一无是处,家徒四壁,娶了谭生的娘亲后才有了万贯家业。但谭生的娘亲在生下谭生后不久,就被谭老爷新纳的小妾设计害死了。谭老爷心虽不善,却也想保住恩妻的骨血,于是,谭生被偷偷送出谭府,托了涪府另一家收养。收养的这家是书香门第,将谭生好生教养,培育成材。
谭生二十岁后,才知自己亲生父亲竟是无恶不作、为人不齿的谭世忠!
自那以后,他便自甘堕落,考过秀才以后再也不读书,整日浪迹于花街酒馆。但他毕竟是书香中长大的孩子,心知□□不可交,无故流连于花丛,却从不留情也不留宿。譬如与一枝红,他以诗词谈情说爱,却不宽衣解带。世人只知谭生放浪不羁,一枝红却慕他花酒中清醒保身,遗世独立!
楚颜在一枝红和旁人的夸赞中,莫名爱上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公子哥。一枝红苦思冥想,与楚颜想定了一个办法。
两个人设计让谭老爷迷上了一枝红,更以令人咋舌之价赎了一枝红和楚颜。
随后,一枝红嫁入谭家时,楚颜暗中通知了谭生。在他要入洞房时,楚颜迷晕了谭老爷,让他未入那婚房。
新婚之夜,当头上的红盖头被挑开时,一枝红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心上人——谭生。两人互诉衷肠,洞房花烛,成为美眷。
第二天,谭老爷赤身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楚颜的房间!而此时,楚颜半裸衣襟,嗔怪谭老爷装傻忘事,说他前一晚洞房后嫌一枝红破败,半夜闯入了自己房间,强行与自己行那云雨之事。谭老爷虽然想不起她所说的,但自己身上酒味甚浓,衣被上也尽染污秽之味,四肢乏力得无法动弹,也觉着楚颜所言不虚。他连忙向楚颜道罪,说自己喝太多糊涂了,更向楚颜承诺要纳她为第十九个妾。楚颜本不想做她的妾室,奈何事已至此,只好顺水推舟。
谭老爷在楚颜和一枝红的摄魂术下,每夜自泄精元,身体大不如前。慢慢地,谭老爷为了自己的身体便自觉地疏远了她们两个。而同时,一枝红与谭生偷偷过着甜蜜的夫妻生活,让楚颜心生煎熬,但也时时周旋在一枝红、谭老爷和谭生之间。
天衣虽无缝,风来有破绽。
那一天,楚颜因为月事肚子痛,没有及时去谭老爷处。谭老爷觉着几日没见到一枝红了,便去寻她。他推开门时,正碰上谭生和一枝红衣衫不整地嬉闹欢笑!楚颜以为一枝红和谭生都将命不久矣,谁知谭老爷却放走了他们,还为他们在涪州城外的一处僻静地寻了个宅子安置他们。那时,一枝红正怀有身孕,谭府各房妾室只当作是谭老爷怕她们下狠手,怕她们对一枝红和胎儿不利,才让一枝红在外养胎的,就连谭府的下人都这么认为。
在城外的那个小屋里,一枝红生下了谭毅。在谭毅七个月大的时候,被谭老爷抱走了。他留给一枝红和谭生足够的银两,便打发他们离开。谭老爷带着谭毅回到府中,和旁人说一枝红生产的时候断了性命,下人和他的其他女人对此深信不疑,就连楚颜都相信了。之后,一枝红曾偷偷回谭府两次看望孩子,但后来,就如真的死了一样,杳无音讯。楚颜本也想逃走,但她深爱谭生,也念及一枝红救她出青楼的情分,想保住他们两个的子嗣——谭毅。她甘愿陪谭毅留在府里,默默守护他平安长大。这一守护,转眼便是四年。
谭毅遭谭家妇人毒手所害,命危一时,被恰来涪州的齐鸣和郑飘红所救,楚颜便心生对两位神医敬佩之情。尤其是生性寡言、仪容气度不凡、儒雅稳重的齐鸣,更引得楚颜的青睐,但她将思慕之心压抑在胸,并无越举之为。初到朗州时,楚颜和金桐共同照料两个孩童时,通过追问金桐关于齐鸣的过往种种,她的崇拜之情完全转为爱慕。
后来,借审问刘皮儿,她颇得齐鸣和其他众人的赞赏,楚颜兴奋得难以抑情。对于黄衣教首领刘皮儿,纵是他铁一般的意志,楚颜先是温柔规劝,趁他放下防备施以摄魂术,只费了她些许的心神,便套出刘皮儿的口供。
那场庆功宴会,楚颜无法抵挡杜将军热切的目光,假借酒力不支,逃离了宴席。她漫不经心地散着步,最后走到水池边。在那里,楚颜碰到了自己仰慕已久的齐神医。她发现齐鸣眼神涣散,面红耳赤,似乎是中了情药。于是,她鬼迷心窍般和自己赌了一把,向齐鸣施了摄魂术。齐鸣以为飘红过来关心他,抵挡不住内心的躁动,把她拖下水塘,相拥深吻。当齐鸣想褪去恼人的衣物时,他一边呼唤着飘儿妹妹,一边伸手向她的衣襟深处探去。忽然间,楚颜清醒了!她要做先生的飘儿妹妹吗?若是他在清醒时遇见自己还会碰她么?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画地为牢!想到这里,楚颜用手刀将齐鸣送入沉睡之中,将他扶到水池边,一个人怅然而去。
楚颜失神落魄的走着,还未走多远,她就感觉到身上突然暖和了许多,她的身上被加了一件斗篷。是杜将军为她而披!
原来杜作虎在暗处已将她犯下的过错至始至终都看完。你真是个痴人!杜作虎如此说她,楚颜二十五年来第一次毫无顾忌地放声哭泣。
楚颜向杜作虎哭诉她的遭遭过往,字字如烙铁烧进杜作虎的心里。杜将军也与她畅谈旧事,她才知他的生命竟也如此坎坷。两人惺惺相惜,不知不觉已痴缠在一起。楚颜方如梦初醒,她一直需要的依靠和向往的臂膀,只有杜作虎能给予。但因怕军中将士对楚颜有所偏见扰乱军心,楚颜坚决不肯让杜将军宣布两人为眷侣,二人只有暗中幽会,话说情长。也是在那时,楚颜怀上了身孕。之后,杜将军应诏入京,楚颜想陪伴左右,却被宣诏来的兵部参将命令她不可去安城。因为如果杜将军身边有了牵绊,他极有可能变勇士为蠢材,引火上身。楚颜听进去了劝说,回绝了杜将军。杜将军事后很快体谅她,因为他自己也深知入安城后的危险。
至于那在崖边听不进去任何人劝说的李广然,楚颜也是用了摄魂术。这次强盗掳他们上山,楚颜亦是坦然面对。在与寨主那黑壮猛汉单独相处时,她先是示弱,待对方放下戒心以后,她就以摄魂之术脱身,还将那强盗送给官府。
“你把那强盗头子送到官府啦?真是大快人心!”金桐猛得一句插话让两个女人吓了一跳!
“金桐你什么时候醒的?吓死我了。”郑飘红抚抚心口,送进火炉几块木头。
“我醒了有一会儿了,听你们聊得兴致正浓,就没敢打扰。”金桐如无其事地站起身。一旁的楚颜脸红心跳,因为她讲述的这些往事里头,有不少是她的闺房私事,而今被一个少年偷听了去,真是让她臊得慌。她想问金桐到底听到多少,又怕追问显得冒失,只得面红耳赤地坐在一处,闷不做声。
“主人,我怎么会在这里的?我记得我是要去给那两个新来的小丫头找被子的,怎么到了这里?”正在金桐纳闷的时候,门外齐鸣一声叫喊:“金桐啊,你在这儿啊,快给那两个女娃拿两件夹袄去。”说罢,齐鸣开门挑开棉帘进来。“哦?楚姑娘也在这儿啊!”
“哦,对了,飘儿,那两个女娃从哪里来的?”齐鸣打理好明远那边,又给两个男孩诊了下脉,才放心准备回屋,却在庭院里看到两个女童。谭毅和杜骁也解释了一遍说她俩是飘红从一处乐坊中搭救出来的,但语焉不详,齐鸣仍不明白为何这两个女童会在这里。
听闻鸣哥哥谈论起两个女童,郑飘红这才想起来乐坊一事。“哎呀,我忘了这事了!细节我明天再和你掰开说。金桐,明早我们要早点启程,大家赶紧先回去歇歇,明儿寅时咱们就得出门!”飘红忽然急急地催促金桐他们休息。她是不想那乐坊的教头醒来寻人,如果惊动了官府,那就难办了,毕竟是她私拐幼女!为今之计,走为上策!
赶走了旁人之后,飘红弯腰去铺床展被,转身看见齐鸣挠着头站在床头。“我……”
“楚颜已经和我说了,她当时是用了摄魂术,你抱着她看到的也是我。”郑飘红淡淡的语气。
听到这里,齐鸣马上变成一副巴结的小狗一样的嘴脸等着飘红说下文。
“但这不代表我原谅你!毕竟你抱了别的女人!亲吻的,也是别的女人!”飘红气鼓鼓地说。
“那,要我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飘儿?”齐鸣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床头的栏杆,飘红想起金桐呓语时的傻样儿。于是,她指着栏杆说:“你把它当做是我,亲一百下,我就原谅你!”
“真的么?”齐鸣指着那栏杆问。见飘红又低头铺被,齐鸣抱着木头柱子真的一口一口亲了下去。
飘红见她的鸣哥哥那憨态,真是又气又好笑!
第二日清晨,一行人打点好行装,匆匆上路。因多了两个女童,只好又买了一辆马车,郑飘红让金桐驾小马车照顾楚颜和两个女孩。
“那两个女孩是从何处带来的?”齐鸣问向飘红。她就将自己如何晕倒,又如何被风悦坊的教头唐胜斌所救,以及两个女孩苦苦相求和最后她下药放倒了唐胜斌这些事一一说来。说完,飘红拿出两枚玉石来。齐鸣见到摊在她手上的两块小玉石,陷入回忆之中。当年其父张战云执玉盟誓,要自北起兵,将华氏江山改为张氏。他精心谋划多年,最终还是被老皇帝华平所不容。
“那燕灵可有说过这黄玉从何处得来?”齐鸣一边驾车一边侧目问飘红。
“她只说是她母亲生前遗留给她的,也不知从何处得来。哎呀!”齐鸣忽的拉进缰绳,马车顿时停驻,飘红不小心磕到后脑勺,“哎呀”一声吃痛。
“你说你从一个乐坊教头手里救下这两个女童,那教头可是剑眉英目,身长六尺,身着白衣,腰间别着一管竹笛?”
“是啊,你没见过你怎么知道的?”
齐鸣下巴前扬,让飘红看向前路。
“妈呀!”飘红惊得一声尖叫,让后面的马车也戛然停驻。
只见山路中央站着一匹雪白的良驹,白马旁边依靠着一位双手抱胸的男子。他面目英朗,含笑侧过头说:“郑神医,你不辞而别,是不是不太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