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绝仙迹》戚紫绛

45、搭救

　　第四十五回
　　吃罢午饭，郑飘红叫上金桐，与齐鸣一起到街上去散心。飘红走几步就觉得累，又加之金桐和飘红赌气，中午没有吃午饭，齐鸣便领着两人到了茶楼，稍作休息，也可以让金桐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这街上真是热闹，京城真是比乡野小城要有趣！”飘红笑着感叹。
　　一旁倒茶的店家听到，接过话来：“那也不是，也就是现在，新帝即位以后，这街上太平了，大家都有心情出来走走。若是前些年那会儿，整天尽是担心自己能不能被那群穿黑衣服的咔嚓了，哪还有心情出来做生意？”店家把手掌放到脖子上做的动作逗得飘红笑了起来。
　　“你是说新帝即位以后才有现在的平安景象喽？”飘红笑问。
　　“哎，我可没这么说。现在啊，也不敢乱说话的，这在座的，我都不知道哪个就是朝中掌权大臣的心腹啊，说话要有分寸的。”店家郑重地说。
　　齐鸣微笑接过店家手里的茶壶，当做心领神会他的说法。新帝即位，朝中各支力量暗自波起云涌。齐鸣想起生父张战云死后其友姜仲山说过的话，他仔细回想着，觉得张战云力争天下也是情势所逼，这些年月的经历，让他对已故的父亲有了些心里上的认同。
　　飘红看了看茶楼里的客人，有的在谈天说地，有的在认真地听着台上的唱词。她又将目光收回，看看身边的齐鸣和金桐。齐鸣在轻手轻脚地倒着茶水，而金桐则正襟危坐，双眼紧紧盯着什么东西。飘红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果然看到一幅绝然美图。
　　一位青衣少女正坐倚坐在栏杆边上，手中茶清韵弥漫，光洁的面颊，圆润水灵的杏眼，樱红的小唇，和着手里的清茶气息袅袅，像极仙女从天而降。飘红也看呆了，被齐鸣拍着手腕才回过神来。“看什么呢？都看呆了。喝茶润润喉咙吧！”齐鸣递给她一盏茶。
　　飘红微笑接过，一扬头，示意齐鸣看那角落。待齐鸣抬头，只看到几桌客人在说笑，不知飘红让他看什么。
　　“你让我看什么？”齐鸣问飘红。
　　“仙女啊！就在那边。”飘红放下茶杯指向刚才看到的那茶桌，发现只有一杯未喝的茶仍在散着余香，那位美丽的少女却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我刚才还看见了呢？对吧，金桐？就是那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女子，你不是一直在看吗？”飘红向金桐求证。
　　金桐红着脸，摇摇头，没有说一句话。
　　“可能是你怀孕了，看到仙女了呢！”齐鸣打趣飘红。
　　飘红却愤愤不平地看着金桐，嘴里嘟囔着：“我是真看到了的！是个少女，很漂亮的少女！”
　　金桐没有再说话，没有向飘红说明他看到那个少女从茶楼上跳了下去，也没告诉飘红他看到那少女手里拿着一把短剑。他只是在心里一边又一边地回忆着她坐在栏杆边上凝神的样子，将那一幕一刀一刀地刻在心里。
　　三人休息过后，从茶楼里走出回到小院。
　　次日，齐鸣又到城外买进补药材时，飘红唤来金桐，让他陪她一道去市上给三人买些衣物。
　　在成衣店给齐鸣和自己挑了一套衣服之后，飘红又给金桐买了一双新鞋和一套新衣。飘红不知为何金桐对买来的新衣没有以往那般欣喜，就猜测他可能是不喜欢新买的衣服。
　　“金桐，你不喜欢这个颜色吗？颜色是深了点，不过总让你穿白色和灰色，这回换个墨兰色也挺好的。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们回去换套别的颜色？”
　　“主人，这件就很好，我很喜欢。”金桐垂着眼，没有继续说话。
　　“那你这副样子却是不喜欢的样子啊，到底这件衣服你哪里不满意？”飘红又问他。
　　金桐刚要回答，却看见远远的一群人正在鬼鬼祟祟地推车，那推车上有几个布袋子，里面似乎有活物，在狠命地挣扎着。“主人你看！”金桐指着那几个形迹可疑的人。
　　飘红顺着他指的方向，觉察出异样。“走，我们过去看看。”
　　飘红将新买的放进布袋里，又放到了衣服里，看上去像是快要临盆的孕妇。飘红心想：我这也是真的有孩子，谁敢胡来我就让他不得好死！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药丸，让金桐吃下一颗，自己也含着一颗。
　　金桐恭敬地扶着飘红走到那四个推车的人旁边。四个人正在换班推车，有个人看到旁人走近，很警惕地要拔刀，回头看清是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之后就放心地将已经放到刀把上的手抽了回来。
　　四个人都盯着飘红，眼见这俊俏的大肚小媳妇，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飘红经过这四人身边时，还故意地一回头嫣然莞尔，手里的帕子轻轻晃啊晃得，勾得人丢了三魂四魄。一阵风吹过，飘红手里的帕子飘落在四人中一个壮汉的脚下。那人拾起，放在鼻下细细地嗅了嗅才递给飘红。
　　“姑娘，你的帕子。”
　　飘红笑盈盈地说；“多谢！不过都沾了灰尘了，我怕灰的，几位爷若不嫌弃就留着给爷擦擦汗吧。”说完她就由金桐托着手臂款款离去。
　　四人都看傻了，回过神来都去抢那帕子。四个人疯闹了好一阵子才想起要推车回去复命的，就推起车子继续向前走。
　　转过弯的飘红把肚子里的衣服拿出来，让金桐背着包袱，两人一起在角落里看着四人。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飘红在耐心地数着。
　　金桐焦急：“他们怎么还不倒？”
　　“你急什么？这药不会出错，不过要等他们走几步活动开来才会起效。”
　　“主人，那还有多久？”
　　“这回好啦？肯同我说话啦？知道我是你主人啦？”飘红打趣金桐。
　　金桐憋红了脸，没说话。
　　飘红轻笑微微摇头。“再不出十步就倒了。”
　　果然，四人没有走到三十步就倒在地上。
　　飘红和金桐赶紧走过去，打开那几个布袋子，在解开那个布袋子的一刹那，金桐楞住了。
　　那布袋子里就是那个青衣少女，她被绑住了手脚，口也被封住。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已经神志不清，似乎是中了迷药。金桐扶起这男子，飘红也将女子松了绑，搀扶起这个气息不稳的少女，四个人跌跌撞撞地回到小院。
　　齐鸣归来，看到院子里的石桌上躺着一个青年男子，金桐在给这个男子擦拭，那男子面色红润，像是睡着了，不像生病。齐鸣来到安城以后经常为人看病，所以小院里只要有了陌生人，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病人。
　　“这是谁？”齐鸣问金桐。
　　金桐将湿毛巾放在男子的额上，回身面对男主人。“我和主人在街上看到神色异常的几个人，从他们手里救下的人。”
　　听闻这人如此来历，齐鸣惊了一下。“那飘红有没有受伤？她在哪儿？”
　　“我在这里！我没有受伤。”飘红听见他的声音，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齐鸣看到完好的飘红，放下心，刚要责备她不该莽撞、为何不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就看见在飘红身后，有个青衣女子举着短剑向她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