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绝仙迹》戚紫绛

34、重返

　　兜转了一天之后，齐鸣和郑飘红又回到黎州。两人已在郊外换了身衣服，又将面具仔细调整好，重新换过面孔来到黎州的另一家客栈。要登记住店的时候，店小二听到顾横这个名字顿住了。
　　“有什么事吗？店家？”化名为顾横的齐鸣问道。
　　“客官您先稍等一下。”见小二转身进了后院，片刻之后又回到柜台前，顾横和洪筝的心都悬在半空。难道机关算尽还是百密一疏被燕群识破了他们的金蝉脱壳之计？
　　小二没有记下两人的名字，只让两人先在桌旁休息。没过一会儿，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伙，两人仔细一看，竟是昨日所住那家客栈的店小二。
　　“五儿，你看看可是这个人？”店家问刚进门的小二。
　　“不是，不是这两个人，昨天那个女的长得特别好看，那男的眉毛那有颗痣，鼻子也不是他这样的。”那叫五儿的小二回答。
　　“你真的看清了，不是昨天逃账的那两个人？”店家又问了一遍。
　　那五儿摇头，坚持说不是。顾横和洪筝的心也放下。
　　“同名即是缘，是否店家昨日见到与我同名同姓的人？”顾横问道。
　　“是啊，昨天住我们店里，半夜趁我和老板睡着给跑了，长得真真一对金童玉女，却是这般无德之人！”五儿嘟囔着。
　　顾横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递向五儿。“那与我同名的友人逃过的账就记在我名下吧，也好使我的名声不被他给毁了。”
　　五儿伸手接过，连声称谢，之后离开。
　　“店家怎知昨日有客人在别家客栈逃账？”易容为平民模样的飘红问向店家。
　　“你们外地人不知，这同州城里四家客栈，其实都是一家的，都是福家的。老板他们兄弟四人，各开了一家客栈，刚才的五儿是二兄弟的伙计，他家就是客房便宜，但地方偏僻。我们客栈呢，饭食美味。其他家，也都有自己的优势。外人以为这些个客栈争客你死我活，实则都是他们一家为商的策略而已。”店家说完记下顾横的名字，带两人上楼找到房间。飘红心里默默记下这经营之道。
　　两人关上门之后，齐鸣拥住飘红。
　　“终于可以放下心了。”他的脸紧贴飘红的脸。
　　“我们还是没有考虑周全，若是也把名字改一改，也不必如此担惊受怕了一回。”飘红有些懊恼自己考虑不周。
　　他用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我们只是寻常人，怎会周密到神仙那样的境地？现在能够摆脱那些燕群，暂时可以安心一些。你也就别恼自己了。”
　　“嗯！”飘红听完齐鸣话，稍稍有些安慰。
　　多日奔波，两人都很疲惫，终于能放松下来，卸下面具，相拥而眠。
　　第二日，当郑飘红醒来时，齐鸣已经戴好了面具，正在擦拭他的剑。因为怕被人认出，齐鸣心爱的宝剑一直被藏在包袱里，飘红看到他擦剑时那温柔的眼神，笑了起来。
　　齐鸣抬头看见她已经醒来，就坐到床边。
　　“几时醒的？饿了吧？我去叫店小二送上来些早点吧。”飘红点头。齐鸣出门后，她迅速地穿戴整齐，洗过脸，将面具戴好。当齐鸣回到房间时，他见到的，已经是易容而成的洪筝，而不是飘红了。
　　“飘儿妹妹你怎么这么快就又戴上面具了？我还想再看看你原来的样子呢。”齐鸣小声地抱怨着。
　　飘红手指轻点她木头似的鸣哥哥的下巴，柔声说道：“安全最重要，还是小心为上。”齐鸣听完，也点头。
　　“我们还是下楼去吃饭吧，让小二到房间里，他若是看到那么多药瓶也会生疑的。”
　　“好，那我们这就下楼吧。”齐鸣牵起飘红的手，开门下楼。
　　两人吃罢早饭后，齐鸣说：“筝儿，这几天我们就赶路了，今天就好好歇一歇，在同州城里好好逛一逛可好？”
　　化名洪筝的飘红点头。
　　两人饭后牵手到街上闲逛。
　　“横哥哥，你看这把式，这孩子若是好好练练，将来必定是个武林良才呢！”洪筝指着正在卖艺的一个小男孩叫嚷道。顾横点头。
　　“横哥哥，这家丝绢真漂亮，我做一套衣服怎么样？”洪筝伸手扯过一匹嫩黄色丝布问向顾横，他点头说是。
　　“横哥哥，这家玉器真好看，你看，这里还有玉的围棋盘呢，真是别致！”洪筝献宝似地指给顾横一面玉棋盘说，顾横点头。
　　“横哥哥……”一路来，顾横只是看着，偶尔买下洪筝喜欢的东西。洪筝却兴致很高，看到所有东西都好奇地瞧上一瞧。
　　一天下来，洪筝那兴高采烈的叫嚷声逐渐小了下来，步伐也开始变得慢吞吞。
　　经过成衣店时，沉闷一天的顾横却停驻脚步。洪筝逛了一天，也新奇了一天，有些疲了，看到整天都对外面这些新鲜毫无兴趣的他停下脚步，有些奇怪。
　　“怎么了？”洪筝问。
　　“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眼见顾横飞快地走进成衣店，洪筝想快步跟上去，无奈有些劳累，只是一步一步挪到那家他消失的店前。她走进去，顾横却已经拿着一个包袱走出来。
　　“你买什么去了？买衣服吗？我们穿的简便些就好……”
　　“不是，我们先回客栈，回去我再告诉你！”第一次，没等洪筝说完话，顾横就打断她。见洪筝已经走不动，顾横将包袱往身后一背，打横抱起她就快步往客栈走。
　　“哎呀，你干什么？这么多人，我自己能走，腿又没事，干吗这样！”她小声抗议着。
　　顾横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把我放下来！”洪筝命令到。
　　他却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低声说出两个字：“筝儿。”
　　听到他如此称呼，她也就不再多做挣扎，她知道齐鸣说的这两个字意思是：你现在是洪筝，没人认识你，不必在意旁人的眼光。
　　洪筝将脸藏进他的胸口，暗自幸福地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