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双人》简兮R

29、中秋--一舞倾城

　　“本宫一病多日，后宫的事，晴妹妹操劳了。”次日的请安礼上我已言笑晏晏端坐上首。“身为嫔妾理应为娘娘分忧。”晴儿恭谨的一拜“后宫事务繁多，娘娘既已大好，嫔妾就正好图个清闲了。”“瞧瞧，不过打理了几日琐事就嚷嚷累了。”我笑着吩咐道“紫云啊，快去取一品牛乳燕窝赏给晴小主，好好给她补补。”“多谢娘娘。”晴儿笑着一拜“牛乳燕窝正合我意呢。”“皇后姐姐，你的身子可算好了，我这几乎日日来找你，可是柳姑姑都说你病了不让我过来。”雅言一副委屈的模样。“瞧瞧，咱们雅言都快哭出来了呢。”我笑着安慰道“原是我自己身子不好懒得见人，以后就好了，我这还备下你爱吃的点心等你来吃好不好？”雅彦这才换了笑颜“自是好的，皇后姐姐宫里的茯苓糕格外好吃呢。”“婵妹妹的产期可是快到了？”四下瞧了瞧，没看见马佳氏的身影，我便如是问道。“回娘娘，太医诊的说是九月，也是快了。”晴儿笑着回禀。“她身子可还好？”“一切都好，娘娘尽管放心吧。”“这虽说还有月余的时间，但这接生的稳婆可要提前找好，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这是咱们宫里第一个出生的孩子，断不能有任何闪失的。”我沉声吩咐道。“马上就是中秋节了，和宫宴饮是多少年的规矩了，晴儿，这件事办的可妥当了？”“娘娘放心吧，一切都吩咐下去了，昨儿我亲自去内务府查了查，东西都备妥当了。”“那就好，歌舞的事你得多提点着，让她们都好好练习，那天所有的亲郡王也都会过来，命妇福晋们也在，断断不能失了皇家的面子。”“是，请娘娘放心，嫔妾一定办好。”
　　照着宫里的惯例，一向是中秋节当天御花园内东向立一架屏风，屏风两侧摆有鸡冠花、毛豆枝和芋头、花生、萝卜、鲜藕。屏风前设一张八仙桌，桌中摆一只大月饼，糕点和水果摆放在月饼周围，作为祭月供品。祭月之后，按皇家人口数目将大月饼切成若干小块，每人象征性地吃上一点，称之为“吃团圆饼”。今年因着我的身体，大半的琐事都交由沁晴打理了，我倒是也乐得清闲了。“娘娘今天一定要好好打扮，艳压群芳！”紫云笑嘻嘻的捧着大叠的衣服来“娘娘瞧瞧，这都是皇上吩咐为娘娘赶制的新衣，今儿穿哪件好？”“我记着有一件是苏绣的衣裳，和宫里的绣院制的都不一样。”我停下画眉的手轻声说道。“就是这件了。”紫茶把衣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笑着举起最上面的一件给我看“这件衣裳最是难得了，这是苏绣中的镂空绣，最是别致不过的了，奴婢听说这件衣裳是苏州最好的绣娘绣了一个月才成的呢。”“确实不错，”伤儿最是见多识广的，此时也忍不住称赞“这嫩黄色正好衬娘娘的肤色，上头绣的牡丹也正合适娘娘的身份，娘娘今日必会艳惊四座的。”“这衣裳已经足够华丽了，就为我梳简单的发髻即刻，今日老祖宗也在，我不可打扮得太过出挑了。”“是，娘娘放心，奴婢为娘娘梳个小八字可好。”伤儿笑着应承。“把老祖宗赏的簪子替我簪上，其他的，你瞧着办就是了，耳坠子就戴那副东珠的。”我补充道。“娘娘，您就放心把，奴婢心里有数。”伤儿笑着按住我“奴婢知道怎么做。”
　　由于月亮属阴，故祭月由我主持。当月亮初升之际，我便亲向月神行礼，也是祈求团圆美满之意。随后，自然是盛大的和宫宴饮，三哥哥端居中央，我为一边侧首，老祖宗和皇额娘为另一边侧首，后宫妃嫔和众位亲王分居左右两端。“这窗外桂花的味道格外鲜甜呢。”老祖宗笑着赞叹的“果真是四时香馥馥呢。”“老祖宗博学。”三哥哥笑着恭维。“哪是我博学，”老祖宗笑道“这诗书还是皇后更通一些，不如就请皇后念一首诗给大家听听吧。”“老祖宗这一首白居易的《有木》已是咏桂诗中的翘楚了，臣妾只好吟一首苏子的诗献丑了。”我笑着起身吟诵道：“月缺霜浓细蕊干，此花元属玉堂仙。鹫峰子落惊前夜，蟾窟枝空记昔年。破衣山僧怜耿介，练裙溪女斗清妍。愿公采撷纫幽佩，莫遣孤芳老涧边。”“好一个愿公采撷纫幽佩，莫遣孤芳老涧边！”三哥哥率先叫好“如此花香岂容辜负，苏德海，折几支插瓶来。”
　　酒过三巡，人微醺，老祖宗早早就觉得乏了，便由着皇额娘陪着先走了。瞧见老祖宗走了，常宁便是愈发活跃起来，起身冲我拱手笑道“臣弟听闻皇嫂极擅歌舞，唱歌抚琴跳舞皆是一流，不如今日可否一观？”“嫔妾也早闻娘娘盛名，不知今日可否能开开眼？”李氏笑着附和。“皇后姐姐跳舞可好看了呢。”雅言是见过我跳舞的，此时便是兴冲冲地求我“皇后姐姐跳一个吧。”我一时为难，只好侧身去看三哥哥的意思，“确实许久不见你的舞蹈了，可否一观？”三哥哥笑着在下面偷握住我的手。“是，芳儿谨遵圣命。”我起身盈盈一拜，召来乐师吩咐了几句便入后殿更衣，既是要表演，就表演全了，我吩咐她们在殿中摆上我的筝，换上我洁白的舞衣，随着箜篌的一声脆响，我便甩开罗袖随乐而起，长袖翻飞，珠翠做响，绕殿一圈方缓缓歌曰苏轼的《水调歌头》，此曲悠扬，正适合边歌边舞“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我的歌是江南的姨娘教的，此时软侬细语低低唱来更是觉得悠扬婉转，余音袅袅。我边绕琴起舞边是转轴拨弦，一手挥袖一手抚琴，筝声悠然，丝丝融入乐师的琴笛之中。水袖起，歌喉曼，双足旋转衣襟飘飞，宽大的水袖如水般漫过琴弦，拨得几声琴音袅袅，不求音音弹到，但求曲调未成情已浓，待到最后“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时我便是盈盈一笑，雪袖一甩，专心抚琴。“臣妾仅以歌舞一首恭祝皇上花好月圆人团圆！”歌毕，舞毕，琴毕，我袅袅起身一拜，嗓音清脆。“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飞燕皇后轻身舞。紫宫夫人绝世歌。”三哥哥起身拍掌赞叹道“芳儿今日歌舞更是远在飞燕与紫宫夫人之上！”三哥哥亲自起身扶我起来道“昔年白居易有《霓裳羽衣舞歌和微之》赞叹杨贵妃之舞，今日朕看贵妃之舞亦不如皇后！如此歌舞当真是飘若惊鸿，婉若游龙！”“谢皇上夸赞。”我低首嫣然笑道“雕虫小技，承蒙皇上不弃！”“传旨，赐绛绡舞衣于皇后！”三哥哥亲执我手坐回席内。“拿笔墨，朕今日亲为皇后作画！”三哥哥的画艺高超我自是知晓的，只瞧着三哥哥左右各执一支毛笔挥毫泼墨，片刻便画毕，纸上虽只有黑白两色但却只凭借浓淡粗细生生勾画出我歌舞之态，当真是一片旖旎情深，“谢皇上赐画！”我喜不自胜的接过画卷吩咐紫云“好生装裱起来，挂在我床头。”“皇上画艺高超，皇后娘娘歌舞俱佳，实乃天作之合，嫔妾等恭祝皇上和娘娘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沁晴率先施礼道贺，各宫妃嫔随即施礼应和，惟我独站在三哥哥的身边，笑纳着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与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