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草大道》月无月

48、猜不透

　　秋言月长叹一口气，竹蓝布门帘被撩开，夏芷烟看见靠在床上的秋言月先是睁大了眼睛，随后惊喜得大声道：“月儿，你终于醒了！”语中带泣，像是秋言月再说什么她必定马上泪如雨下。
　　夏芷烟总算没让她失望，忍回了眼眶中的泪水，马上哽咽着要为她张罗吃的东西，边道：“月儿想吃什么？这3年来你每天只能用药汤维持身子，想必现在胃中难受得紧吧？”
　　秋言月摇摇头慢慢道：“芷烟姐，你先坐下，我有事问你。”
　　夏芷烟踟蹰了一会儿，只好将刚才煮好的鸡汤端来递给她，才在床沿坐下，她还是老样子，脸色比以往红润不少。夏芷烟看着秋言月苍白的脸，心疼不已，摸摸她的头道：“行，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我为何在此？”
　　“华映公子派人送你来的。”
　　“除此之外呢？”
　　“你也不要怪他。你在他大婚当天走失，他暴跳如雷，在府中遍寻不到，待到绪永乐公子送你回来时，他已经令人当场杖毙了服侍你的丫鬟绿绮。”
　　“可是绿绮不是他身边丫鬟黛眉的姐妹吗？还有，婚礼呢？”
　　“这我本来也不太清楚。好在送你来的永乐世子爷，明白你醒后肯定会想知道来龙去脉，就告诉我一些大致的内幕。听说那绿绮虽是黛眉的妹妹，却是早已被荣华公主收买了人心的，他将这女子放在你身边不过为了让他们暂时放心，不想打草惊蛇而已。可是那天那个坏心眼的丫头忙着伺候自己真正的主人，忘了照顾你，结果导致你被绪王爷趁机谋害。永乐世子说，从未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华映公子如此愤怒，周围的人没一个人胆敢上前去劝半步，连荣华公主都只能先行离去。婚礼，自然是推迟了。”
　　秋言月还是有气无力，捧着那碗鸡汤喝了几口，才缓缓道：“他生气，不过是因为绪王爷打乱了他的计划，我本是一枚弃子，那日之后就要离开的，可是绪王爷却为了绪泠兰当初的一句话做出谋害我的无用之事，活生生的一个人消失了，只会让二皇子有所察觉。这才是他生气的原因，杀死绿绮，也是无伤大雅之事，反正我已经不见了。大婚会推迟，也会如期举行，毕竟只是推迟而已。”说完，她看着手中的碗，露出一个笑容，虽在夏日却如临寒冬，凝雪生霜，黯然如斯。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会再为他找什么借口了。
　　夏芷烟对她摇头，争辩道：“月儿。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事。但是这几年来变化巨大，也许一切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要告诉你的是，如今画顔的王已是君华映，婚礼的确在数天后如期举行了，但那位德敬公家的女儿却是福薄，婚礼之前本就是得病之身，这不，拖延了几日就病故了。德敬公本就对此事不抱希望，却一直很欣赏在边塞历练回来一身凛冽杀气的君华映，想当年他自己也是武将，所以熬着身子一直紧握画顔帝交给他的兵权不放，就是为了给君华映留着。君华映的皇爷爷，也就是当初的画顔帝，其实才是最为用心良苦之人啊。他老人家让君华映远离朝廷去边境不仅远离了危险，还让他在逆境中学得一身本事，赢得了民心，绪王爷又在永青为他暗地里准备了必备的商贾贸易之流以便和二皇子府以及荣华长公主抗衡。画顔帝临死之前，传位于大皇子之子，大皇孙君华映，天下皆知，咱们永青帝还派人前去恭贺了呢。如今二皇子一家虽虎视眈眈却也无可奈何，况且他们才是名不正言不顺，这样一场杀亲争权的血腥才得以避免。那时候正值画顔内乱之际，虽然当时外界都以为你已经死亡，但为了确保万一华映公子还是让永乐世子爷送你来我这儿，这儿毕竟是永青，画顔的势力少一些，还有永乐世子爷的帮助。这3年来的事一时间恐怕还难以消化，月儿，我知道你的性格，但是华映公子毕竟和我们不同，他承担的不仅是父仇母恨，还是一个国家的百姓。你一定明白的，就像当初你劝我的一样，如今至轩他虽然不在了，我却仍旧活得很好，因为有个女子曾对我说，活着就是最好的爱。如今我也想和你说，无论你怎么心里怎么难受，也要先养好身体，再做别的打算。好吗？”
　　夏芷烟看着秋言月，她只能说到这里，毕竟她不是整个事件的亲历者。绪永乐送秋言月来时也曾对她说过，月儿若是醒来可能会怨恨君华映，如果没有办法解开心结，也不要强求。
　　沉默了一会儿，秋言月抬头看着夏芷烟点了点头，才道：“芷烟姐，紫月锁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夏芷烟正不知如何解释，此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紫月锁，就是绪泠兰公主为其子君华映留下的一样宝物，可摄魂取魄回溯时光。”
　　“谁？”夏芷言转身问道，门帘被撩开，一身锦衣头戴紫金冠，不是绪永乐又是谁？
　　夏芷烟微微笑道：“不知哪阵风将您永乐世子爷吹来了？”
　　绪永乐在床边一步之远站定，气定神闲地摇着扇子道：“我带着萝女来你们这儿消暑，帝都太热了。顺便看看秋姑娘。”
　　夏芷烟无语：“什么叫顺便，你如何得知月儿今日醒来？”
　　绪永乐马上严肃下来，正色道：“紫月锁只有3年之期，故而我知道。只是不知它将你带去了何处，秋姑娘？”
　　“应城，你知道吗？”
　　“这样啊。”他沉吟道。
　　绪永乐在靠窗的竹椅上坐下，看着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女子，安慰道：“我只知你脾气一向很硬。你的事不能全怪华映公子，要怪也只能怪我和我爹，要不是他执着于华映公子母亲的只言片语也不会害的你离魂三年。况且在我看来，她的想法毕竟是妇人之术。视图以一个女人来促成他儿子想要成就的大业，太过儿戏。但华映公子以孝为先，在这之前从未想过要利用你，是我爹觉得你的脾性不错，阴差阳错地成就了这些事情。我只有一点疑问，华映公子并不在乎这些把戏，却从未阻止，也许秋姑娘知道吧？”
　　秋言月笑到：“我是知道，在这3年里我知道了一切。比如，华映公子心中所爱之人，其实在若干年前就已经出现，只是在应城的最后一段时间里。那位姑娘因故去世，而我与那位姑娘容貌相肖。”说到最后，她像渐渐失去了力气一般，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
　　夏芷烟站起来对绪永乐道：“月儿累了，我们出去说吧？”
　　绪永乐往床上看了一眼，点头撩起帘子出去。夏芷烟回头看见秋言月紧闭的眼睛轻轻叹了口起，也小声地离去。

作者有话说

　　、、越发地紧张起来。
有什么要做的就去做吧。世界末日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去做最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