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二十七章 往事如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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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邦尼终于怒极，笑了。
捉着她的指尖，他用力一带，就把她拖进了怀里。而她呢，也就顺着他的意，十分欢快地迎了上去——
“这才对嘛~”她在他怀里很舒服地躺着，正想好好抱抱他，他却直接把她摁紧，这让她有些不满，“你抱这么紧干嘛？！”
伊尔邦尼低低地笑了：“安静，阿克琉斯。”
阿克不满地撇嘴：“你这样，可真伤我自尊啊，伊尔~”
伊尔轻轻抚摸她的发，语声温柔：“我已经臣服在你的脚下，你还有什么可伤的？”
“当然有！哪有男人会拒绝投怀送抱的美女！”阿克挣了两下，没挣开，就随他便了。
他又低笑出声了。
阿克忍不住哼了一声：“怎么，你不承认我是大美女吗？！”
他亲吻她的发顶，模糊地应她：“是。”
阿克这次哼笑了：“你知道就好！”
夜深了。
外面的宴会的噪杂声渐渐低了下去。
三姐妹也早就离去，室内只剩下他和她。
阿克打了个哈欠，窝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
从刚刚开始，他就不时顺毛摸她，安抚她，温柔地抱她，仿若她是他的珍宝。
她一开始还想翻身，但被他一再拒绝，实在有失颜面，她就随他去了。
白日急行军，洗了个战斗澡，吃了些东西，她一直都没有休息。此刻，在他怀里，她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再也抵抗不住疲倦，沉入昏沉的梦乡……
梦里，她回到了故乡，回到了森林里，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彭斯的湖畔——那美丽的，蜜肤俏丽的女童，用那双凌厉如鹰隼的眸子看着她，嘴角的笑自信而狂放：“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阳光明媚，女孩的荣光与水色辉映，是她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景象。
“……我是你的。”泪水从眼角落下，她是笑着的，“我是你的，我最美丽，最勇敢的……彭斯啊……”
***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伊尔邦尼并不在身侧。
阿克琉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懒洋洋爬起来。
日头过午，她这一觉，睡得很好……很好。
掀被下床，她整了整皱巴巴的衣服，便出门去了。
照理说，应该在庆祝完之后就整军回哈图萨斯的，但看现在凯鲁陛下“宠爱”夕梨的饥渴程度，估摸着要等上三四天或者更久的时间……因为，凯鲁殿下没有受伤，肯定要勇猛许多——
她胡思乱想着，走了没多久，就碰到夕梨的女官三姐妹。
她们端着食物，看起来是要送到那里去。
“醒了？”哈娣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伊尔邦尼去通知各位将领了，大概还要在这里多呆几天呢，吃饭了吗，阿克？”
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可是又察觉不出哪里奇怪，阿克照实回答：“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哈娣和双胞胎姐妹对视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尤伊、夏拉，你们带阿克先去吃点东西吧，食物我一个人送就可以了。”
双胞胎十分乐意地拖着阿克走了。
“没想到阿克你平时这么勇猛，也会被伊尔邦尼给放倒吗？”尤伊调侃着，“难不成伊尔邦尼看起来干巴巴，其实内在很强盛？”
阿克眨了眨眼：“他手无缚鸡之力，你们不知道吗？”
夏拉噗笑出声：“我们知道我们知道，昨天是你先扑倒伊尔邦尼的啦~可是，你今天起得好晚~”
阿克瘪嘴：“他连夕梨都打不过……你们指望他怎样~翻身做主人吗？”
尤伊、夏拉不约而同掩嘴而笑。
阿克也不大想告诉她们其实昨天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做——估计会被取笑得很惨。
心不在焉地吃着麦饼，阿克一反平常地安静。
昨晚，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梦到彭斯。
“我是你的。”她曾如此对彭斯宣誓过，连性命都可以为之舍弃的宣誓。
“我是你的。”伊尔邦尼也曾如此对她低语过……沙哑而温柔的语调，他深深凝望着她。
而昨晚他拒绝她的原因，她心里大概也清楚……他想要的，并不是一夕之欢，他想要的，是她永远的陪伴。
永远……这种东西，她可给不起。
嗤笑一声，她明明厌恶这样的誓词，但又说不明为何心头会觉得失落……她曾经也想永远陪伴一个人，可惜，事实总是可悲。
部族落败，被人类君王斩草除根，追杀至末，她们逃到海上。她亲自送她上船，还答应她会继续陪伴她。
她留在岸上，为彭斯断后，终于斩尽追兵，乘舟追上——却未曾料到，她心心念念的彭斯早死在了海上。
她心如死灰，抱着彭斯的尸体呆了很久，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她捧在心尖儿上的女王，她看着她长大，随着她东征西战，嬉笑怒骂玩闹无赖，她还记得分别时，她的笑容带着泪，带着薄怒——
“你是我的，不准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她是如此命令她。
她好像是应了她的。
抱起彭斯，她从甲板上一跃而下。
不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就在她身边吧。
烟尘往事，随波飘散，终成了深蓝里的一串泡沫，摇曳着……灭去了。
***
“阿克？阿克？”有人在她面前挥手。
她好不容易回神，看到尤伊的笑脸，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怎么了？”
夏拉指了指她的衣襟：“你的麦饼，都掉到衣服里了啦，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阿克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平静得不可思议。”
她想要的，她想守护的，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无所求，随波逐流，她每呼吸一分，都觉得奢侈。
“平静？”尤伊笑答，“是啊，做伊尔邦尼的妻子，一定不用担心再被他算计了~”
“哈？”阿克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就是啊，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伊尔邦尼不同于平时老谋深算的样子，像个愣头青似的，真是值了呢~”夏拉也哈哈笑道，“彭斯真幸运呢，要是阿克琉斯能看到就好了……”
“耶？”阿克疑惑，又关她什么事儿了？
“哎呀，你在说什么啊，夏拉？！”尤伊瞪了夏拉一眼，“快继续吃吧，你不是说饿坏了吗？”
夏拉自觉失言，微笑：“是啊是啊，快吃吧！过会儿还要应付那些听到消息的愣头青们，阿克可要多储存点体力呢！”
“哈？！”阿克这次真觉不对劲，似乎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发生了，“……该不会，你们真以为我要跟伊尔邦尼在一块了？”
尤伊点头：“不是求婚了？”
夏拉点头：“你不是答应了？要不然怎么会扑上去？”
阿克捂脸：“……那个腹黑小人！他就是知道你们一定会造谣生事才故意在那个时候——”
尤伊夏拉掩嘴而笑。
怪不得宴会当天不让别的男人近她身。
怪不得，当天晚上要在三姐妹面前唱情歌给她听。
怪不得当时明知道三姐妹在门外，还故意要对她说那些肉麻兮兮的话……
阿克郁闷了——现在才发现伊尔邦尼目的的她真的是太蠢了啊啊啊啊！！！
***
阿克气呼呼地往伊尔的临时办公地而去。
一路上，她收获了许多颗破碎的少男心和黯然神伤的眼神——来自于四面八方，老少咸宜【喂！】
“伊尔邦尼！”一脚踹开门，她才不管现在他们在商讨的是不是国家大事，她十分不满，“谣言止于智者！你这么造谣也没用——”
——他以为用舆论可以迫她就范吗？！
可当她看到了伊尔的时候，接下去的话却哽住了。
伊尔邦尼本来十分平静的眸子，在看到她的时候瞬间亮了。
她本来还想嘲弄他一番喷喷他自作多情什么的，可看到他的眼神的时候……都咽了回去了。
那么亮的眸子，像小小只的鹰崽，又像是极为美丽的珍珠，这些……都让她想起彭斯。
“哈哈，你这么想念伊尔邦尼，一刻也等不及吗，彭斯？”在座的都是陛下的亲卫，大部分都是熟人，其中，卡修最先笑出声，“看来，等回到哈图萨斯，很快就能吃到你们的婚宴了啊！”
在座的人都哄笑出声。
阿克的脸色有些难看。
抬脚将卡修踹翻，阿克阴沉地瞪他：“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揍到连乌鲁丝拉都认不出的地步。”
卡修笑得更欢乐了。
无视这帮起哄的家伙，阿克直接拖着伊尔邦尼就走。
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她抱臂看着伊尔，开门见山：“那些人谣传些什么，我没兴趣。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那些看法也不可能左右我。我知道你的理想是什么，你也应该知道我——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的。”
伊尔唇角紧绷：“不留在这里……你也没有地方可去。”
阿克找了个地方坐下，满不在乎地摇了摇手：“谁说我没有地方可去？前两天对阵拉姆瑟斯的时候，他还说他很欢迎我去埃及呢……”
“胡说八道。”他眉头一皱，直接打断她，“埃及王室糜烂不堪，他自顾不暇，又怎么会迎接你！”
阿克耸了耸肩：“我只是告诉你，如果你想派什么人去埃及，我是很合适的。”
伊尔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说过了，我不会再利用你。”
阿克轻笑出声：“我真不习惯……你现在这样子呢，伊尔。”
伊尔有点被噎到。
“想以前，你使唤我使唤得多得当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好怀念以前的你呢~”她长长叹了口气，“那时候，我至少不会觉得自己没有价值。”
伊尔邦尼摸摸她的脑袋：“让我为以前所做的事补偿吧。”
阿克打开他的手：“那就让我一个人清静。”
伊尔又沉默了。
阿克挠了挠头：“我真不明白，你喜欢我什么？”
伊尔闻言，轻轻笑了：“我说了，全部。”
阿克有些不满：“真那么喜欢？！”
伊尔的笑容更大了。
他的笑容，发自真心的时候，是十分动人的。
饶是阿克强硬的心，也不由为此多跳动了几下。
想了很久，她叹气：“其实，你想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也不是不可以。”
伊尔邦尼的眼瞬间亮了。
“放下一切，离开这宫闱争斗，离开你心爱的国王陛下，你能跟我走么？”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二十七章 往事如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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