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花落尽（遥远时空中同人，连载，友雅X茜&鬼大X茜）》微笑莞然

3、飒之姬

　　第二日友雅没有去土御门拜访藤公主，天皇那边也告了假。他去了鸠之森深处的一间小木屋，那里，有他的一个故人，飒姬。
　　门不开，门缝里，传来飒姬侍女冷冷地回绝：“夫人是方外之人，哪怕是天皇的命令，也是不从的。”
　　友雅跪坐在门外，淡淡含笑道：“告诉飒之姬，橘友雅今日心意已决，一定要见姬君一面。”
　　屋内传来窃窃私语声，良久，屋门开了半侧。友雅走进屋，隔着屏风，飒姬的身影若隐若现。
　　“看来夫人还记得。在下曾为一睹夫人芳容，在夫人门前等过三天三夜。”友雅折扇掩口，仍是淡淡地笑。
　　“左近卫府少将大人的风流韵事，始终是京都女眷们常聊的话题。虽然我不爱听，但侍从下人们总会喋喋不休地将大人的印象加诸于我的记忆。”飒姬声音如虚无缥缈的风，在空中微微荡漾着，“大人此次前来，不是为了跟妾身再续前缘吧？”
　　“前缘……我们的缘分，十年前就已经断了吧。”不知为何，在飒姬面前，友雅总是会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飒姬，我的每个情人都可以说我薄情，不过，惟有你不能说。”
　　飒姬沉默。低头，望着手中的镜子，曾经风靡京都内里的一头乌丝，也变成了斑驳的白发。若是友雅见到了如今的自己，怕是会庆幸，幸亏当年她拒绝了他吧？
　　回忆当年，那时的友雅也是莽撞的少年，二十出头的少年武官，儒雅飘逸，英姿飒爽。她是最美丽的内亲王，丈夫早逝，便回到父皇身边。每夜都有不同的才俊拥到她身边，她亦不拒绝。隔帘谈心，对歌唱曲。碰上合意的，也是一夜春宵。
　　渐渐内里也传出她风流放荡的声名。甚而，说她对下人仆役也从不抗拒。她不在意，依然是特立独行。而且跟身边的侍卫武士走得越来越近。
　　慢慢地，人们谈到她时，眼中不屑，也常常伴以猥亵的窃笑。有一个少年站出来为她决斗，与一个出言不逊的贵族。其实少年也只曾隔帘与她弹唱过一曲，并未有更深的关系。少年是友雅。
　　少年说，“飒姬的高洁，并非你辈宵小能知。”她听闻，以少年为知音。于是派人请他过来，夜夜弹琴对歌，优雅逍遥。终有一日少年向她求婚，她却犹豫，说让她考虑。而三天之后，她绝然宣布出家隐居。
　　少年心痛，在她隐居的门前等了三日，终得一见，半晌，摔门而去。从此，流连花丛，再不付出真心。
　　时光荏苒，转瞬就是十年。天皇更替，友雅亦成为新皇身边的红人。飒姬终日在木屋吃斋念佛，不见生人。
　　就连友雅也不曾想到，十年后的今天，他会重新来到这里，与生命中第一个女子相逢。
　　“我失态了。”友雅黯然低头，“飒姬，我来，并不想责备你什么。感情的事，谁说得清楚呢，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孩子，却自以为是你的知音。”
　　说着，友雅心里又涌起一股苦涩，那年，他在门外跪候三日，进去见飒姬时，飒姬便只对他讲了一句话：“我曾以为你是我的知音，不过现在我终于知道，那个真正懂我的人，他已远去。”
　　“橘少将，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不过，那个时候，你的确只是个孩子。”飒姬的声音如风，飘飘洒洒地落了满屋，“我也曾以为，我喜欢的是能与我和歌抚琴的你，直到他死了才知道，真正了解我，守护我的，是他。”
　　友雅知道飒姬所说的“他”，这个人是内亲王府一个普通的武士，从飒姬少年时开始陪伴她。据说，他在一次行刺中守护飒姬，不幸身亡。飒姬也是为了悼念他，才出家避世。
　　不过，有一点友雅比别人知道得多，他在卷宗上查过那个武士的死状，他很明白，那位英勇的武士，并非被刀剑所伤，而是为怨灵所袭。
　　那以后友雅就明白了飒姬真正的身分，她不仅是风流美丽的内亲王，还是驱逐内里污秽的巫女。只是，当他真正看清她的背后故事时，她已出家三年。
　　那一夜，二十四岁的他握着卷宗临风而立，风拂乱他的长发。他将碗中清酒泼洒向庭院，仿佛在祭奠他生命中初次的，也是唯一深刻的爱恋。风过无痕，往事不能回头，他知道，他与飒姬，早已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飒姬，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友雅克制住自己的情感，淡淡道，“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也许——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你也学会守护别人了吗？”飒姬如风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友雅长大了呢。”
　　“别嘲笑我了，夫人。”在飒姬面前，友雅觉得自己始终像个任性的孩子，“她是龙神的神子，我很幸运地被选为守护她的八叶。因为我的失误，我弄丢了她，现在我想把她找回来。”
　　“不惜生命。”说出最后四个字，友雅温儒的声音也带上了斩钉截铁的决绝，飒姬心中一颤，仿佛听到了当年自己身边的武士，无数次向自己表白的誓言。
　　压抑许久的情感突然决堤，飒姬泪如雨下。
　　“把手掌贴在屏风上。”屏风后，飒姬用低沉凝重的声音努力掩饰自己的失态。
　　友雅把手掌贴上屏风，另一面，是飒姬的手掌，似有源源不断的热力用她掌心中传来。
　　突然间，飒姬手掌松开，身体伏到地上。友雅一惊，连忙站起，大踏步跨过屏风，抱起屏风那边的素衣女子。却见她已是满头银发如雪。
　　飒姬不抬头，两个侍女上前拦住友雅，阻止着他与女主人的接触。
　　“飒姬，刚才，你是把自己的灵力都传给我了，是不是？”友雅顾不得礼仪，满脸的焦灼。
　　“我早已心无牵挂，空有一身灵力也是无用。而你还有要守护的人。”飒姬依旧没有抬头，“请好好活着，好好守护她。不要说什么不惜生命。因为只有你们都活着，才有幸福可言。”
　　“你的左手中指上，有一个淡金色的光环，它会指引你，你念想中的那个人到底在哪里。这，也是我灵力的一部分。”听着飒姬的指引，友雅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确实，中指上有一个淡淡的金色光圈，而金光上，似乎有一个闪亮的箭头，直指北方。
　　“不过你的心志一定要坚定。若是有一日你不再有这种为她舍身赴死的情怀，这个光环也无法帮助你。”飒姬一挥手，便有侍女上前，冷淡地请友雅离开。
　　友雅没有再停留，走之前，他深深鞠了一躬，面容沉静，脸上只有深深的敬重：“飒姬，你是极好的女子。若是早生十年，我亦会为你舍生赴死。只可惜——君生吾未生，吾生君已老。”
　　说罢，少将转身，大踏步而去，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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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如果我没记错“君生吾未生，吾生君已老。”是明清时代的句子，友雅是平安时代的人，比较早，并不合用。我直接拿过来乱用了，请懂行的大人不要见笑。
这段写长了，是想追溯一下少将大人从事花花公子这行的本源，所以杜撰了一个他的初恋情人。在这里把以前的纠结做一个终止，从此少将大人也可以重新做人，对我家神子一心一意，默。
下一章貌似又要去鬼族那边了，大家说茜是失身于鬼大还是不失身捏（为什么我要问这么不CJ的问题……可是我真的很想让她失身，>_< 其实，其实我真的不想写H文，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