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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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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亲十分相爱,因此,患有绝症的母亲一直想为父亲留下一男半女,她明知道生下的子女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被遗传……冒险的结果是,我跟哥哥都没有幸免。”斯巴尔达克嘴边挂着涩涩的笑意,“知道哥哥有绝症,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这样说来……是母婴传染。”我不禁想起在国内看的一期特别节目,节目讲述的是如何预防艾滋病,其中说到了艾滋病的母婴传播几率最高可达百分之五十,但是如果采取了母婴阻断,几率可降至百分之五以下。
“母亲是太爱父亲了,在知道哥哥被遗传之后又拼死生下了我,可惜我也不是个健康的孩子。”斯巴尔达克唇边的笑意愈加苦涩,连带着身边的阳光都显得有些阴郁。
“没关系,斯巴尔达克,现在的医学十分发达,只要治疗得当,每天拥有一份好心情,艾滋病并不可怕。”我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斯巴尔达克瘦削的手掌。为他加油鼓劲,希望他不要那么悲观。
“艾滋病?”斯巴尔达克忽然低下头,古怪的看着我,眼珠瞪的老大。“谁说我得的是艾滋病?”
“啊?”惊异之下我双手死死的抓着斯巴尔达克,“不是艾滋病,会是什么病呢?”
“戈玛非礼呀”斯巴尔达克对着我吐出俄语专有名词,让我很是挠头,什么非礼,这是什么病?虽然一头雾水,我却不愿意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傻乎乎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心下却暗自记住这个单词,想着回学校后查下辞典。
“没关系,斯巴尔达克。” 我晃荡着斯巴尔达克的手臂,继续为他鼓劲,“现在的医学十分发达,只要治疗得当,每天拥有一份好心情,什么病都不可怕。”
“苏,你真的知道我的得的什么病吗?怎么会说的如此简单?”斯巴尔达克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斯巴尔达克,天下没有必死的绝症,只有必死的心情。要知道,很多患了绝症的人比一般人还要长寿。”这句话不是我说的,但是我也忘记是哪本书里的句子了。
“可是,得了‘戈玛非礼呀’就意味着没完没了的遭遇出血、疼痛甚至死亡的威胁,意味着没完没了的住院、输血和沉重的经济负担。这些,你都知道吗?”斯巴尔达克眉宇间陡然有了些微的怒气,为了我话语间的轻松感,“一个人,如果不能跑、不能跳、不能碰撞、不能大喜大悲,甚至喷嚏都不能打得太用劲,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样也并不是完全不好啊!你在承受苦难的同时,也可以因此体验别样的人生啊。”看来不用回去查找字典了,根据斯巴尔达克的症状我判定他患的是血友症⑴。难怪那天在我们寝室教做红菜汤,菜做完之后他一口没动,血友病患者是要避免吃辛辣刺激品的,红菜汤里有洋葱。
思忖半晌,我决定用另类的方式为斯巴尔达克鼓气:“斯巴尔达克,你知道我刚才向神祈求了什么吗?”
斯巴尔达克轻轻的摇头,说道:“女孩子的心事最难猜,不过,我很好奇,苏,你求的什么?”
“我呢,从小到大就车祸不断,小到自行车,大到卡车,截至今日也就火车没有撞过我。爸妈每天都为我担心,怕我出意外……我刚才是希望天神能够不再让我遭遇车祸,平安的度过每一天。”说着,我又开始不遗余力的晃悠斯巴尔达克的手臂,“不过,我可是很坚强的,我都不哭呢!”
斯巴尔达克反手握住我的手腕,低头深深望着我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莫可奈何的,上天赐予的我们不好去改变,但是我们一定要心怀希望。”
“就是,就是!不管怎样,请不要轻易地放弃。”我对着斯巴尔达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想让他振作起来。
“恩,不放弃!放弃,就没有出路;走下去,就一定能够找得到出路。”斯巴尔达克咧嘴笑了起来,还好心情的摸了摸我的头发。
与斯巴尔达克互相鼓励着,回到帐篷,彼时社员们已经喝的有些醉意,看到我跟斯巴尔达克走进来的时候,竟然很一致的哄堂大笑,只有玛莎抱着肩膀在一边面无表情。
“去做什么了?你们走到莫斯科红场了吧!”社员们取笑道。他们又开了瓶伏特加酒,拿出两个纸杯满满倒上,要求我跟斯巴尔达克一口气喝光,说这是对我们的惩罚。
我还在为难的看着纸杯,斯巴尔达克却已经“咕咚咚”将他手中的伏特加酒喝的精光,社员们齐声叫好,我却在瞬间的傻眼之后开始狮子吼:“斯巴尔达克,你疯了,你不可以饮酒的!”
斯巴尔达克连忙对着我做手势,他用手如拉拉链般在自己的嘴上一拉,然后紧闭双唇,意思是希望我保守秘密,别真的把他的病情昭告天下。
我很识趣的闭严了嘴巴,却对斯巴尔达克不依不饶道:“你这么能喝,干脆替我把这杯伏特加也喝光吧。”小子,你要真敢把我这杯喝了,我一准喝你的血。
“我来喝。”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正卷了帐篷的帘子,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玛莎原地满血复活,脸上也有了笑意,她一扫之前的阴霾,欢喜跳跃的跑到帐篷门口,嘴上嚷嚷着:“鲁斯兰,你可算来了,再不来,苏可能要变心了!”
鲁斯兰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然后缓步走到帐篷中间,看着那东倒西歪的一地醉鬼,他笑着说:“就让我来替苏喝掉这杯酒。”
没等我弄明白鲁斯兰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海边,他已经一个箭步走到我的身前,举起那杯伏特加酒一饮而尽。
顿时间,气氛有些古怪。
醉鬼们不明所以的看看我再看看鲁斯兰,有志一同齐声问斯巴尔达克:“达克,你跟苏是什么关系?”
斯巴尔达克握着空纸杯,浅笑道:“能是什么关系,她是我的兄弟。”
“兄弟?”这次,我跟醉鬼们一起惊呼出声。斯巴尔达克在搞什么鬼,啥时候姐从树洞晋级成兄弟了,姐可是女生。
“从开学的第一天我就觉得她很脱俗,不过我一直没把她当成女人。在我眼中她是个有才华的中国学生,是个热心助人的善良天使,不过,就是不是女人。”斯巴尔达克说完大咧咧的走到我的身边,拉过我的脑袋嗅了几嗅,表现出哥们般的友好。
“大家记住了,苏是我的小兄弟,我是他的哥哥,谁都不可以欺负她。”斯巴尔达克边说边用手大力的拍我的肩膀,“虽然年纪比我大了点,但是看起来很小,以后我就喊你‘弟弟’吧。”
对于斯巴尔达克的举动,醉鬼们给予了万分的支持,他们哈哈笑着,齐声喊我“弟弟”,有好事的醉鬼已经掏出新的纸杯斟满伏特加酒,递到我的鼻子前。
鲁斯兰犹豫了下,不知道这杯酒应该不应该替我挡下,我对着鲁斯兰感激的笑了笑,接过酒杯说道:“看来,这杯酒我必须自己喝了。”
我轻轻举起酒杯,按照俄罗斯民族的习俗说起祝酒词:“为了我们大家的友谊,为了今后罩着我的哥哥达克的健康与快乐!”一仰头,我狠狠心将整杯伏特加酒全部倒进了自己的喉咙。
第一次喝伏特加,辣的我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见我一副涕泪交下的可怜相,斯巴尔达克忽然爽朗的大笑。没能看出我的醉意,斯巴尔达克拉起我的手,将我往鲁斯兰身边拽,几步之遥,我走得跌跌撞撞。
走到鲁斯兰的身边,斯巴尔达克伸出大手使劲拍起他的肩膀,配合着拍打的频率还连连点头,他说:“我一直奇怪,奇怪你怎么会对她一见钟情,不过,小子,看来你并没有选错人呢!
⑴血友病是一种很严重的出血性疾病,病人血液里先天缺少凝血因子,任何一点轻微的碰撞,任何过于激动的情绪都会导致出血不止。只有在保证足够的新鲜血浆或凝血因子的前提下,血友病患者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