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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与不在一个世界线上的相方要如何愉悦的玩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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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的时间到了,我的愿望是生出混沌,终于,作为职员打扮时期的记忆也消失了……”
将修女与狗与猴子的悖逆组合用黑泥殴打至失忆,前业务员现冬木教会神秘侧灾害对应专职苦力负责善后的可靠中年大叔言峰绮礼在这从墓地被唤醒之后就持续动乱一天的末尾,终于来得及在柳洞寺大空洞,有着蠢蠢欲动邪神化身之胎宿于其中的黑圣杯前松了口气。
只是这放松的心情很快就被愿望得以实现、疑问得到解答的兴奋所取代。
有着高贵欧洲绅士卷——但卷的很奇怪——棕发,从前面看简直是低双马尾的黑衣神父在黑圣杯之前张开双臂,以虔诚无比的姿态倾听那邪神的胎动,等待着或许会杀尽世间一切人类的恐怖存在诞生,并对这诞生施以祝福。
但在那作为世间一切产自于人类自身丑恶的存在现世这时刻到来之前,在那东西的前方,言峰绮礼视线的彼端,有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那里。
“嗯?有人——那是!?”
在看到那人影瞬间摆起的架势,却在看清正背对自己男人的轮廓时就溃散了,虽然是数十米外隐约的背影,但那飘扬的黑色风衣衣摆,拿着烟的手,还有——那个天然的猫耳发型。这的确就是在十年前作为最后的敌人横亘在绮礼与最终解答之间的男人,眼前这个挺拔冰冷危险犀利的背影,并不属于在之后的五年里于绮礼手上的报告以及照相机、摄像机、摄像头里出现的那个只剩下寻回女儿执念与眼中平凡生活的残渣,而确实是那个十点前处于鼎盛时期的冷酷杀手。
这让绮礼感到自己只余空洞的胸口那颗黑泥构成的虚假心脏如同化为真品一般跳动,仿佛连近在眼前的答案也变得全无所谓。
“哦哦……你是……”
自从十年前觉醒了真实的自己那晚之后,言峰绮礼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激荡内心的情绪。
“原来如此,我想消灭的过去,我从心底所希望的东西是——”
神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感谢圣杯,因为它复活了自己面前这个男人。
渴望着一场比过去经历的那一次更激烈厮杀的绮礼看到那男人,那个名为卫宫切嗣的魔术师杀手向自己转过身。
“来吧,卫宫切嗣,和我做个了断——”
而听到他话语的卫宫切嗣——
露出了足以让神父把后面句话吞回去的可怕的、愚蠢的、幸福——?的笑脸。
——这、这是现在流行的新恶作剧方式吗?
虽然察觉气氛不对想要后退,绮礼却被比与他交手那时还要精准、迅速的魔术师杀手——
“哎呀,虽然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睁开眼,但回过头就得到你这么热情的拥抱,我安心了,绮礼。”
——紧紧抱住了。
“——你究竟有什么阴谋,卫宫切嗣!”
完全无视自己才是那个喜欢在幕后操纵阴谋的人这个事实,神父挣开比自己矮的年长男人,戒备地抽出黑键。
“哦?说起来,你这身神父的打扮很久没见了啊,我都已经习惯你的紧身衣围裙装扮,这样看来还有点新鲜呢。”
和神父知道的每一时期的男人都不同,眼前这个看起来从里到外都是卫宫切嗣,却亲切、不亲热的叫着自己名字人,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充满信念而非空虚,相当有余裕地抱起肩膀摸着看似凌乱,实际上却是精心修剪过胡子的下巴,令人感到不快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还像以前那样掏出黑键来……的确,以前的我们可不是现在这样温情的关系——”
绮礼并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关系,听起来那似乎并不令人愉悦,却莫名让他有些莫名的期待。
“好啊,既然是你想跟我切磋,这个愿望我一定会满足你——”
男人的眼神一变,从怀里掏出并非资料中的枪械型礼装,加速拉开了距离。
虽然开头让神父觉得哪里都不对,但此时他还是沉下高昂起来的心脏,试着找回十年前对决时的感觉,带着比起平时的愉悦面具真实太多的笑容扔出了手中的黑键——
——结果,以不知为何完全熟悉自己攻击方式和手段的这个卫宫切嗣为对手,以及目前世界奇怪的积分规则判定下,言峰绮礼再次输在了同一人手上,并且在这原本该是赌上性命厮杀的过程中——
——被推倒,然后被骨头渣也不剩的吃干抹净了。
“哼,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兴趣。”
穿回自己的外套,发现自对此并不排斥,甚至带着隐秘欢喜的绮礼觉得自己心中有一扇门被打开了,“虽然不知你记忆中与我相似的人为何,但你现在应该明白自己认错人了吧?”
想看到男人脸上露出窘迫的表情而接受之前撕裂疼痛的神父却注定失望,和卫宫切嗣完全相同的黑衣杀手点起从怀里掏出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呼,能自由地吸烟真幸福。啊,你不是我那边的绮礼,做到一半的时候就发觉了。”
“——哦?”
完全不相信眼前这外道鬼话的绮礼整理好衣衫站在男人面前,用身高压迫对方。
“但我跟你原本也不是那样的关系,但你这样没办法从正常途径取得快乐、会为了精神的锤炼与求索行为过激的危险家伙又不能放着不管——所以再努力一次让我们变成那样的关系也没什么不好。”
卫宫切嗣再次露出了攻击力巨大,仿佛带有诅咒的幸福笑脸。
——这谁!
被那画面冲击要比刚才进行深入交流时还要紧握意识,才能不致角色崩坏的神父忍不住在心中呐喊。
但他却更好奇在另一个世界线的自己——如果真存在那另一个世界线的话——究竟如何能让卫宫切嗣对名为言峰绮礼的存在露出这样的表情,于是,他开始耐心把这里的情况向眼前的男人解释说明,从而换取这个卫宫切嗣的情报,当然,这其中也带有想看看似乎过着与这里完全相反生活的男人,听到发生在此处的事情会露出怎样的情绪这种私心。
“原来如此,你作为监督者的职责还是一样辛苦啊,绮礼。”
但就算被意味深长地拍了肩膀时,神父也完全不明白为何话题会被引到自己身上。
“我那边的你虽然离开了教会,在商店街开了间拉面馆——说起来我想吃你做的麻婆豆腐了,绮礼——但也一直在对冬木这条危险的灵脉进行监视,每次出现问题的善后工作也都压在你肩上。作为单身父亲时候的你,比我辛苦多了。”
被想吃麻婆豆腐的话刷高了一丝好感度,神父却没有听漏后面的信息。
“单身父亲?”
“啊,就像我在爱丽死后带着伊莉雅,你不是也带着你的女儿——难道这边的卡莲酱没有跟我们——跟你一起生活吗?”
——确信自己从没在人前承认过女儿一事的绮礼沉默了,他开始有些相信卫宫切嗣关于两人关系的鬼话,在对方提议离开这里的时候沉默的带路。
“所以冬木这条灵脉真是很麻烦的东西,要不是因为它,我们家的伊莉雅也不落到不得不要拿起魔杖战斗的境地……”
拉开话匣子就分外饶舌的外道魔术师话中的信息量让神父陷入思考,不只眼前之人的精神到底异常到何种程度。
“所以说我觉得我们家的卡莲酱说不定也要布上她姐姐的后尘——”一阵烈风滑过,有什么拖曳着身后的光,向着天空而去,完全是卫宫切嗣的那男人叫了起来:
“果然是卡莲酱,绮礼,我们家的两个女儿都长大成长为正义使者了——怎么办,爸爸我,心情好复杂——”
——正义使者?
——那个邪道修女?
绮礼眯起眼睛仔细分辨,发现正向天空有着激烈光芒碰撞的漩涡而去的,似乎是一个提着巨大带刺铁锤,银发飘扬在后的身影。
“呵。”
为那可笑的魔法少女装束,神父笑了出来,这把陷入自我世界的傻爸爸外道魔术师杀手的注意力唤了回来。
“好了,你知道伊莉雅在哪里吧,带我过去。”黑风衣的男人在半山腰站稳脚,把放在神父身上的视线拉向天空,露出一种让人胃疼的洒脱表情:
“在这种爱与正义一定能得到胜利的魔法少女世界里,放轻松点,做个普通的,假装不知道女儿们是魔法少女、开着一间麻婆豆腐拉面馆的大叔,跟我这种更老的杀手大叔交往,不是挺不错嘛,绮礼。”
“麻婆豆腐拉面馆这个副业可以考虑,但为何爱与正义的魔法少女世界需要杀手。”
自从在这世界醒来,尤其遇到这个卫宫切嗣的短暂一夜里,言峰绮礼发现自己开始掌握了一种叫做“吐槽”的新技能。
切嗣面色一冷,用冻结的声音说:
“把女儿们变身的时候、摆出登场姿势的时候、在内心坐着激烈心里斗争的时候、准备放必杀技蓄力的时候不长眼睛准备乘势攻击的卑劣坏人都砰砰砰地狙掉,不正是一个优秀杀手的行动准则吗?”
魔法少女们超越人类想象的战斗正在天际的群星间上演,那绚丽灿烂、如同人们想象中的“魔法”之光在夜空中爆发,如同夏日的烟火,映在目光暗淡的魔术师杀手眼中。
看到如此景象,对那外道说的,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胡话完全不相信的神父想:
或许眼前之人并非如其自身所言,来自其它的世界线,而是柳洞寺后山所埋葬的那具尸体,那个被Angra Mainyu侵蚀而消亡的徒劳无功愚者的残骸,因再现圣杯力量注入,复活之后植入了虚假记忆而披上的伪装,就如同曾经的自己——当然,那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如今的言峰绮礼已完全无从回忆——只不过是一种暂时的状态。毕竟,他能用自己歪斜的灵魂、黑泥构成的心脏感到,面前这个男人,完完全全就是卫宫切嗣本身。
那么,他就一定要留在这男人旁边。
想到卫宫切嗣取回原本记忆时会露出的表情,言峰绮礼愉快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