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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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很重，沉沉的，像灌了铁钎般。
眼前模模糊糊地有几个人影闪过，很熟悉，也很怪。
古装，难道这是医院的特殊制服吗？
面前的女孩子们端着盆进来，似乎在换水，不过需要吗？
“剑儿，剑儿你怎么样了？可吓死为娘了，没事吧！”一位中年美妇颤巍巍地扶起了她，喃喃地问道。
剑儿，那是谁？是在说我吗？我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个小名啊。不对，自己明明是风澈，为什么会这样，这里不是医院吗？好怪！风澈颇有些不解，只是此时尚且迷糊，竟是任由他们如此。
恩，头很烫，额头上火辣辣的，模模糊糊间睁开了眼睛，一张陌生的脸浮现到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张非常美丽的脸，可以看得出她保养得很好，只是现在还有些憔悴，苍白苍白的，年纪不大，却愁出了白发。
那种感觉，好温暖，是母亲吗？从未有过的感觉啊！
朦胧间，风澈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温暖，这种感觉让她安心。
的确，对于一个年幼丧母的单亲家庭来说，父爱远远无法弥补母爱的关怀，即使有了一个好父亲。
“娘。”她轻轻地念出声，抚摸上了那张脸，猛然间，脑海里好似有着无数的隐隐约约的丝线，意念一动，就闪出了许多陌生的画面，一个小侍女，采儿捧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拿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娘”则接过了汤药喂着自己。
很奇怪，明明没有鸡汤，却好像看见一样。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我产生幻觉了，可是这又是哪里？
不解，迷惑，充斥了自己的内心。风澈却没有轻易下什么举动，而是不动声色，慢慢地观察着四周。
“娘，这是哪里？”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一个木制的华丽的门前，一个头梳双环髻的小丫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进来，缓缓地走到了娘的面前，轻轻地说道：“夫人，鸡汤已经煲完了，不太烫，可以给少爷喝了。”
少爷，在哪里？风澈睁大眼四处看着，试图找到些踪迹。
“好，给我吧，采儿。”那位美妇接过了鸡汤，用勺子舀了一口，吹了吹，递到了我的嘴边：“剑儿，喝药了。”
是，给我喝的？风澈有些意外。只是，少爷应该是指的男性吧……
风澈忽然有种抚额的冲动。搞错了吧，这是哪家医院啊，还搞这套称呼。对着一个十九岁的成年女性来说这样子是很失礼的……莫非又是筱筱她们的玩笑？以筱筱的家世，还有紫苑那家伙天生喜欢恶搞的个性，腾出这地方来捉弄自己也不是一两次了。
不是有句老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么……还是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自幼生长于江南水乡，老家宅院还完好地保存着有着古风的过去的痕迹，上学前甚至都是与现代隔绝的一种生活。书香门第，爷爷当时也可以算得上是文学大儒了，父母也俱是大学教授。全古风的对于礼节，风澈是绝对地重视。可以说知礼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甚至是本能。虽然说也能随意地接受别人开开几个玩笑，但心里还是抵触的……
不过这周围……莫非是什么古装片现场？瞧瞧这楠木桌子，精致的屏风，倒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呢。
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不知神游到了什么地方，风澈忙回过神。
“我……”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很清脆，但却很奇怪，不是原本的女性化的声音，倒像是……男声！我惊诧地抬头，却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我，而且诡异的是一屋子的女子都穿着古装，而我则被包围在了中间。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却发现头发竟是长齐腰，出奇地柔顺。再想到刚才所见的，她怔住了。
很奇怪的，风澈记得，她似乎死了一次。
那天天很蓝，澄澈的天幕上闪耀着日的光辉，阳光暖暖地流泻，她躺在学校的天台，享受着这宜人的阳光，分外惬意。
凉风拂面，清爽，舒服。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一刻清醒。那种感觉，就是一个愚钝的人忽然吃了灵药，变得十分聪明。仿佛万物在我的眼中都无法遁形，你能够清楚地知道一切事物的动向，甚至是……未来。豁然开朗。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站在学校的天台上，有种想要飞翔的冲动。
似乎有什么在召唤着自己，想要离开，离得远远的，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属于自己的地方，那是哪里？
然后……然后怎么了？
然后……她跳了下去。从那十几米高的天台一跃而下。
也就是说，她死了。
我死了吗？望着面前的自己这双细腻的手，尽管美丽白皙，却并不属于自己。它是另外一个人的，曾经与我如同平行线一般，永无交集的人，可笑，如今，我却成了他。
这算是穿越吗？风澈忽然有种无力的感觉。
记得闺蜜沐紫苑一直叫嚷着想要穿越穿越，对此，风澈一直是持有旁观不在意甚至是抵触的态度。穿越穿越，有何好处？远离亲人，朋友，远离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你将面临的是另外的生活，另外的所有。
摈弃自己曾经拥有的，成为另外一个人。可笑，可悲。
只是，想穿越的没有穿越，不想穿越反而穿越了。莫非真是命运弄人？
命运啊，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忽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自己的好友，亲人，父亲，就再也见不到了吗？风澈目光顿时黯淡了下来。
母亲早逝，记忆中只有一个温柔却是模糊的剪影。不算上七岁前同爷爷奶奶一起的生活，风澈是父亲一手拉扯大的。倘若自己离开的话……最伤心的只怕是父亲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怕就是最大的悲哀了。只是不知能否回去罢了……
“剑儿，你怎么了？”娘关切地问道。
风澈一惊，头上顿时直冒冷汗，被紫苑拉扯着，风澈也算是看过一篇穿越文。这种时候该怎么回答，是装作失忆还是……
正当她不解的时候，脑海里那种诡异的局面又出现了。完全是下意识地轻轻抚上了其中的一根丝线，断断续续地，一些画面竟然浮现在脑中。竟是那位妇人！
这回夫人拉着她的手，说着一些事情，从那些只言片语中风澈已经得到了一些东西。现在的，未来的，乃至……过去的。那一刻，她忽然顿悟。
“没什么，娘。”她苦笑着说道，“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
这位中年美妇就是她的娘，司徒家的夫人，而她，不，现在应该说是他了。自己就是她唯一的儿子，司徒奉剑，自幼同李家的小姐李璎珞订了婚。只是因为春夏交季，偶然染上风寒。按理说这样的人家只要好好调养，妥善用药，纵使并没有现代的科技，也不会出多大的毛病。好不容易从死亡线上拉了下来，也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段前世的记忆。
是的，前世。
属于风澈的自己，早已经在那个下午，从天台坠落的那一刻起，已经死亡。他是司徒奉剑。十九年的作为风澈的生活完结后，他又做了十三年的司徒奉剑。只是因为大病一场，朦胧间，属于前世的记忆跳出，一霎那的刺激甚至将此世的生活记忆所覆盖。
十九年，终究是大于十三年的。
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是司徒奉剑，还是那个命运多悖，不幸早亡的女子，风澈了。
脑袋里面实在是一团乱麻啊。来自现代的风澈的记忆有着与生于古代的司徒奉剑的记忆中完全不同的理念以及人生观。现代社会的复杂，林林总总各色各样的刺激，比起十三年来至少还算是平静无波的古代的日子，实在是多了很多。
他挣扎着起身，却是被一旁的母亲又扶着躺下。
“剑儿啊，你可要好好的，你爹不知道哪里去了，娘可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可不能再离开为娘啊！”娘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边，抱上了奉剑，泪珠子慢慢地从眼底滚落，哭诉道。
“娘，已经没事了，别担心。”奉剑安慰着她，苦笑。
说道父亲……脑海中也冒出了很多的东西。
进货，扬帆，海啸，无措，挣扎，残骸，最后只剩下风平浪静。那其中，自然也是包含着自己的父亲。
那些不算清晰的画面清楚地告诉自己，他的父亲，已经在那场海啸中丧生。
只是这一切，如何能够告诉现在如此悲痛的母亲呢？
终究还是不忍的……只能独自将这份悲伤承受到心里了。父亲不在了，自己便是这个家中的当家人。母亲不能再操劳了，不过三十出头便有了白发……哎。
曾经的自己只有十三岁，纵使再怎么聪慧仍是孩童。莫名多了这十九年的记忆，倒是成熟了很多。至少换在从前，突然多了这些能力，在古时候只有故事中的妖怪才有的能力，别说是安静下来想着今后的对策，只怕是会手足无措吧。也不会想这么深了。
这些消息传出去，弄不好，也是个祸害。
慢慢拍着母亲的背，奉剑若有所思。
突然，也许只是一个念头，他突然怔住了。随后又有些不可思议，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与……痛苦。
他终于想起这个司徒奉剑是谁了。
游素兰的《火王》中的一个苦情角色。远古时的司风之神千湄转世成了唐时的司徒奉剑，本来应该是幸福生活然后找到正确时机而觉醒重新归位，结果因为帝昀的破坏，永远的十三岁，无法长大，独自背负着许多，最后忍受了莫大的痛苦终是死在了男主的怀里……
“那剑儿你好好休息，为娘先离开了。”那妇人见儿子已经好多了，便缓缓离开，只留下了两个小婢女伺候着。
只留下司徒奉剑对着那楠木桌上的镜中的像，若有所思。
他是不知道自己是否是那所谓的司风之神千湄的转世，不过奉剑是确确实实有了那预言未来的能力。千湄是命运的牵线者，只是他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竟然转世成了那故事中的人物。
倘若不是这次的偶然……奉剑慢慢地握紧了拳头。自己怕是还蒙在鼓里吧。然后按着作者所写的什么既定的命运，慢慢地走上一条不归途……
这叫他，如何甘心……命运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