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尾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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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想过我还会踏足这里。”斯妥达·威斯特男爵夫人环视着这件起居室，以及起居室里的众人，眼睛里流露出了怀念和忧伤的情绪。“爱德蒙死后，我遇见了伊迪丝和布莱恩，他们对我很好。”
爱玛·克莱肯索普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的客人，试图从她的记忆里翻出一丝痕迹和面前的人作对比，但是她失败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十年前的匆匆一天，就像她跟督察先生说的她已经认不出马汀的长相了。
“我与这个家里的成员没有再联系，回忆太痛苦了……”她的语速很慢“后来我认识了一个空军军官，我们在战争结束后结了婚，他就是我现在的丈夫斯妥达·威斯特男爵。布莱恩他俩一直与我联系，在伊迪丝死后，我们的联系更紧密了。有一两次我考虑是否给你写信，我有了新的生活不想要沉溺在旧的回忆中。”
她的朋友布莱恩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她冲他笑了笑，接着看向众人“我的儿子詹姆斯和亚历山大成为了好朋友，那时候我感到一种很奇怪的快慰，亚历山大很像爱德蒙。我敢说你们也有这个感觉。我的儿子和亚历山大的关系那么好，这让我很欣慰。”
“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们，布莱恩。”露西感到诧异极了，她甚至想好了布莱恩也许就是那个残忍的杀害马汀的凶手，她感到被欺骗了。
“我让他保证不把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男爵夫人看向露西“我发过誓我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他是个忠诚的朋友。”她把身子往前探“但是，当这位……嗯，查尔斯先生，和达莲娜小姐找到我告诉我这件命案的事情，并且告诉我你们怀疑尸体是马汀，我就想我必须告诉你们尸体实在的情形。我不知道那个尸体是谁，但一定不会是马汀。”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达莲娜和查尔斯，查尔斯施施然的坐在一旁品着咖啡，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达莲娜只能开口解释“是简姨妈让我这么做的，我想她是听到詹姆斯提起他的母亲是法国人，”她看向男爵夫人身旁的布莱恩“而且伊斯特里先生您提到过在爱德蒙死后见过马汀，我记得上一次拜访时，两个孩子找到马汀的信件，您立即呼到‘这不可能’。这就让简姨妈推测出了真相。”
众人都惊讶极了，他们被一个老太婆可怕的洞察力震撼了，爱玛看向男爵夫人“所以，给我写信的也不是你吗？”
对方用力地摇头说“不是，当然不是我，我没有给你写过信。”
“那为什么有人要假冒马汀呢？”爱玛疑惑的说“我想，当时有人知道你们的情形。”
男爵夫人摇了摇头“这不太可能，当时没有人与我亲近。自从我再次来到英国，我从未谈起这件事。而且，为什么等这么多年以后才写信呢？这很奇怪，非常奇怪。”
所有人都沉默了，露西走出去查看下午茶的茶点，达莲娜偷偷看向墙上的挂钟一边暗暗祈祷简姨妈能快点到来。查尔斯·班纳比坐在那里，他一言不发却没有一个人能忽视他，他若有若无内含锋芒的冰冷目光，已经让她坐立难安。她不禁往窗外望去，这时候一辆车子由窗前很快地驶过。她感到了身体里不停躁动的细胞，因为简姨妈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高高胖胖的老太太，达莲娜见过她的照片，那是爱思白·麦克吉利克蒂太太。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哦，你们都在这里”简姨妈进了房间，她走过来拉住爱玛的手说“我希望我们没有打扰你们。我打算后天就要回家了，所以我忍不住要过来看看你们，向你们告别，感谢你们对露西的照顾。哦，我忘了介绍，这是我的朋友麦克吉利克蒂太太，她现在住在我那里。”
“你好，”麦克吉利克蒂太太说，她非常仔细的看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她又目光转向塞德里克。塞德里克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候露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简姨妈，你怎么会——”
“我来和克莱肯索普小姐辞行，”简姨妈打断了她的话，“她对你实在太好了，露西。”
“露西才是对我们好呢。”克莱肯索普小姐说。
“是的，没错。”塞德里克走过来“我们让她像个苦工一样干些脏活累活，楼上楼下跑来跑去。”他看向一旁的托盘“有糖霜的蛋糕？这是为了庆祝我那倒霉蒙主宠召的弟弟准备的吗？”
克莱肯索普小姐脸上一阵红一阵紫的，“不要胡说塞德里克，昆帕医生要来吃下午茶。今天是他的生日，而且——”
“生日？”塞德里克大笑起来“我的妹妹一项懂得关怀他人。”
简姨妈这时正在同起居室里的人握手，她走到了班纳比的跟前，“哦，你真是个英俊的小伙子。”简姨妈仔细的盯着他看了半响然后搓了搓手夸张的叹道。对方回给她一个矜持友好的笑容。简姨妈点点头她坐到了男爵夫人的身旁和她寒暄起来。她们聊得很愉快，这时，麦克吉利克蒂太太走到克莱肯索普小姐前低声对她说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她的痛苦表现得是那么真挚，因为之前她悄悄告诉达莲娜她极不喜欢她现在做的事情。
“我可以到楼上一下吗？”
“当然。”克莱肯索普小姐说。
“我带你去。”露西说。
露西学姐和麦克吉利克蒂太太一起离开了起居室。
达莲娜把视线转回到简姨妈这边，她现在正在跟布莱恩先生愉快的聊着什么。这时昆帕医生开着他的车子来了，他走进来然后惊叹道“我错过了什么聚会了吗？这么多的客人，这是什么？”
“我们替你做了一个生日蛋糕，”克莱肯索普小姐说“你有次对我说过你的出生日期。”
昆帕医生紧紧攥住手上的帽子“我真没有想到，你知道吗？已经很多年了，也许十五年要不就是十六年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他激动地几乎要发抖。
大家纷纷对昆帕医生送上祝福，他高兴极了，眼眶红红地达莲娜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太多的人在这里，他会抑制不住的流下眼泪。
“来吧，我们还在等什么。”塞德里克大声说“美味的糕点时刻到了。”
大家开始坐下来吃茶点，达莲娜接过一片面包，她抹上黄油。简姨妈拿起一块三明治。“这些是——”她犹豫了一下。
“鱼肉三明治。”布莱恩先生说“我帮忙做的。”
“我希望你别浪费砒霜。”昆帕医生也拿起一块看着布莱恩咯咯笑了。
大伙都笑了起来，却没有人把三明治送进嘴里，起居室的气氛一时有些怪异，塞德里克看着大家“别傻了大家。”他把三明治整个的放进嘴里，他大口的嚼了嚼“我听人说，一点点的砒霜会让人的面色红润，只要别吃得太多。”
简姨妈发出一声轻笑，她咬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然后她突然喘息了一下，她长大嘴巴喘着说“一根鱼刺，在我的喉咙里。”
昆帕医生很快地走过去，他扶着这个老人走到窗户边，叫她张开嘴，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镊子，他握住她的喉咙的地方，板起她的头，对着光线。“别害怕，正常呼吸。”他说。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打开了。麦克吉利克蒂太太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眼前这个极具画面感的场景，“是的，是的，就是他！”她大叫起来“他就是火车上的男人。”
简姨妈已难以置信的速度从医生手上滑脱，她快步走到她的朋友身边“我就知道你会认出他的，爱思白。”她说“不，你别再说一句话。”
克拉多克督察和一个年轻的警察从前门，冲了进来“戴维·昆帕。”克拉多克督察正色的说“我要逮捕你，罪名是谋杀苏珊·贝伦也就是安娜·斯绰文斯卡以及阿尔弗雷德·克莱肯索普和哈罗德·克莱肯索普。”
克莱肯索普小姐的瓷杯掉在了地上发出尖锐的声音“不！”她哀叫着。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被什么人按住了暂停键。即使达莲娜也被这个超乎想象的结果震住了，似乎很长时间但其实只过了一秒钟，她收起了震惊，然后她看到了房间里唯一那个异乎寻常冷静的人——查尔斯·班纳比。他表情是那么的平静，看起来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背，注意到了达莲娜的目光，他看向她勾起一抹懒洋洋的笑意。她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克拉多克督察看看简姨妈又看看达莲娜，他抹抹脸露出一个万分沮丧的表情“我去晚了，哈罗德已经吃了有毒的药片，他死了。”
昆帕医生笑了起来“这不是真的，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简姨妈转向他“医生，当你在那辆火车上勒死那个女人的时候，你一定不知道有人目睹了你的罪行。我的朋友爱思白亲眼目睹了这场谋杀，在另一班与你的车并行的车厢里。”
“你胡说！”昆帕医生叫道。
“这是事实。”简姨妈饱含悲悯的看着他“她看见了你的罪行，她会在法庭上作证，你没有办法狡辩了。因为这个案子有实实在在的目击证人。”
“你这个老傻瓜，你这个该死的巫婆！”昆帕医生像简姨妈冲过去，塞德里克抓住了他的肩膀“原来凶手是你！”他猛力把他转过来“我从来不喜欢你，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不好。但是，天晓得，我从没想过凶手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尾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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