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 【Supernatural】（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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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打死了，再一次。
我不意外，但是很痛。
“Sam，那个畜生对你做了什么！你受伤了——”那个开枪的人奔到Sam身边，上下摸索也没有找到将Sam固定住的东西。
“Dean。”Sam只是带着些许自讽的古怪笑容提醒，“后面。”
来人立即警觉地扭头。
“Hola，Dean。睡得好吗？”
我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望着罪魁祸首。
“砰砰——”又是两枪，被我躲过去了。
“Whoa！放轻松点！为什么你们就不能都放轻松点！”我咕哝道。
“狗娘养的！我就知道你不是人类。你对Sam做了什么！”Dean愤愤地吼道，他还是以枪指着我，虽然似乎已经意识到手中的武器对我不管用。
我真的生气了。
“你觉得呢？”
Dean以危险的目光盯着我：“快把Sam放开！否则，我向上帝发誓，会让你剩下的日子都是痛苦和煎熬，you son of a bitch！”
“Na-That’s not gonna happen.（不行，我不会放他走。/不，你不能把我怎么地的。）”我摇摇头。“你们先冷静一下。”
Dean不理这些，抽出夹在衣服里的匕首，向我刺过来，我一回闪，又中了他的子弹，不是要害处，却很难受。
他冷笑道：“也许我杀不死你这个怪物，但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Dean！”Sam看着这样的Dean，神情有些复杂。
是的，我知道，虐待专家Dean。他在地狱里那四十年的记忆还在我的识海深处痛苦地燃烧。
“所以，快把Sam放了！”Dean的威胁绝不是开玩笑，地狱深处黝黑的火焰的零星碎末在他未曾察觉之时从他的眼睛里蹦将出来。
“Dean，他——”也许Sam是想提醒Dean注意我的能力问题，又也许Sam是觉得Dean不该出手和我对立……反正我是不管了。
我的心情格外糟糕，所以本想好好跟他说话也变成了怒言相向：“你不要太过分！”
今天我已经因为他们兄弟死过两次了，还有什么理由再继续为他们难受？
Dean翘翘眉，突然指着我的腹部又开一枪，危险的直感让我险险躲过了这枚子弹，但还没痊愈的伤口在这激楞移动中又裂了开来，生命力的流失和身体的疼痛搅在一起。这下他真的惹怒我了。
“好尝试，但在你放了Sam之前，我很可能停不下来这种行为。”Dean说。我瞪着他的眼睛，微眯起来，看他继续严肃而天真地威胁着：“就像我说的，把Sam放了；然后我可以让你好受一点……”
Sam的反应比Dean 快点，他已经意识到我将做什么，于是大声提示：“Dean，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注意他会……”
没等他说完，我轻轻吐出“定”字。
Dean略带震惊地发现自己身体现在的状况。
“你干了什么？我……为什么……狗娘养的把我和Sam放了！”
“现在给我闭嘴。”我阴沉沉地说，“为什么那么吃惊？你看到的Sam不就是这个状态吗？还是说，你觉得我能让Sam不动是个偶然？如果是个偶然，你又怎么奢望我会解开Sam的禁锢？”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天使？”他皱眉问。
“又来，停止这愚蠢的争论吧。”我嗤笑，“你们一个两个的为什么总是问这种问题？而且在我要说的时候又打断我。”
“唔。”Dean哼道，“那就告诉我们你的真实面目和真正目的啊。”
“我就是个倒霉鬼。”我直译了这个词。
“你是说那种浑身散发不祥的小恶灵吗？”Dean蹙眉问。
我扶额：“【我去】。”
“什么？”Dean警惕地问。
“是句中文。”Sam回答，“意思是——”
“给我适可而止，现在是我的说话时间，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我不再抑制自己的低气压，将我的不爽直直开放出来还给Dean和Sam。
已经融合了灵魂的我的震慑能力不是这两个小鬼能够抵御的，他们的毛孔全开，立即进入颤栗冷汗的状态。不过Winchester家的小孩天生非弱者，他们是斗士。在两人的动作完全被我制衡住的状态下，Sam和Dean立即条件反射地燃起了战意——即使灵魂深处两人都清楚自己不是我这种层次的灵魂的对手。
而这两个人中，Dean对于我这种深植于灵魂的恐怖力量更有所体悟。
“你（们）察觉了吧。”我直直盯着Dean。
“你是比恶魔更邪恶、更强大的生物。”Dean定论道。
从某种意义上，的确可以说是如此。如果说恶魔的强大仅仅因为他们在一个腥红惨痛的地狱中存活数千载的话——我所遭遇的，则是比那更加过分、无论如何也逃脱不掉的——永无止尽的旅程。“活着”是我永远的监狱。我永远附身，一次次苏醒，一次次腐烂。无法和正常人深交，只是孤独的，一个人不断走下去。——这是我的“道”，也是我的“咒”。我心底的“恶”，比恶魔不知多出多少万倍。
“你究竟是什么？”Sam又脱口问道。
“Uh-ah，我最讨厌的问题。”因为此题无解。而我已经厌倦了思考生命这种很难找出解答的话题。（况且，假使有一日我真当不小心找到了答案，我的生活将会更加无趣罢）。“听着，我从没曾伤害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人。Dean，你可以问问Sam我对他干了什么。Sam，我也没有说谎，当我表示是Dean让我救你的时候。——这也许很难理解，不过对象是你们，我就大胆解释罢。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很偶然地附身到你们的弟弟Adam身上，而且之前不小心和Dean的灵魂碰撞，所以知道从Dean的视角中可以提取的，你们的所有事。”
“哈？”Dean瞪大眼睛。
“没错，你小时候什么时候尿床我都知道。我就好像和你们一起长大一样。”我认真地望着Dean和Sam说道，“在我和Dean灵魂碰撞的瞬间，我听到Dean的心声——‘去救Sam！’所以我就跑去救你了，Sam。”
“等等……你是说，你还.是.像鬼一样的东西？”
“请不要侮辱我。”
‘你在开玩笑吗？是灵魂的话就不能信任吧！而且你说的就像你全然无辜一样。’Dean的心里铁定在这样吼。当然，表面上他只是目光微闪。不过作为少数几个理解他内心的生物之一，我完全理解。
“真受不了，就这么难接受吗？”我皱起眉头，“我的身体是你们的兄弟。我还当你们是兄弟。——你不就可以把我当成是你们的兄弟？”
Dean似乎是思考了一阵。
“如果想让我暂且信任你。”Dean说，“不如现在先把Sam和我放开。”
“可以。”我爽快地答应，“不过我必须提醒你，Sam在此之前被食尸鬼们放了很多血，现在伤口随时有可能裂开，不要拉他干某些蠢事。”
Dean的眸光微沉。
下一秒，他睁大了眼睛。
“……！”
他试着活动自己的身体，果然又竟然真的能活动了。
Sam亦微带警惕地动动身子。
“说放开你们，就是放开你们啊。”灵魂能力已经渐渐回到身体。我现在有了力量的后盾，完全不怕两个小鬼的任何反抗。而且反正我也死不了。
“怎么样？现在还信得过我吗？”
“Sam，你感觉怎么样？”Dean自然还是先看看自己的兄弟究竟情况如何。
“我还好，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Sam仍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轻轻撑掌，握拳。
“你的伤呢？”
“伤口都被他包扎好了，现在也没有流血。”Sam与他的兄弟站到一起，沉静地回答。他的脸上其实没有多少血色，气息也很虚弱。Dean想问些进一步的东西，但碍于我这个“外人”的在场，止住口。
“如何？”我再次问。
“同我所说的，我可以暂时信任你。”Dean回答，同时抛出问题，“你想要什么？”
我挑挑眉毛。
“和你们一起走。”
我改主意了，损失了这么多条命，果然还是得要点什么作为补偿。
Sam立即透出了不情愿的情绪，但他只是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兄弟。”我无赖了一把。
更加真实的原因大抵是因为我感觉他们身上有一股气质，混杂着痛苦和艰难奋斗的璞玉气质。
灵魂活到像我这个状态，很容易看清一些东西。——比如说“主角气场”。开始没有注意，可当他们站到一起我就了解了。他们是这个世界无可比拟的，被神钟爱【删除】（惦记）【/删除】的主角。
我可以感到因果线产生的磁场在他们周围极其强烈，这表示他们“强烈的重要”。
以上并不是足以让我想跟他们一起走的理由。
“璞玉”才是吸引我的原因。很想看到喔——这两枚璞玉究竟会变成什么样的成品。通常我见到的都是兄弟相残的结局。两个人，羁绊越深，对立的时候就会越凶残，越不知休止。因为——连这样的羁绊都能无情地绞断，那需要多么极端的恨与爱！
不过也许是由于Dean的缘故，我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既然如此，我不如跟着他们，亲眼见证他们的发展。如果向我不爽的方向发展话，我就亲自矫正——谁管“命运”怎么设定的？我积累的善孽已经多到无法数清的地步了，更可说它们才是我强大灵魂里的来源。——不过我的纠正欲还没到即使遭受“世界”的惩罚也没有关系的程度，我对他们的感情没那么深，我可不会为这萍水相逢（甚至可说有点过节）的两兄弟去蹲小黑屋。这只是优先顺序的问题罢了——优先“尝试”。
而且通常跟着主角走也会有更多有趣的事——我的身体本来也没什么生机，又死了两次，腐烂败坏脱离世界这个结局可以预见就在不远的将来等着我。在身体腐烂前，我自是想多体验一些——这个世界的东西。
“跟我们一起走到什么时候？”
“——到我觉得可以和你们分开的时候。”
“如果我说不？”
“我也会跟着。”
Dean和Sam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我们战斗后的时候——”
“我会出力，不会拉你们后腿。”
“谁知道你是不是只是说说？”
“既然【口说无凭】，那么我们来定个契约吧。”
他们立即一脸警惕地瞪我。
“契约”这个词坑了他们那么多次，对他们来说杀伤力太大了。
其实谁跟他们定契约谁傻，他们怎么会遵循契约的规定呢？
Winchester们，都是会因为家人原因毁约的勇士/傻瓜/骗子。
哦，当然，你得排除一种情况。就是像我一样，提出契约的时候便已经期待他们毁约或者不答应契约的，恶人/冤大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4 【Supernatural】（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