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雨落听风

1、第 1 章

　　下午四点多了，家长们都陆续接了孩子回去，晨萍站在教室门口，微笑着和孩子们道别。心下终于松了口气，又是一天忙过去了。回头瞥见隔壁班的叶子还在和家长谈话，关了电灯门窗，等着和她一起下班。
　　已经快入冬了，风吹在人的脸上带着些萧瑟，但是微醺的太阳底下，依旧暖进人的心里去。天色暗得早，沉沉的一片，但操场上仍有很多孩子打闹着。晨萍喜欢看到孩子们脸上的笑容，纯净如水般，透明而无邪。笑声脆亮的，仿佛可以冲破四合的暮色，一切豁然亮堂起来。所以，晨萍喜欢自己的工作，可以很单纯，可以很简单的快乐。
　　家长总是宠爱自己的孩子，溢满宠溺的拍掉孩子身上的灰尘，虽有责怪，遇见孩子无辜的笑，也只得化作更多的关切。卓洋偶尔来接孩子，孩子惊喜地缠着他说着一天里的事，幸福就是这瞬间的美好。
　　经过底楼的长廊，孩子看见远处的老师，大声地问好，徐老师。卓洋抬头看见几步之外的身影，熟悉得仿佛从来没有在自己的生命中离开过一般。
　　“卓立凡，今天上课认真吗？”晨萍依旧亲切，点头和家长问好，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眼前却已经晃过无数的画面，心里有恍惚的疼，父子俩。都是有神的眼睛，触及人心的笑容，原来是这样的相似呵。
　　五岁的孩子自豪得高声说：“当然认真，我还得了五角星呢。”
　　“这么棒，明天也要有五角星哦。”
　　“立凡，和老师说再见了。”
　　“徐老师再见。”
　　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背影被黄昏最后一抹余辉拉得老长。仍旧是空落落的，从此陌路大概就是这样的吧，晨萍心里想着，再见，你是一个孩子的父亲，距离已经是如此遥远。
　　“看什么呢，那么认真？”叶子走到晨萍身边，见她脸色似乎不怎么好。
　　晨萍转头，云淡风轻地说：“没事，走吧。”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证明自己的快乐。

　　下雨的天气，卓洋将车停在公司的停车场，去对面的音像店买碟。店里正放着嘈杂的电子舞曲，卓洋漫不经心的晃了一圈，看到货柜上躺着一张Westlife的精选集。这是他最喜欢的乐队，大学里整天和一群男生抱着吉他在宿舍顶楼场他们的歌。也是因为Westlife的歌，才让他认识了晨萍。
　　卓洋比晨萍高两届，还是不同的系，本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大三那年的纳凉晚会，卓洋在台上唱完了歌下来，还没坐稳就听台上又有人唱起了他刚才唱的歌。虽然是个女生，那声音在卓洋挑剔的听觉下却是难得的醉人。离着舞台有些远，他只能依稀看见台上的女生瘦小的身材，背着一把吉他似乎都嫌太重。她低头轻轻地扫弦，长发就在胸前微微晃动，带着一丝光影在她脸上若影若现的闪烁。
　　卓洋走回台边，等着晨萍唱完，走上前去。“你好，我是法律系的卓洋。”
　　晨萍先是一愣接着便挑起了嘴角：“你是刚才也唱了Westlife的那个。”
　　“是的，你也喜欢他们？”
　　“嗯。”晨萍的笑意更多了，大方的伸出手去，“你好，我叫徐晨萍。”
　　卓洋也伸手一握，越发欣赏晨萍的直率。“晨萍两个字怎么写？”
　　“早晨的晨，乱世浮萍的萍。”
　　“那也是萍水相逢的萍吧，萍水相逢即是有缘。”
　　的确，那是一段缘份的开始，大学里最简单的爱情，最快乐的日子。他们是人人羡慕的一对，但终究还是会有结束的一天。是不是有本书叫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毕业就是一个十字路口，注定了各奔东西的离别。卓洋离开了上海，去谋求更好的发展。起初不时的联系，却因为各自的忙碌，最终还是归于疏离，甚至沦为了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再平常不过的开始与结束，没有轰烈，没有起伏，偶尔想起仍旧可以是各自美好的回忆。卓洋的确没有想过会再见面，让他措手不及地被回忆击中，毫无招架之力。

　　晨萍踏进音像店，冲着欧美流行乐专柜而去，想找一张Westlife的精选集。走到近处，看见卓洋正站在货柜前，有几秒钟的失神，不知道应不应该走过去。
　　卓洋抬起头来，显然也看到了她。一时间的沉默，没有人知道要说怎样的开场白。
　　“你……好吗？”卓洋迟疑的开口。
　　“好。”
　　又是沉默。
　　“你还喜欢他们？”晨萍见卓洋手中拿的专辑，换她先开口。
　　“是啊。”卓洋笑笑，“已经成习惯了。”
　　两人仿佛都想起些什么，气氛还是沉闷而压抑。但他们的眼神里逐渐流露出温暖，曾经都是对方最熟悉的目光。
　　“你是要买这张碟吧。”卓洋递过手里的专辑。
　　晨萍伸手去接，却看到卓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光芒，刺痛她的眼睛，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
　　卓洋感觉到晨萍的目光，突然觉得戒指不仅是幸福的象征，有时也可能成为一种可怕的束缚。
　　两人一起走出音像店，外面的天还在飘着雨，阴冷得让人难受。
　　“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不用了，前面乘车很方便的，我自己走就行了。”
　　卓洋也不再多说什么：“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我走这边，再见。”
　　“再见。”卓洋看着晨萍转身走远，一直拐过了街角。她瘦小的背影，打着淡绿色的伞，像是灰蒙蒙的世界里唯一的一抹亮色。然而，还是走远了，直到消失在拐角。
　　卓洋刚想转身离开，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从街角处传来。卓洋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狠狠地下坠，从来没有过的心慌。猛地转过头去，路口已经围满了人，只能透过人群看到一辆停在路中央的小货车。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拼命的祈祷，不会有事的。扔掉手中的伞，卓洋跑了过去，焦急地想要拨开人群看清楚。一地刺目的鲜血，让卓洋几乎不能呼吸。然而，躺在那里的不是她，真的不是她，还好不是她。远处已经有救护车向这里开来，卓洋茫然的退出人群，身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晨萍站在人行道上，看着卓洋的一举一动，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感动还是难过。
　　终于，卓洋的目光找到了晨萍。两个人站在雨里，听不见身边纷扰的一切，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

　　晨萍和卓洋又一次走到一起。他们不需要过去，也没有将来，只有现在。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卓洋会把手上的戒指摘下。但无名指上依旧有一道不可改变的戒痕，桎梏着三个人的灵魂。
　　晨萍并没有隐瞒叶子，却只换来叶子的一记叹气：“如果你觉得值得，我就会祝福你们。”
　　值不值得，晨萍也不知道没，或者根本不愿意去考虑。
　　在晨萍家里，卓洋亲自下厨做晚饭。晨萍坐在沙发上，看着卓洋忙碌的背影，想起他也会在家里为妻儿做饭，心里一阵阵的疼……
　　走进厨房，晨萍从背后挽住卓洋，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背上。
　　“洋，如果我们没有分开过该多好。”
　　“傻瓜，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卓洋放下手里切菜的刀，转过身，抱住晨萍。
　　多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在这一秒。

　　七夕情人节的晚上，叶子和男朋友有节目，晨萍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天气并不很好，电视里情人节的特别节目却热闹得很。每一对情侣都像是炫耀一般，将幸福展示在所有人面前。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孤单寂寞如晨萍，是这样的突兀。卓洋几天前就婉转的说，情人节要和他的妻子一起过。晨萍漠然的接受，她没有理由拒绝和反对，那才是他的家，他应该在的地方。
　　晨萍在沙发里呆坐了很久，终于抵不住困意，准备去睡觉。门铃却突然想了。晨萍只以为是叶子玩疯了头，忘记带钥匙出门，开门就抱怨道：“叶倩颖，你又……”
　　然而，门口站着的却是卓洋。
　　“怎么，你不欢迎我？”卓洋看着晨萍从惊讶到喜悦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快乐。
　　“你不是留在家里吗，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
　　“情人节，我只想和你一起过。”
　　还要多说什么，之前的不快如何抵得过这一句，只要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便是最好的情人节礼物。晨萍心中只是充满着幸福，即使不能一直守在一起，即使不被人祝福。只要他站在自己身边，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送你的情人节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卓洋将手里长方形的盒子放在桌上，搂过晨萍的腰，让她打开。
　　晨萍小心翼翼的拆着，仿佛是小时候收到生日礼物时的那种兴奋和期待。待到撕开了一角的包装，就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是一只珑猫。晨萍只觉得有一股暖意涌了上来，翻江倒海的冲出眼眶。
　　在大学时，卓洋捡到过一只宠物鼠，通体雪白还胖乎乎的，因此晨萍给它取名叫糯米，索性养在了家中。从此两个人为小老鼠忙活开了，这成了那段日子里最重要的事，两人都乐此不疲。晨萍曾经说过，如果有机会想养一只珑猫。而这样的愿望，被卓洋一直记在心中。
　　“你说你喜欢珑猫，我早就想买给你了。你给它取名字吧，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让它替我陪着你。”
　　“还叫它糯米，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卓洋的声音里满是歉意。

　　七夕之后，晨萍和卓洋都分外珍惜一起相处的时光。他们都清楚地知道，总有一天还是要分开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夜幕降临，晨萍抱着糯米靠在家中的落地窗前，等着卓洋，今天是他30岁的生日。卓洋昨天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过来，晨萍是如此地相信他……
　　“晨萍，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卓洋在电话那头说道。
　　“为什么？你昨天答应我了的！”晨萍有些愤怒，更多的是委屈和不甘。
　　“她通知了很多亲戚朋友晚上过来吃饭！”听得出卓洋也有些无奈。
　　“我不要！我也等你来吃饭啊！”
　　“对不起！”语言有时是那么的苍白，人也是这样的无力。
　　“洋，我不要再听这三个字了。我累了，为什么等待的人永远是我？”晨萍不再听下去，挂断了电话。
　　她披起一件薄薄的外套，冲出了家门。她要见他，她是如此强烈的想见他！
　　晨萍叫了辆车开到卓洋家楼下，坐在车上却迟迟都不敢下去。她怎么能见他，她才是第三者，她们时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她怎么能去破坏这样美丽的画面，还怎么去面对那个只有5岁大的孩子？
　　是的，她什么都不能做，只有一个人为自己的爱情凭吊。
　　晨萍让出租车开走了，来到市中心最热闹得地方，晨萍走进了一家美容院。
　　“小姐，能在我左耳打四个耳洞吗？”
　　美容小姐惊讶的看着晨萍，怎么看，她也不像是做这种前卫事情的人。不过她没有说什么，还是把晨萍领了进去。
　　打完耳洞晨萍感觉到有一种强烈的疼痛，好像只有这种疼痛才能让自己去忘记他。
　　夜凉如水，晨萍带着刚打的四个耳洞和一瓶红酒，回到家中。把细细的高跟鞋仍到墙角，她躺在沙发上，糯米窜了上来，它好象也感觉到了主人的寂寞，出奇的安静。
　　晨萍看着靠在墙边那份她打算送给卓洋的生日礼物，那是一把1980年生产的纯木色Ricken Backer电吉他，卓洋一直想要这样一把吉他，所以她才费劲千辛万苦在网上从欧洲订购回来。可是现在晨萍忽然觉得，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一把吉他有什么用呢？他的主人根本无法看到它。
　　晨萍放下糯米，走到墙边，拿起那把吉他，发疯似的拨起它的琴弦。没有任何旋律，这只是一种发泄。他毁了他的承诺，而她只能发泄在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上，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慢慢的，晨萍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纤细的双手已经被她自己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这让她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晨萍将吉他扔到一边，坐在地上，将那瓶红酒喝光了，然后吐了一地。
　　眼泪也终于掉下来了。
　　泪水，酒精，风寒，让她昏昏的睡去……
　　深夜，叶子回到家，只看到一地的狼藉，她将晨萍扶回房间。
　　睡梦中的晨萍喃喃着：“洋，让我带走你吧。”

　　那天过后，两个人都再没有提起那晚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十一长假快到了，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又冷了下去来，幼儿园准备了秋季的亲子游园活动。晨萍在自己班上的孩子中间忙碌着，又是组织游戏，又是接待家长。可她的心思却都不在这些上面。时不时的总要张望下窗外的走廊，教室在底楼，每一个人走过她都可以清楚地看见。
　　于是，她如愿看到了她想见的人。
　　卓洋牵着卓立凡走进了大楼，走在他身旁的就是他的妻子吧。一看那便是个面容平和的女子，没有太多出众的地方。她站在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身边，仿佛拥有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而她的幸福，正是晨萍所不能拥有的。晨萍不想再看下去了，这样的画面对她而言是那样的残忍。
　　她知道，她输了。但不是输给了那个女子，而是输给了自己。爱情如果有先来后到，那她才是应该站在卓洋身边的人。可是，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既然曾经错过，回头是那么的难。
　　卓洋已经快走出晨萍的视线了，就在那一刹那，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几秒的停留后，又转回头去和儿子说话。晨萍没有看清卓洋眼中的神色，只是觉得那一眼便让她定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自己是这样的心甘情愿，站在一边，充当着路人甲乙丙的角色。

　　下班回到家，卓洋早已经站在晨萍家楼下等她。之前的那一瞥，仿佛让卓洋下了一些决定。他更不希望因为今天的事情而影响到晨萍，所以想来带她去吃顿饭，作为补偿。
　　晨萍冷冷的说：“你不用陪老婆孩子？”
　　“对不起，我答应了今天会陪立凡去幼儿园，我不想食言，你能理解吗？”
　　“我可以理解，但是，洋，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接受。我不能看着我爱的人一家甜蜜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晨萍，你有权力生气，但是我不希望你总是这样不快乐。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让你幸福？”
　　卓洋看着路灯下神色幽幽的晨萍，真的感觉到无力，他不想在失去她了。
　　“晨萍，我明天要去香港，等我回来，就离婚，我们马上结婚，好不好，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卓洋说出了他在脑海中盘旋了很久的念头，一吐而快之后，似乎人轻松了很多。
　　晨萍的思考也好像停止了，这算是求婚吗？他们真的可以永远在一起吗？她来不及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从没有有过的幸福朝她袭来，要将她包围。她扑进卓洋的怀中，那里温暖的气息，似乎要让她溺毙其中。

　　结局

　　Side A

　　卓洋去了香港，晨萍不可置信的期待着，希望他可以早一点回来。既然他给了最大的承诺，那么就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到害怕，一切都是可以面对的。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们在一起了。
　　晨萍坐在沙发上替糯米梳毛，电视里播着午夜新闻，“让我们来回顾今天11月24日所发生的……”
　　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
　　“喂？”晨萍把糯米放在一边，接起电话。
　　“晨萍，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卓洋的声音。
　　“洋，你在哪里？还没回来吗？”
　　“我现在坐在回来的飞机上，马上就要飞了，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能见面了。咦？你在听《My Love》？”
　　“是啊。”晨萍走到唱机前，调响了音量，“我记得，你在大学里的时候就是唱的这首歌。”
　　“对，那次你也唱了他们的歌。”
　　叮咚……那么晚了，叶子今天不回来，会是谁呢？
　　“洋，门铃响了，我先去开门。”
　　晨萍放下电话，跑去开门。
　　“你……”又是一次惊喜，门口居然站在刚刚还说在飞机上的卓洋，“你居然骗我！”
　　“晨萍，我会让你永远幸福的。”
　　卓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闪烁的戒指。
　　“希望你能嫁给我，My love。”
　　空气里飘着悠悠的歌声，墙上的钟恰好走过了12点。
　　11月25日了，给你最好的生日礼物……

　　Side B

　　卓洋去了香港，晨萍不可置信的期待着，希望他可以早一点回来。既然他给了最大的承诺，那么就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到害怕，一切都是可以面对的。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们在一起了。
　　晨萍坐在沙发上替糯米梳毛，电视里播着午夜新闻，“让我们来回顾今天11月24日所发生的……”
　　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
　　“喂？”晨萍把糯米放在一边，接起电话。
　　“晨萍，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卓洋的声音。
　　“洋，你在哪里？还没回来吗？”
　　“我现在坐在回来的飞机上，马上就要飞了，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能见面了。咦？你在听《My Love》？”
　　“是啊。”晨萍走到唱机前，调响了音量，“我记得，你在大学里的时候就是唱的这首歌。”
　　“对，那次你也唱了他们的歌。”
　　叮咚……那么晚了，叶子今天不回来，会是谁呢？
　　“洋，门铃响了，我先去开门。”
　　晨萍放下电话，跑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速递员，拿着一个包裹。“请问是徐晨萍小姐吗？”
　　“是的，我就是！”晨萍盯着那个包裹，是谁寄来的，还是在半夜里？
　　“这是您的包裹，请签收！”速递员把包裹递了过来。
　　晨萍签收后，用小费打发速递员走了，她狐疑地边走边打开包裹，是什么呢？
　　里面装着一个首饰盒，上面还有一张卡片，打开它：
　　“晨萍：
　　我爱你，生日快乐！
　　洋”
　　晨萍笑了，打开首饰盒，里面放着一枚钻戒，上面的钻石好大，发射出耀眼的光芒，这道光芒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她跑过去，拿起之前没有挂断的电话，那边却只有“嘟，嘟，嘟……”的声音。
　　房间里还飘荡着歌声，墙上的钟恰好走过了12点。

　　第二天 **日报

　　“本报讯：昨晚十一时左右，**航空公司一架由香港飞往上海的飞机，在起飞后几分钟发生故障，坠入大海。机上共一百三十名乘客和机组人员，无一人生还。具体失事原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