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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桃花岛记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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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屋后的蔬菜就冒了苗,有的早有的晚,参差不齐,冯蘅每天到屋后看好几次,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新苗刚出,冯蘅能做的事不多,就在屋内浇浇盆栽做做饭打发时间,那竹子盆栽被他照顾的绿油油的很是喜人。
第七天头上,从深宅带过来的蔬菜吃完了,他耐着性子练了一上午的字,到了中午冯蘅检查了厨房隔间之后,决定去深宅偷菜,他鬼鬼祟祟的躲到屋后,意念刚动,身后传来黄药师的声音,“带点红果回来。”
几秒钟后,冯蘅站在空无一人的深宅心有戚戚然,人吓人真是吓死人啊,尤其是正常人吓一个准备做贼的人,效果能翻好几倍。
冯蘅摸摸明显跳快的心脏,扫视四周,深宅有人的时候确实静谧,没人了就不只是静谧了,非常安静,安静的有点可怕。
高大茂盛的树木造成浓重的阴影,随着不甚明显的风,不甚明显的晃动,林子里不知名的鸟儿发出咕唧咕唧的声音,后院隐约有鱼跳动的声音,啪,啪,啪,平时听着有几分情趣,现在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在这一特定的场景中,冯蘅领会了物是人非的另一层含义,此时,这个词带给他的不是伤感,是紧张。
冯蘅缩了缩脖子,快速寻找红果,这一看他才想到深宅已经有七八天没人住,植物也快扛不住了,好在这里树木苍翠,日晒不浓,否则早蔫了。
他快速摘了几个红果,又顺了几把荞菜,卷好包袱裹在身上,这地方没人果然慎得慌,左三的水桶就在角落里,装满了水,冯蘅看着干硬的地面,最终决定浇点水。
刚刚走了一步,冯蘅停下了,出于本能,他感到身后有人,他现在天人交战,回头还是不回头?是贼还是鬼?
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冯蘅一惊一乍的跳起来,“鬼啊!”
身后的人抱住他,熟悉的气息淹没了他的呼吸,黄药师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笑,“胆子这么小。”
冯蘅没好气的说:“换你试试,一个人啊,树林里指不定有什么蛇虫鼠蚁的,强盗摸进来的几率也不是没有啊,我来的时候没带小粉红,没打手啊,多危险……”他到现在心跳还在加速中。
某人找理由撇清胆子小的嫌疑,就是不提刚才喊的鬼,黄药师也不提,简单的噢了一声,算是让他继续说下去。
冯蘅别扭起来,黄药师的纵容越发让他觉得不好意思,扭了两下,发现自己还在黄药师怀里,又跳起来,“男男授受不亲。”
黄药师很干脆的放开手往墙角走,冯蘅马上跟着,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忏悔,“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呢是……我们不是还没成亲嘛,成亲以后再……”
听了这话,黄药师回头,冯蘅窘的想哭,这话怎么听着有逼婚的意思。
黄药师舀了一瓢水浇到地里,“你很急?”
“不,不急。”冯蘅欲哭无泪,入乡随俗,他来到这个时空这么久,对自己做人老婆的命运已经默认,他现在纠结的是孩子的问题,很惆怅,但这确实是个问题,可他已经没勇气问了。
黄药师,“太爷在测日子。”
冯蘅啊了一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黄药师的意思是太爷在测他们成亲的吉日,尴尬的咳了咳,“不急,不急。”说完也找了一个水瓢和黄药师一左一右浇地。
没有现代化的喷水技术,浇水就成了一个纯粹体力的活,前院比后院宽阔许多,两个人打了五桶水才够,冯蘅有做菜园的打算,既然是园子,一定很大,这么个灌溉法得多大的劳动量,他暗暗决定回去以后要到黄药师的果园里看看。
有了黄药师,浇水就成了一个比较享受的活动,最重要的是,冯蘅不害怕了,他怕鬼的习惯从小就有,一直持续到现在,小时候奶奶跟他说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那时候他不明白,后来明白了也还是怕鬼,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人嘛,害怕未知的事物,这很正常。
快浇完的时候,冯蘅去后院捞了两条鱼,再走到前院,黄药师已经在等他了,手里还拿着一把荞菜,冯蘅知道这把荞菜肯定是这一堆菜里面最好的,黄药师吃菜无所谓,可不知为何,他挑菜很精准,绝对质量上乘口感清脆。
他走过去拉住黄药师的手,黄药师低头和他相视一笑,周围的环境就变成了桃花岛。
冯蘅走之前是在一棵树下,回来还在那棵树下,他随手摘了个水桃正要吃,桃子冷不防上立起一个粉红色的小东西和他大眼瞪小眼,小东西的黄金竖瞳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冯蘅汗,“小粉红,怎么哪都有你?”
黄药师给他解下包袱拿在自己手里,“它在等我们。”
仔细看看,水桃真的没有被咬过的痕迹,说明小粉红真的是在树上等他们,冯蘅很高兴,“真乖,晚上给你吃鱼。”
小粉红听懂了,乖巧的爬到冯蘅手腕上,它已经吃了好几个晚上的桃子,中午也很少见荤腥,正是馋了。
看着明显变乖的小粉红,冯蘅突生疑问,这家伙该不会遇见他的时候才刚出生没多久吧,否则在这一点荤腥都没有的岛上它是怎么活下来的,想到这个,小粉红的来源就成了一个问题,譬如鸡生蛋还是蛋生鸡,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而小粉红再有灵性也不可能开口告诉他。
不论小粉红是怎么来的,它总归在认主之前吃了很多苦,没得吃,没得喝,冯蘅心软了,手里只有两条鱼,他和黄药师少吃点就行了,多给小粉红留点。
有时候,人们在生活中观察所学的经验是很重要的,比如小粉红每日清晨都爱在水盆里游来游去算是洗脸,这说明小粉红会游泳,比如小粉红能吃鱼,再比如桃花岛周围就是大海,海中有无限的资源,这个经验,冯蘅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
冯蘅这一心软就软了两天,第二天又拖着黄药师去钓鱼,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不敢再在旁边打扰,事先准备了一堆水桃,边吃边钓,结果出乎意料的钓了一条,还是条大鱼,虽然不及黄药师数量多,但是有这一条已经足够他自鸣得意了,小粉红也跟着他得意。
后来实在没耐心,水桃又被他和小粉红吃完了,冯蘅就在沙滩上捡牡蛎,这东西如果有调料的话还是很美味的,自从黄药师来了之后,他还没用调料烹调过牡蛎,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多捡点放桶里带回去和鱼一起养着,够他们吃两三顿了。
什么是海鲜,这才是海鲜,又海又鲜。
当天中午,冯蘅做了一顿不算丰盛的海鲜小餐,碳烤牡蛎、糖醋不知名鱼、以及不知名鱼汤,又炒了两个青菜。
左二给小粉红特别制作了一个盘子,中间较高,放食物,外围比较低,方便它吃东西,而且能睡能滚,非常多功能,冯蘅给小粉红放了一条鱼,又试探的放了一个牡蛎,小粉红来者不拒,吃的很香。
发现小粉红连牡蛎都吃,冯蘅甚是欣慰,小粉红很好养,只要是肉,现在还没有发现它不吃的,吃了还不长胖,奇怪的是也不长长,原来多大现在还是多大,一盘到冯蘅手上就能做到一动不动,外人根本看不出这是条蛇。
到目前为止,只有他们和左家三胞胎知道小粉红,老太爷似乎也知道,他们没跟老太爷说过,但是老太爷看小粉红的眼神告诉冯蘅,他知道。老太爷是人精一个,他本来也不打算瞒着,反正老人家没说破,他也乐的装。
桃花岛的日子很平静,也很美好,冯蘅每天练字,黄药师有时候也练字,有时候作画,大多数是在看书。
菜吃完了就到深宅偷菜,勤快的时候去海边钓鱼,犯懒了就回深宅捞鱼,总之,天天有肉,顿顿有菜。
吃过饭,就是玩的时间,下棋下倦了,冯蘅便拿普通纸做了一副纸牌,教会黄药师之后,就只有输的份,这让他很不解,如果说五子棋每局都需要头脑,那纸牌总有抓到烂牌的时候吧,可是黄药师没有,冯蘅就只能把把输,等他输到脸色很臭的时候,运气就回来了,又开始赢,他知道黄药师是故意输,可为了面子愣是装不知道。
转眼二十多天过去了,某一天,他们在海边钓鱼的时候,发现远处来了一艘船,一开始是个小黑点,后来越来越大,到了最后都能听到左二的叫声,“小粉红,我给你带了腌猪肉条。”
冯蘅默,只要有小粉红在,左二第一时间招呼的绝对是小粉红,连黄药师都要靠后,和左二相比,小粉红的态度随意多了,它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又盘好睡觉去了,冯蘅带过来的水桃都让它吃了,现在还不饿,睡觉的诱惑远比食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