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故人×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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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坑完人的感觉很爽，但精神上的良药治愈不了□□上的重创，目送斑目一角离开的下一秒千祀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不得不扶着墙才能回到自己的队长室，一头栽倒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她之前说的两天没休息是真的，不过不是为了斑目一角的刀，而是为了她的“反逻辑”。在研究的这三个月里她的总休息时间加起来不超过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加上昨天刚刚得到的第一手活体实验数据，让她兴奋地又熬了一个通宵。原以为今天回来就可以把“反逻辑”的收尾工作全部结束，不过烈姐的“爱的教育”让她的体力彻底耗尽。
先睡上两天再说吧……反正死神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这是她睡着前脑海中闪过的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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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祀，千祀……醒醒啊，千祀……”
一个温和却稚嫩的嗓音试图唤醒她。
稚嫩？小孩？技术开发局里怎么会有小孩……
千祀疲倦地睁开眼，愣了——这里不是技术开发局，而是在室外。她皱起眉头，再一看，却不由地瞪大眼。
这里……这里是流魂街！她曾经住过的流魂街西五十九区。她记得这条无名的河，就在她家的附近……
家……
她猛地坐起身，却撞上了另一个孩子的额头。
“唔！痛……”她不由得捂住额头，眼角甚至渗出了泪花。心中纳闷，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弱了？
“对不起，千祀，很疼吗？”
听到这关切的声音，千祀震惊了……不，是惊悚了。
她移开捂住额头的手，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之后，彻底被定在了原地。
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幼孩用清澈的声音问道。
“不……”她呆呆地答，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不是技术开发局的羽织而是小孩子才穿得下的浴衣。
她返老还童了？时空穿梭了？
没等她缓过来，身体却下意识地发问，“妈妈……呢？”
“母亲在准备晚饭，让我叫你回去呢。”幼孩站起身，对她伸出手，要拉她起来——明明是和她年纪不相上下的小屁孩，却给她一种压迫神经的窒息感。
是因为她在仰望他吗？
不……即使是百年之后她可以毫不避讳地与他平视，这种感觉都无法从心头抹去。
就像她是棋子，而他是棋手，每一步都脱离不了他的掌控。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剧本上演，她所做的反抗都只是为他在正剧之外增添一点无伤大雅的余兴节目。
逆着光的他，看着她在一片无望的阴影里挣扎。
对，挣扎。
千祀猛然惊觉身边的景色在发生变化，河流、大地、树林、不远处的房屋……四周的一切都在扭曲，像被人泼到墙上的涂料开始向下流淌，露出一片漆黑，而那漆黑中却生出无数的触手扼住她的喉咙！
她几乎不能呼吸，拼命撕扯着那些不知名的触手，却越扯越多。
眼中充斥着空洞与无助。
幼孩依旧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惊恐万分的脸。
“妈妈……妈妈……”她不知所措地喊道，喉咙上的力道让她耗尽力气却也只能喊出支离破碎的只字片语，“不，不要……不要……走……”
触手渐渐布满她的整张脸，凉凉的感觉刺激着她的皮肤，眼前一片漆黑……
千祀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呼吸。惊恐的神色还未从脸上退去，心脏在胸腔里重重地跳着。
梦……
刚才是个梦。
她吐出一口气，轻轻合上酸涩的眼睛。
几十年没做梦的她居然会突然梦到很久以前的事。
脖子依旧被什么东西勒着——不过不是触手，是被她滚得不成样子的床单。
技术开发局的局长连城千祀差点被她自己用床单勒死在床上，传出去一定会让很多十一番的队员们羞愤地吐血。自己居然还没一个床单有杀伤力。
千祀挑起一个自嘲的笑，默默把自己的脖子从被单的纠缠中解救出来，顺带擦了把脸。
刚才那凉凉的感觉……是眼泪。
她居然在梦里哭了。
真丢人，千祀为自己内心深处残存的无可救药的幼稚摇了摇头。
这时，门外传来松下直人的声音，“局长，你醒了吗？”
“……嗯”千祀淡淡地应了一声，“你进来吧。”
“是。”松下直人拉开门，阳光随着他一同步入室内，千祀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松下直人端着一个托盘走进屋，也不管千祀现在正衣衫不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多么不妥，他把托盘放到千祀身旁，然后轻车熟路地打开窗子给房间通风，整理桌上堆积如山的书和文件。
做这一切的时候，千祀隐约看见人妻的光环在直人酱的头上闪耀= =……
“我睡了多久？”她打了个哈欠，理了理一头长发。
“三天。局长，刚才你的灵压很不稳定，出什么事了吗？”他捡起一本扔在地上的《静灵庭编年纪》塞进书架，问道。
“没什么，做了个梦而已。”千祀瞥了一眼托盘上摆着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她也不急着吃，笑眯眯地托着下巴看松下直人在屋里忙来忙去，“啊呀呀直人酱这么贤惠妈妈桑我都不忍心把你嫁出去了呢～”
“第一，贤惠是用来形容女人的，第二，你不是我的妈妈桑，局长。有哪个妈妈桑居然要自己的儿子来帮自己收拾房间的。”松下直人一脸严肃地吐槽。
“嘛～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眼角瞥见阳光落在松下直人柔顺的银发上，撞出耀眼的闪光。
“呐呐，直人酱来技术开发局多久了？”千祀突然发问。
“诶？”松下直人愣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中的文件偏头思索，“大概……快三十年了吧。”
“三十年啊……”千祀的眼神变得迷离，“时间过得真快。”
晨光中，套着宽大浴衣的消瘦的伪少女，仿佛要融化消失一般。
“局长你怎么有这个雅兴感叹起时光流逝了？= =”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直人酱从懵懂无知的小屁孩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少年妈妈桑我真的好欣慰啊～～～”
“三十年前我就成年很久了啊局长= =还有你别再自称妈妈桑了全天下的妈妈桑们都哭了啊。”
……
松下直人是自她接手技术开发局后最早一批跟在她身边的人，至于上一任局长留下来的老人现在大多只在十二番队忙碌，很少会回技术开发局看看。有些事情终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技术开发局与上一任局长是他们心里一个不小的伤疤，也只能等时间来慢慢愈合。
上一任局长……
……啊～对了，那个人走了有三十多年了吧。
千祀忽然在晨光中勾了勾嘴角，如往常一样，让人难以捉摸的似笑非笑。
所谓死神，心若死了，你便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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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帮女协搞定樱花宴的事，千祀不得不去造访一下朽木府。
朽木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千祀是朽木府的常客——为了那位没有灵力的朽木夫人能活得久一点，她必须经常让她喝一些抗灵压的药剂，每当千祀看着那个柔弱的女子蹙眉痛苦地喝下瓶瓶罐罐中诡异的液体的时候，她都不由得感到敬佩和不可思议。
千祀对于自己制作的药剂很有信心，只要一喝下去就会见效，但药效发作的过程是十分痛苦的，甚至可以用痛不欲生来形容，尽管她额外又制作了药剂来减轻这种痛苦，但对于一个整而言身体负担依旧是很大的。
“你这是在缩短自己的寿命来换取和白哉相处的时间啊，朽木夫人，”终于有一次，她忍不住多嘴，“爱情的力量……就这么伟大吗？”似喟叹，也似嘲讽。
绯真露出一个虚弱却温柔的笑，反问，“连城局长喜欢樱花吗？”
千祀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朵樱花从开放到凋谢大约为七天，再美丽，也只有七日。”
“但哪怕只有七日，能够在心爱的人的目光中，从生到死，也是至高无上的幸福。”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看到那个温柔的女子坚定的眼神，那么耀眼。
朽木绯真嫁到朽木府的第五年，在熬过寒冬之后还是永远地离开了。她就像樱花般，灿烂了七日最终美丽地消失。
那时初春的第一朵梅花刚刚绽放。其实，梅才是绯真最喜欢的花，也是千祀眼中最像绯真的脾性的花，看似柔弱，却坚强得令人动容。
“今年朽木府的樱花真是美不胜收呢～朽木队长想必下了好一番心思吧。也难怪朽木队长不舍得将此美景与众人一同分享呢～”
会客室的门敞开着，千祀稍一偏头就能看到满院开到烂漫的樱花——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连成一大片的粉白色浮云，簌簌落下的花瓣铺满一地，像铺了一层柔软的缎子，整个朽木府都沉浸在童话般的氛围中。
“连城局长今天到访所为何事？”朽木白哉不为所动，冷淡地开口明知故问。
空荡荡的房间里，两人虽相对而坐，中间却隔了四五个人的距离。
“啊呀呀小白哉这么冷漠真是太让人家伤心了～”千祀作西子捧心状，“难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老朋友吗？～”
“我还有要事在身，失陪了。”白哉的冰块脸上写着大大的“送客”二字。
嘤嘤小白哉长大了怎么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T^T
“好吧好吧～”千祀捧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水，“令妹最近可还好啊？”她淡淡地问道。
“不用劳烦连城局长操心。”
“啊拉怎么说露琪亚酱也是我们女协的一员，作为女协的老牌骨干我自然要多关心关心我们的后辈嘛～～”千祀露出狐狸似的笑容，“女协打算为露琪亚酱举办一个欢迎会，不知朽木队长可否将朽木府借我们一用呢？～”
还是说出你的目的了……朽木白哉垂眸。
“女协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为了舍妹不必兴师动众如此铺张。”
“小白哉不要这么绝情地回绝嘛！～”千祀夸张地不满道，“作为兄长大人却如此冷淡，唉～露琪亚酱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吧……也不知道绯真在天上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呢？”
千祀话音刚落，室内的气氛就压抑得可怕。白哉像一座冰雕一样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场，外加企图用冰冷的视线杀死连城千祀。
千祀迎上他的目光，收敛起夸张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眼中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绯真是白哉的死穴，千祀大概是属于少数戳到白哉的死穴还不被他提到追杀的人之一。
为了一个小小的赏樱宴把绯真搬出来固然有点小题大做，不过赏樱宴早已经不是她的主要目的了。
“绯真在的时候，你还不至于如此啊，小白哉～”她用上了长辈似的感慨语气。
“虽然依旧会散发冷气，但给人的感觉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绝望和悲伤。”
“还放不下吗？”
“绯真可以豁达地面对她最后的结局，那么你呢？”
“把自己包裹在过去的悲伤里而不肯直视现实，你还像小时候一样没长进啊白哉。”
千祀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也可以大言不惭地对别人说教。
气氛似乎稍有缓和，至少白哉不再死死盯着千祀，而是看着室外飘零的樱花出神。
“你把露琪亚带进朽木府是为了完成对绯真的承诺，但你不想多一个家人吗？”
听到“家人”一词，白哉的眉毛似乎动了动，漆黑如夜空的双眸中流动着晦暗不明的光。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思考千祀说的几句话。
过了好久——久到八重樱花瓣落了厚厚一层，虽然树上依旧是花团锦簇。有下人拿着扫帚出来打扫，只是一碰到那些比羽毛还轻的花瓣不由得就扬起了漫天的花雨。
茶杯里的茶凉透了，白哉似乎也不打算叫下人来为两人换一杯。
“过去的早就已经过去了。”他终于开口，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硬，“我从来不愚蠢地指望过去的能再重来，同样的——连城千祀，你也不能指望有谁能和过去一模一样。”
“至于露琪亚……她是我的妹妹。”
他淡淡地说完，双眸平静得如同不掺一点杂质的黑曜石。
千祀无声地笑了笑，在她的看来，白哉还是在逃避——她固执地认为白哉就是困在绯真去世的悲痛中不可自拔，尽管他本人极力否认。
……灵王在上，她果然不应该试图去理解一个鳏夫的内心世界= =
不过并不是没有收获嘛～她的笑容逐渐趋向奸商化，千祀听得出来白哉最后一句话里的认真和不容置疑。
她从来没想到，原来小白哉有发展成妹控的潜质。
“那么赏樱宴的事，就拜托朽木队长了哟～”千祀如释重负地摇着小扇，笑道，“老爷子叮嘱，可不能给朽木家丢脸。”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把白哉想说的“全部费用我会上报涅队长”给堵回了肚子里，瞬间飙升的灵压充满了整个房间。
朽木白哉对于被这个女人算计了感到很愤怒，他没想到自己隐退多年的爷爷居然也会在这种小事上掺和一脚！
即使他不主动退让统一女协在朽木府里办赏樱宴，这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也完全可以在爷爷默许的情况下把他老人家搬出来强行逼迫他同意。
只是他不明白，当年他娶绯真进门的时候爷爷是极力反对的，但他执意这么做，把爷爷气得不轻。收养露琪亚的时候爷爷不闻不问，也没有表态，看来也是很不高兴，只是现在——居然会伙同一个外人来算计自己的孙子……就为了一个小小的赏樱宴？
“老爷子说，只要别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朽木家就随便你折腾吧，他年纪大了也管不了你了。”千祀笑眯眯地说道，“他希望你能活得快乐，别把自己包裹得这么难以接近——他还特意出资让我来给你做心理辅导呢～”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千祀为什么会在明知被坑的情况下还同意为女协做说客？因为她要利用女协来完成朽木老爷子给她的委托。
这一切都是个阴谋= =……
赏樱宴至少能够让朽木两兄妹的不再像现在这么如履薄冰，让露琪亚看到自己的大哥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所以当毫不知情的露琪亚酱在自家大哥面前颤颤巍巍地提出女协要举办赏樱宴的时候，大哥居然点头同意并让她全权负责接待事宜，还叮嘱她招待周全，不要忘了朽木家的礼仪，一时间让露琪亚酱心中百感交集。
“嘛嘛小白哉不要怨气这么重嘛～”此刻，千祀笑得不怀好意，“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故人×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