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红姬》黑醋栗

19、第七章

　　那一边身为四大贵族之一的朽木苍纯和夜一还在喝茶聊天，这一边的被朽木苍纯拖来的浦原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穿着鹅黄色衣裙的温柔女人跪坐在浦原的面前，她的脸上虽然是温婉的笑容，但浦原却并没有因为她的笑容而感到有所放松，或许是因为这段日子被斩魄刀们整得太惨了的缘故吧。
　　谁知道对面这位会突然来找他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阴谋。

　　只是虽然是这么想的，浦原的表情上却没有表露出太多的不满与不信任，而是尽量地保持着平静、看上去就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知尊驾该怎么称呼。”
　　浦原虽然对朽木苍纯并不陌生，但是对方却并不是经常拔刀的死神，所以他的斩魄刀叫什么浦原还真的不知道。

　　女人看着显然对自己非但不热络甚至还提防得紧的浦原，心中只觉得一阵好笑。
　　这样的浦原像极了看见某人时的红姬。

　　“妾身微名，实在不足为旁人所知。”
　　女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将自己的名字告知给浦原，这让浦原想起了那日来踹门的“新桥”，对方同样也是不愿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只是当日的新桥不愿说的理由浦原还能理解，可能是怕自己事后去找他；而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不肯说，浦原还就真的有些无法理解了。
　　既然对方肯跟着自己的主人一同前来，应该是不会担心日后被他找上门的不是吗？更何况她的主人还是四大贵族家的朽木苍纯，他一个三席就算同样是贵族，但怎么还是比不上朽木家的人的。

　　“或许浦原三席在疑惑妾身为什么不愿告知自己的名字。”
　　女人一眼就看穿了浦原的想法，却一点儿都没有生气，只是依旧语气温和地将自己的理由娓娓道来。
　　“其实这和妾身之前来找您的同伴不愿将自己的名字相告是同样的道理，我们并不是怕您知道名字后会找上自己，事实上只要我们斩魄刀不愿见您的话，就算您知道了我们的名字，最终却也还是找不到我们。”

　　“正如您至今无法找到红姬一样。”

　　浦原可以听出对方的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恶意，甚至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展露出一丝对他的不满——这和最初找上门的“新桥”截然不同。她的话语中不带任何的偏见，仿佛只是在诉说着最客观的事实。

　　可即使是这样，浦原却依旧不能对她放下戒备。

　　“妾身知道可能因为过去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一些事，使得浦原君对斩魄刀产生了一些偏见，但是今天妾身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找茬报复，只是为了和您谈谈红姬的事情。”
　　她也看出了浦原的不信任，却丝毫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当然，在我们的谈话结束之后，妾身会告知您红姬的所在。”

　　这样的话让浦原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夜一点醒了对红姬产生了感情而不自知的他，然后他带着浅打匆匆赶到了一斤染，却被新桥叫走问了一个问题，那时候新桥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后来他按照新桥的指示在鲤伏山找到了红姬，但是却没有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也就是那天之后，他开始疏离成为了自己斩魄刀的红姬。
　　长久以来对她的不闻不问，最终导致了这样的下场。

　　夜一说得对，这一切或许都是他自找苦吃。但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相信对面这个女人的话。

　　浦原苦笑了一声，“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就算对方最终说的地址是谎言，他要是想找到红姬也只能去试一试不是么。

　　“您当然有选择权。”
　　女人顿了顿，双眼却是注视着浦原的表情，“如果您根本就不想找到她的话，大可不必坐在这里听妾身在这里啰嗦，直接一走了之便可以了，妾身也不会阻拦您。”

　　“妾身自然不强求您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是有件事妾身还是要说在前面。”

　　她的表情语气始终都没有改变，平静得令浦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悦，而这种不悦在更多的程度上，还是源自于他在对方面前发自心底地无力反抗。明明对方用的一直都是谦词，可他却从未感觉过对方低人一等，甚至这个温婉女人给他的感觉就和她的主人一样，宛若一位仪态端庄的贵族。

　　即使他始终都提防着她，却也无法否认这点。

　　可这样的一个女人却给他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违和感，这种违和感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作用着。

　　“今日的谈话结束之后，无论您是否找到红姬，都不会再有斩魄刀来找您。想来以浦原三席您的才智，应该可以明白妾身的意思吧。”

　　也就是说如果浦原真的想要找到红姬，这便是最后的机会了。

　　浦原看着对方许久，最后还是抓了抓头发。
　　“您多虑了，在下并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思。”

　　如果这是找到红姬的最后一条路，那么哪怕前方是个无底深渊他也不会回头的。

　　“浦原三席果然是个明白人，”女人的眼中像是闪过了什么，但是浦原却没有看清，只是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事实上一直到前些日子，红姬都是和妾身在一起的。”

　　女人平静地抛出这么一句足以令原本还打算敷衍过去的浦原立刻精神抖擞的话，可她像是没有看见浦原的变化，而是忽然转了一个话题。

　　“您知道么，那日红姬对妾身说，这些年里您始终不愿再见她，是因为依旧介意当年她化名为东云的事。”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听到女人这么说，浦原轻轻地叹了声气，“其实这并不关她的事，这几年来我没有找她是因为我没有想通，说到底还是我对不住她。”

　　“您也不必这么说，你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固然是因为您对不住她在先，可红姬她也并不是一点错都没有。”
　　看见了浦原的表情上多了些许懊恼，女人缓缓地说道，“或许您没有想通而一直逃避她是您的错，但在我们眼中，红姬错在她在这件事情上太顾虑您的感受了，以至于最后变得不像是我们印象中的那个她了。”

　　浦原看了一眼对方，却什么都没有说。

　　“妾身和红姬是在斩魄刀的出生之地上就认识的了，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太久，但是最初红姬给妾身……当然，还有其他许多斩魄刀的印象，便是她的肆意与不羁。‘没有人能够束缚得了红姬，就算是她的主人也不行’，恐怕当初所有与红姬相熟的斩魄刀都是这么想的。”

　　“可谁知道……”
　　女人看着浦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她说的那样的红姬在浦原的印象中也就只有那么一次，便是他当初在鲤伏山时刚找到她时所看见的，这之前他认识的东云温柔而那之后的红姬却是受尽了委屈。

　　哪里还像是女人口中的那个红姬。

　　“请不要想错了，并不是你约束了红姬，而是她自愿被你所束缚。”

　　女人撇开了头不再看浦原，即使是好脾气如她，在想到这些年红姬受到的委屈时，也无法再继续保持冷静。或许红姬和浦原闹到这种程度，是因为红姬的缘故。她并没有告诉浦原她想要什么、也没有在浦原疏离她的时候主动地去找她，只是一味地隐忍退让，然后变得不再像是她。

　　可身为斩魄刀，谁不想要找到一个好主人？
　　即使是再暴戾不羁、生性喜欢杀伐屠戮的斩魄刀，也不会希望自己的主人只是将自己当作工具的。

　　“有个问题不知道浦原三席考虑过没有，斩魄刀与死神，究竟谁才是上位者？”

　　“这……”
　　浦原还真是有些被难到了，这个问题他从未考虑过，毕竟自己喜欢的人居然是自己的斩魄刀这一点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在得到斩魄刀之后便下意识地忽略和斩魄刀有关的所有话题，而在红姬离开后他更是无暇去想这个问题。

　　“瀞灵庭中从来就不乏死神，然真正想通过这个问题的，却不过寥寥无几。”

　　女人轻叹了一声，斩魄刀是死神在战场上的伙伴，他们借出自己的能力使得死神的战力有所提升，可收到这样的馈赠的死神却将其视为必然，可绝大多数的死神都是和她对面的这位一样，只是将斩魄刀作为自己战斗的工具，有些斩拳走鬼中有不擅长的，便将展放斩魄刀视为能够迅速提升自己战斗力的快捷路径。

　　可以说斩魄刀最初是为了领导死神才存在的，就如在战斗时，刀永远是位于死神前方的。可斩魄刀并不是普通的武器，他们由死神的魂魄而凝结、拥有自己的思维与能力，他们站在死神的前方不仅是为了替死神斩尽眼前的敌人，更是为了指引死神前方的路。

　　而只有领悟到斩魄刀并不只是单纯的武器的死神，才拥有卍解的资格。

　　“说起来，当初红姬的想法是正确的。如果说斩魄刀的始解是要靠斩魄刀自身领悟的话，那么斩魄刀的卍解必须是要和死神一同领悟才是。”
　　女人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又一次转了一个新的话题，“妾身和很多其他的友人都认为，红姬是非常有潜质可以习得卍解的，若不是因为……”她瞥了眼浦原，“或许我们早就可以见识到领悟卍解后的她的姿态了。”

　　“我……”
　　浦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妾身本不愿来的，只是一来红姬并不是真的愿意离开您，妾身等也不愿见到因为离开您、而变得更加郁郁寡欢的红姬。二来……是因为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时间？”

　　女人沉默看了他一眼后这才继续说道，“归顺主人后的斩魄刀即使刀魂可以离开主人的内心世界，但是那也只是短时间的，像是妾身现在与您交谈又比如说是回到斩魄刀的出生之地。若是刀魂离开主人超过了一定的时间，那么这把斩魄刀即使再一次回到了主人的身边，也不能再拥有卍解了。”

　　“只是幸好，红姬她因为牵挂您的安危，所以将自己的能力全部遗留在了刀身上。若她将自己的能力全部带走的话，非但这规定的期限会缩短，甚至会影响将来的卍解。”

　　被女人不着痕迹的挖苦了一番的浦原也只能赔笑，心里却全是想着红姬的事。

　　“那您说的这个时间……”

　　“在后天凌晨，”女人像是猜到了浦原的问题，“就算妾身告诉了您红姬的所在地，但您若不能在这段时间找到红姬并且将她带回来的话，也是无用的。”

　　“妾身想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接下来要这么做，全看浦原三席您自己的抉择了。”

　　女人笑笑，“其实说起来，您的作为也并非全然都是错误的，至少因为您的缘故，那些平时都是自我主义的斩魄刀难得联合在了一起、一致对外，这在妾身的记忆中还是头一遭。”

　　听到女人这么说，浦原除了苦笑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回应。

　　“今天也辛苦浦原三席听妾身这番唠叨了，想来您应该是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吧。”

　　她故意没说浦原是听得不耐烦还是等得不耐烦，向来就头脑灵活的浦原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发现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是维持着温柔的微笑，即使说出来的话并不怎么动听，但是他也无法感到不满。

　　不仅因为她的话句句在理，更是因为她本身的气场。

　　令人不悦。

　　“红姬她在西流魂街八十区。”
　　女人也不再卖关子，而是爽快地将红姬所在之处告诉了浦原。

　　可浦原听到这个地址之后，却怎么都无法再维持平静了。
　　“八十区？”

　　并不是不知道这个地方——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红姬真的在那个什么斩魄刀的出生之地的准备了，但是却没有想到女人给他的答案会更离谱。

　　八十区在流魂街是什么地方，他就不相信在流魂街生活了这么久的红姬会一点儿都不知道。

　　女人像是早就料到了浦原的这一反应，淡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八十区。”

　　即使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浦原这些年来没有关心过红姬，在听见浦原这么问之后，也能知道浦原在收服红姬之后没有和她好好交流过，不然也不会在听见八十区之后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了。

　　要知道红姬当年就是和捩花去流魂街八十区修行的，这件事许多红姬的好友都知道。

　　若不是红姬还顾念着浦原，若不是因为那卍解的关系，见到这样的浦原，就算是她也不想让红姬就这么轻易地回到浦原身边了。

　　“她去那里做什么。”
　　听对方说，红姬这之前都是和她在一起的，也就意味着这段时间红姬都在瀞灵庭。他不知道红姬为什么会放着有她的好友在、也安稳平静的瀞灵庭不住，偏偏跑到了流魂街八十区。

　　是因为不想见到他的缘故吗？

　　“这个，就要您自己去问她了。”
　　女人笑着把问题又推了回去，她并非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有些事并不是他们这些旁人能多嘴的，他们能够做的也就只有推他们两人一把，接下来还得让他们自己去交流。

　　“况且……您也不希望是从旁人的嘴中知道全部的红姬吧。”

　　浦原沉默，不能否认他的确是不愿这么做，虽然他也想知道从前的红姬是什么样的，但是其他的事情，他更想让红姬自己告诉他。

　　“话已至此，那么妾身也该告辞了。”
　　女人这么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只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浦原，“啊，对了。虽然您说这些年您对红姬不闻不问并不是因为当年红姬自称东云的缘故，但是关于这件事妾身还是想要向您解释一下。”

　　“尚未找到主人的斩魄刀，是不能让自己主人以外的死神得知自己的名字的。”

　　这么说着，女人留下了浦原一人独自离开了隔间。

　　“这还真是一个便利的能力呢。”
　　她才刚走出房间没几步，一个拥有着金银双瞳的女人便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拥有着金银双瞳的女人冷冷地看着对方，就连语气中也带着几分讽刺。

　　“你说是吧，镜花水月。”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逆拂。”
　　这么说着，原本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人忽然变成了一个华服男人，虽然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可感觉却全变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从进门的一刹那，就和朽木苍纯的斩魄刀对换了的这件事。

　　“就你这样子，也只能骗过那些蠢货，你以为红姬为什么不留在五番队而是去了朽木家，昨天又连夜跑到了流魂街八十区去？”
　　说到底要不是昨天傍晚去镜花水月去找红姬，今天就应该是在谈话结束后，让浦原喜助直接去鲤伏山的，哪还需要他们再跑一次二番队来通知朽木苍纯的斩魄刀这件事。
　　没想到镜花水月倒好，直接在进门的一刹那把她换下、然后自己来会浦原喜助了，幸好浦原喜助也没有发现，不然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逆拂睨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还是省省吧，就算再怎么装，终究也还不是本人。”

　　就算你伪装得再好也有这样便利的能力，也不是红姬喜欢的那个人。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讨厌这个男人。”

　　这个得到了他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却又不懂得爱惜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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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也就是上一章的时候那个女人还是朽木苍纯的斩魄刀，这一章都是镜花水月了【摊爪
下一章绝壁能见到红姬，我发四！
已经镜花水月对红姬的感情……你们自己猜吧【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