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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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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馥雅奉旨去探望刘连城自然高兴,馥优已派人保护于她也不去管她,她自己则也有事要办。
醉仙居。
这里是处雅致之所,正是温静若在楚国的居住。
馥优站在门外,看着那几株桃花“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温静若听闻小仆所言,说门外有位带着铁面的女子,自然知晓是谁,迎将出来之际听闻了从她口中而出的这段词“馥优公主才思敏捷,静若真是自叹不如。”
寒雪听闻她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也是警戒异常。
“静若见过公主。“温静若气质温婉,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温小姐客气了,什么才思,不过是拾人牙慧,献丑了。”馥优微转身,不受她全礼“我前几日刚刚回国,看今日天气甚好,难得无事一身轻想来你这讨杯茶喝,温小姐不介意吧。”
“公主还是如此谦逊;旁人我自然介意,但论起公主与我的交情,就是事再多也不敢介意。”温静若侧身让出路来“公主请。”
“同请。”马馥优也是礼仪周全。
二人一前一后入内。
醉仙居后园布置的很美,配上温美人就更美了,看她沏茶是种享受。
小小的杯盏中茶香清幽,馥优放下闻香杯,掩嘴品了一口又放下浅浅的茶盏。
温静若疑色“嗯?茶不好吗?”
“茶是好茶。”马馥优却有些坐立不安似的“我记得温小姐是蜀国人吧。”
“是,家父只是普通的船家。”温静若并不隐瞒此“公主为何问起这个?”
马馥优似打量了温静若,又似什么都未做;她脸上的面具遮盖了一切,只是嘴部有此扯动,似是苦笑。
温静若猜不透她“公主有话直言无妨,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生逢乱世,温小姐尚有这醉仙居安身;我虽身为公主却不知来日会如何。”马馥优言语中透出一股悲情。
“公主深受楚皇宠爱,爱若掌上明珠。”温静若不明“怎么有此悲观之论?”
“公主又如何?那太子也是说废就废,唉,雷霆雨露皆居恩,若以宠爱度日……哼。”她苦笑一声“今日是掌上明珠,或许明日就要为了楚国联姻他国,身不由己!”
温静若温婉的笑着“公主,你不会的。”
“怎么不会?你蜀国太子更替之事,如今想来也能让我不寒而栗。”她以饮酒之姿喝下一杯茶。
“公主此话何意?”温静若有些不确定。
“还不是皇上召来那么多王侯来,摆明了是要和亲。”寒雪接口“公主难免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了,那些太子都是以色查人的。”
温静若并无其他表情“皇室贵胄享尽人间富贵,这也是难免。”
“公主,你别难过;别人家的事不牵扯到您的,怎么说您都是皇后所生的长公主。”寒雪也宽慰她。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废太子孟祈佑也是蜀国杜皇后所生,还是长子。”马馥优转头“他母亲现在还是皇后,不照样没保住他太子之位。”
“或许是他没用吧,想来太子之位虽由皇帝决定,可他竟然就白白让人给废了?一点反抗都没嘛?他这个太子怎么当的?”寒雪明白似的问起“难道满朝文武就没一个向着他的吗?连他妈皇后都这样?!”
“你都说是人家的事了,其中缘由外人又怎会完全知晓清楚。”馥优拿杯喝茶“或许他也是个可怜人。”
温静若一直不语。
“只可惜他不是公主的兄长,不然有公主相助,一定不会让那些人轻易得逞。”寒雪自信的说。
“我也是幸运能在楚国,若是蜀国公主恐难展拳脚。”马馥优拿这一只茶盏,浅浅一口“这次我父皇招诸国王侯太子前来,不知这位皇子可有前来。”
“这还真不知。”寒雪想了下“公主,他若是来,我们怎么办?”
“他虽是废太子,可还是蜀国的皇子,以礼相待就是。”馥优放下茶盏“他在蜀国被人凉薄,在楚国你们不可失礼。”
“是。”
“哎呀,自顾和寒雪聊着,倒是冷落了温小姐。”马馥优歉意。
温静若摇头“公主哪里话来,没有的事。”
“唉,近来事多;父皇将那么多太子请来,万一出了事楚国真是不好交代。”马馥优起身“馥优也是抽了一点空,这就要赶回宫了。”
“这就走?”
“嗯,今日馥雅去探望北汉太子,我想来那个妹妹说不定就带着太子殿下四处游玩了;她倒是没什么,就怕我妹妹美貌过人,有人怕北汉与楚就此联姻,刘连城被人惦记恨了,万一他被如何了可就不好了;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故要尽快回宫。”馥优说的甚是无奈,叹口气“其实我若那人,肯定不会出此下策;这一看就是嫁祸之计,北汉皇后能坐牢后位便也非寻常妇人,怎会看不穿这么简陋的计谋呢?到时候这位仁兄不仅得罪北汉,更是楚国之敌;温小姐,你说是不是。”
温静若笑着“大概是吧。”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温小姐,人生变数无数,只有跌倒谷底而不死的人才有资格重上高峰。”马馥优嘴角弯着“我知道温小姐有朋友正处于谷底,此话我赠予此人!告辞。”
不待温静若回复,她已经迈步离开。
温静若望着这位公主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品味着她那二句话。
转过神的时候她早就无影可寻,温静若回头“我们的人出去了吗?”
“早就派出去了。”
温静若无力的挥手“将公子找回来吧。”
马馥优早已知道他来楚国,刚才那番话就是来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恐那批人也已经失手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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雎鸠宫。
马殷也在,李慕仪自然也在。
“馥优见过父皇……”马馥优应诏而来,可尚未行礼完成就被马殷扶起。
“优优,你可知道今日之事?”马殷很着急的表情。
马馥优露出嘴部“是不是馥雅和刘连城在闹市遇袭?”
“你知道?”李慕仪话出口又收住,她自然是知道的。
马馥优点头“并且我知道此事是谁做的。”
“谁?”
“蜀国废太子孟祈佑。”
“什么?他来这里了?”马殷大叫起来“朕和蜀国从无恩怨,他为何要这样陷害于朕?”
“他因蜀国后宫纷争而失去太子之位,自然想靠其他国家重夺皇位;如果他能娶到馥雅,以父皇宠爱馥雅的程度自然会鼎力助他。”馥优说的很轻松“这便是为何看刘连城不舒服的原因了。”
“真是异想天开,朕怎么可能把宝贝女儿嫁给这种心机深重之人呢。”马殷连忙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李慕仪看向大女儿“那优儿,你看刘连城到底如何?”
“他好不好不是我说了算,而是要馥雅说好才是好。”馥优低头“哦,还有一事,刘连城似有旧疾;这点父皇母后心中要有主意。”
马殷蹙眉“什么旧疾?严不严重啊?”
“据情报所示,女儿认为是‘癫痫之症’。”馥优如实相告“此病虽不能根治,但只要不劳累不饮酒过量,情绪莫要过于波动就不会发作,我认为不算大病。”
马殷看了妻子一眼“这?”
李慕仪也有些吃不准了“真的不要紧?”
“可以说是顽症,但我认为以北汉的实力太子也是养尊处优的,应该不是大问题。”馥优担心的不是这个“母后,让馥雅与北汉联姻此事绝不能太早让馥雅知晓;她的性子我知道,一心不想再入任何一个皇室,不想自己的夫君娶妻纳妾,要的是只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告诉她早了,反而适得其反。”
李慕仪看着女儿“她?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生来就是公主,难道还能嫁给普通人不成?天真,简直太天真,都是你给她宠的。”转头责怪丈夫“简直无法无天,不行,我一定要——”
马殷被责也是相当无辜“怎么就是我给宠的呢,你不也宠啊;再说你宠优优比较多,她就很听话懂事嘛!”
“优儿和馥雅是一样性子嘛?。”李慕仪想想就生气“简直被她气死了,优儿,你看你妹妹的事?”
馥优也吃不准“若是刘连城能用自己感动她,或许馥雅就会打消这个想法也未可知;当然这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那蜀国后宫太过复杂,蜀国新太子是被宠坏的娃不足以馥雅托付终身;放眼如今诸国,能匹配馥雅又能对我楚国有益的也只有这位北汉太子。”
她的话在楚国这对最尊贵的夫妻心中份量很重,二人都十分仔细听着。
“且女儿得知,北汉太子借住靖王府时湘云郡主也似乎对其十分有好感。”馥优嘴角弯起“父皇,早些对您说的事,您可以借此问问皇叔;他定然会说为了馥雅好,不能将其嫁给有恶疾之人,其实有可能是他想做北汉未来皇帝的岳丈大人。”
马殷敛了些玩笑模样,变的正经八百。
寒霜突然入内,跪下“陛下,皇后娘娘,公主。”
“人到了?”馥优似乎有所指。
寒霜点头“是。”
马馥优叹口气,转身,对二人拱手“那么就请父皇母后随儿臣移驾,看一场不是好戏的好戏。”
这句话让二人都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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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雅回到宫内的时候,去皇后的雎鸠宫却被挡在了外面,说是皇上和皇后已经安歇。但她明明听到殿内有喧哗之声,分明是父亲在大发雷霆。
但宫人将她阻止在外,她也是无法。
待了很久,才看见姐姐出来。
“姐姐。”立刻走上前“父皇怎么了?”
馥优拉过她“没事,你不必知道。”
“姐姐,你总是这样,我不小了,也知事理了!”馥雅不喜欢她总是有事瞒着自己“为何你可以分担,却要瞒着我?”
“我们双生而出,既然我已经是黑的,起码你要纯白啊。”馥优牵着她往凤翎宫去“馥雅,这些你都不必知道,我不会害你的。”
“我当然知道姐姐不会害我,可是我也想为你分担。”馥雅挽住她“姐姐,同时楚国公主,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如今乱世,各国各自为政;可这世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馥优边走便看着前方“可恨我容貌丑陋,无法为楚国联姻;若是能联合一国,兴许父皇不会这么心忧,唉——我发发牢骚,你不必放在心上。”
“姐姐。”馥雅抿唇“楚国真的危机四伏吗?可他们都说父皇立楚、姐姐守楚,楚国不是说灭就能灭的。”
“可父皇见老,云弟又小;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挡千军万马。”馥优有感而发“其实这是很残忍的,一国需要公主出卖幸福来保全,若我有馥雅你花容月貌就好了。”
“姐姐。”馥雅咬住嘴唇。
“回去吧,天不早;让她们早点服侍你休息。”馥优送她到了凤翎宫,停住身。
馥雅不松手“那你呢?”
“还有些事要今天处理掉,你早点睡。”馥优拉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马馥雅站在自己宫阁前望着马馥优单薄的背影走在夜幕中,心中涌出一丝心疼,眼泪不知何时落下:姐姐,和你比我真是太自私了!姐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