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事与愿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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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清晨，正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刻。
新都的街头，在与间桐雁夜分别以后，和Berserker组暂时确立了结盟意向的银发少年不由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头竟然浮上了几分“总算解决心头大患”的感慨——可见那个金灿灿的Archer给他带来的压力究竟有多大。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总是看什么都顺眼，这话不是造假的。至少对于此刻的塞拉斯来说，不单是仰望漆黑的夜空中点缀着微弱的星光显得深邃而神秘，就连再想到自己那个Master都顿时觉得顺眼了许多——仔细想来那颗总抹得油光闪亮的柠檬头其实还是蛮可爱的嘛。
怎么说呢。他遇到的是肯尼斯，而不是什么Archer、什么间桐脏砚之类的真是太好了。这简直是上天对一个幸运E最大的眷顾啊。
（很快你就不这么想了。——作者吐槽。）
于是心情颇好的塞拉斯同学施施然决定，既然是打着“侦察”的名号跑出来的，那么好歹应该干点正事，至少回去以后被问起来也有的交代。
这样想着，他扭头就奔着教会的方向去了。
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一方面是因为其他Master和Servant的位置要么是难以确定（比如Rider和Caster），要么是确定了也暂时没法做什么（比如御三家），想侦察都没可能；另一方面则是由于索拉刚刚传来了消息，她放在教会附近的使魔被不知道什么人处理掉了。
这简直就是可着劲在往某位Lancer心中的天平上标着“怀疑”的那一端添加确凿的砝码。
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和裁判者，冬木教会的势力范围被划分为此次圣杯之战的中立区域，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Master和Servant踏足的。而如果一个Master在战争期间出现在这里，就只意味着两种可能：要么是自己的Servant被杀不得不退出争夺，要么就是放弃了参赛权主动退出争夺。
因此，严格说起来，对教会进行监视是不在规则允许之内的行为。但魔术师与圣职者之间的关系本就称不上和谐，出于各方面的顾虑，这种程度的小动作应该完全是在教会能够容忍的范围以内的。何况圣堂教会派遣的那位监督者，塞拉斯也曾在使魔传回的影像中见过。不论是从过往的经历还是从言谈行动上来看，那个神色间永远透着神职者特有的谦卑的年长神父都绝对不是个强硬派。
不过话说回来，魔术师之间赌上性命相互厮杀的战斗，却要由视“魔术师”的存在为异端的圣堂教会做出裁决。这实在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只不过参战的Master们似乎全部对此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甚至于，有资格争夺圣杯的七名Master中，就有一位由圣堂教会派遣的圣职者，也就是由于Servant死亡而来到教会寻求庇护的——Assassin的前Master，言峰绮礼。
魔术协会竟然能放任这么打脸的事情发生，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么几条理由：要么是组织本身的结构太过松散，就算想管也没有那个能力；要么是内部的魔术师们个个专心学术超越自我，压根懒得理会这种和自己无关的闲事；要么是太喜欢内讧，派系林立相互之间谁也不服谁，最后只好把这权力拱手让人……从肯尼斯和索拉的对话中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来看，好像每条都沾着点边？
……这组织到底得有多混乱啊。
当然，以上也仅仅是不负责任而且完全自娱自乐性质的猜想罢了。既不是魔术师又没有所谓信仰——说到底，根本就不属于也不在乎这个世界的塞拉斯表示对此完全无感。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中，他唯一在意的只有圣杯的归属。其余的，不管是采用怎样的战斗方式、怎样的裁决方式，会牵连多少无辜终结多少生命也好，能不能将‘神秘’的存在暴露于人前也好，对他来说都是无需放在心上的旁枝末节。所有的一切只是获取圣杯的手段而已。
既然已经抛弃一切、破釜沉舟来到了这个世界，塞拉斯就从没打算过要再回去。
但是不管怎么说，从索拉开始派出使魔到全军覆灭只相隔了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这仍然是一个值得深思的数据。
什么人会如此在意教会周边的情况？甚至连片刻的监视也不能容忍？其他的Servant或Master完全不可能也没必要这么做，只有一直在教会中的人才能够反应迅速地作出准确的判断……如果再考虑到言峰璃正和言峰绮礼的父子关系，这个命题就更加微妙了。
意识到了不光是言峰绮礼、就连整个教会都有可能与远坂阵营有所牵扯，再加上已经决定了“优先处理掉Archer”的方针政策，塞拉斯果断发扬了一个混乱阵营者的光荣传统——不得不说，“传统”这个词用在这儿可真是有够讽刺的——当不涉及道德原则或者宗教信仰等个人问题的时候，在这帮个人主义、自我中心的家伙眼中，所谓的“权威”、“规则”、“传统”，其约束效力可能也就相当于一张草纸。视情况没准比草纸还不如。
到了塞拉斯这里，他多少会因地制宜地考虑一下遵守规则是否对己方有利、或者至少是对大多数人公平，违反规则又需要支付多少代价、综合算下来性价比是否划得来——当然，除去以上那些参考因素，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自己的心情如何。
因此，当银发的Servant隐匿了身形，从远处遥望着坐落在新都郊外的那处肃穆庄严的宗教建筑时，实际上心里正在盘算着该怎么找到言峰绮礼，更主要的是找到之后如何实施抓捕的问题。
鉴于言峰绮礼曾经担当过专门负责处决异端的‘代行者’的履历，塞拉斯相信他的近身战斗能力肯定不会像一般的魔术师那么菜，至少也应该比自己那个只要被人近了身就完全是水货的Master能看得过眼。这样一来，想要无声无息地限制他的行动就不那么容易了——尤其在不能使用宝具、不能暴露自己Servant身份的情况下。
硬要出手的话，把握是有的，但绝对达不到百分之百。在这一点上，塞拉斯十分冷静也看得很清楚。这不是任何别的原因导致的——作为Servant实力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对付不了一个人类，哪怕是什么代行者，更别说还占据了主动出击的优势——仅仅是因为他对对方的战斗风格和性格习惯都完全不了解。正面作战自然无所谓，偷袭打闷棍的话就相当有影响了。
你计算得好好的，自以为绝对能万无一失悄无声息地把人顺走，结果人家一点都没打算反抗，只是淡定地提前把自己改造成了一旦失去意识整层楼所有警报都会一齐疯响个不停的强力报警器兼人体GPS——类似的事情他见得还少吗？！
（作：别拿麻婆和神罗的疯子科学家比啊魂淡！这有可比性吗！？）
要么大家都那么想知道别的Servant的真名呢——想要分析敌人的强弱也得建立在有东西可分析的基础上。像眼下这样，对方全部的资料加起来不满一页，还有大半是在描述生平经历和担任过的各种职务，作为应聘的简历倒是够了，作为战场上的对手那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
而若要真的不管不顾直接动手干掉的话，百分百的成功率是可以保证。但是他自己也清楚，现阶段所有的推论都仅仅是建立在主观怀疑的基础上，就这么判了人家死刑不管怎么说都太过分了，更重要的是……真把人弄死了他要上哪里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真相背后是不是有着什么阴谋，以及可能会存在的有关Archer的情报啊！
如此思来想去纠结了半天，由于自身过强的战斗力反而造成了对所有非正面战场的攻略一窍不通，习惯了不管走到哪儿都会成为战场上的人形焦点，对战术的理解运用基本停留在摧毁敌方封锁线然后冲上去直接碾压推进——简单来说就是对潜入啊绑架啊盖人沙袋啊这类活动极端不擅长的前特种兵Class 1st最终还是决定先远远地观望一下。
既然索拉的使魔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被发现，就说明这附近应该还是布置了什么措施，只不过自己暂时没发现而已。若是从这条途径入手，效果可能没有直接抓人来得那么显著，却也不失为一项更加安全可行的操作方法。
……当然，现实一次又一次地告诉着我们，作为一个幸运E，你想做什么不做什么通常不是取决于个人意愿，而要看上天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目前正被大宇宙的恶意充分眷顾着的塞拉斯就面临了这样的处境。才刚刚做出打算低调观望的决定，下一秒他就感应到了某个如同庞大的魔力结晶的存在正从教会的方向一点点接近。
毫无疑问，是Servant。而且，不论是从感受到的波动之强烈还是笔直地朝向自己所在位置而来的举动来看，对方显然对于自己的存在和目的都没有丝毫掩饰。
明明自己已经尽力遮掩气息了，虽然效果上肯定无法和拥有职阶天赋的Assassin相比，不过能这么轻易地锁定他的位置，莫非这家伙真的有气息感知一类的技能？
几秒钟后，看着已然出现在视野内的那个黄金的身影，Lancer的Servant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放弃般地解除了灵体化。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莫非这也是幸运E的后遗症？
俗话说事不过三。无论如何，这次要是再被牵着鼻子走他大概也只能自尽以谢圣杯了。
“哟。没想到竟然是你啊，Archer。”
左手毫不避讳地紧紧握着长达两米的太刀，视线刻意避开那双深红色的瞳孔，银发的少年扯动嘴角扬起虚伪的笑容，根本连表面上的和平都懒得假装。
虽然确实对这个Archer顾虑重重，但是既然对方都找上门来了，他也不可能做出任何示弱的举动。
“哼……又见面了，吾友。”
相形之下，这个连铠甲都没穿，直接一身防御为零的休闲服、双手插着口袋就溜达了过来的家伙，倒是显得异常的没有危险感和从容不迫。
“啧。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在你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这还真是令人扫兴。”
褪去了一身黄金的铠甲，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竖起的金发也改为自然地垂下，配合着英俊的面庞上略带嘲弄、却是流露出实实在在的轻松戏谑的表情，让这个总是一登场就炫目到能闪瞎狗眼的英灵比以往少了一分嚣张，多了一丝柔和的色彩。
本应俗不可耐、充满了彻头彻尾的暴发户气质的金制饰品，搭配这个举手投足都散发出理所当然的傲慢和高人一等的二逼之气的青年却没有丝毫的违和，反而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容易使人联想到冷冰冰的爬行动物的鲜红竖瞳，此时闪烁着的却是并非恶意的讥讽，丝毫看不出到方才为止其中还充斥着的冷酷和无聊。就连透着一如既往的居高临下和明确的不满的语气，比起责难也更像是对老朋友的抱怨。仔细品味的话，悄然弥漫在其间的似乎更多的是某种熟稔和调侃的味道。
“……”
说实话，在Archer刚开口的那一瞬间，塞拉斯还真的挺想挥刀直接砍上去的。但是随即他又觉得对比起对方堪称大意的放松态度，自己这么万分警惕戒备、恨不得把敌意写在脸上的行为简直就像个十足的傻瓜。
握着刀柄的手指不自在地略微动了动，意识到自己的动摇的少年迅速在心底默默地给自己洗脑。
——不行不行，要坚定信念啊塞拉斯！你忘了吗这混蛋可是自带魅惑术暗示术满级，一照面就被动摇你是想以后面对这货都要自戳双目吗！
其实，会这样想本身就表示你已经输了。枪兵童鞋，请节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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