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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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的明天
已经是凌晨了。
四周一片寂静，只偶尔传来几声有些凄厉的猫叫。
这里是日本并盛。
一间日式宅院里，一个女人在一片暖橙色灯光中睡得很熟。
她的眉头紧蹙，似乎在做什么并不美好的梦。
梦里，再没有云雀瑾言。
她叫瑾言，是中国一所普通的中学的国三毕业生。
她的成绩很不错，所有的老师都说她可以考上重点高中。
临近毕业，所有的人都说应该静下来认真复习，心无杂念地备考。
她也这样做了，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并没有心无杂念。
她喜欢一个人，那是一个很美好的日本少年。
他喜欢穿校服，白衬衫加校服外套是最常见的搭配。
他总喜欢将校服外套搭在肩上，袖子上是写着“风纪”二字的鲜红袖章。
他热爱并盛，热爱学校，厌恶群聚，决不允许人破坏并盛的风纪。
他不爱笑，俊秀的脸上总是面无表情。
他享受战斗，特别是与强者的战斗，或者说他一直在追求与强者的战斗。
每一次与强者战斗，他的脸上都会出现很愉悦的表情，战意高昂。
他喜欢说“咬杀”，总是拿着浮萍拐四处咬杀破坏风纪的人。
他是并盛中的风纪委员长，却像一个不良少年，在并盛四处收保护费。
很多人都害怕他，远远的看见他就逃开。
但是。
——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他会在自己重伤的情况下收留一只黄色的鸟儿。
他会为了它专程跑去黑曜乐园，只是为了寻回他。
他会温柔地教这只鸟儿唱歌，很有耐心，一遍一遍地重复。
当鸟儿叫着他的名字，并且说着“咬杀”的时候，他只会很柔和地看着它，用轻柔的声音开玩笑般地说它大胆，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他会跟它说话，战斗的时候让它走开。
他允许它停留在他的头上，靠着他柔软的黑发。
他会对第一次见面却没有完成帮助他战斗使命的云刺猬伸出手，露出温柔的表情。
他会在被小刺猬扎到手的时候完全不在意，只是专注地看着它。
他会抚摸从高空落下时感到害怕没有安全感的小刺猬，笑着安慰它，用很柔和的语气指引它。
他会在情人节收下不认识的小孩子的巧克力。
他会说着别扭的理由去救自己的同伴，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哪怕别人会因此误会他。
他嘴上说着“不群聚”，最后却依然会以自己强大的战力作为让同伴安心的后盾。
他看似不懂团结，可每当危难之时他却是一个人担下了沉重的担子。
所有的人都说，云雀恭弥是一个任性，爱校，骄傲，不服输，讨厌群聚，热爱风纪，热衷战斗，实力强大的人。
正因为如此，他的敌人恐惧他，他的对手欣赏他，他的同伴依赖他。
但同样的，所有的人在回想同伴间的温暖时都不会想到他，所有的人在面临危险时都第一个想起他。
你看，他就是这样一个别扭、温柔、骄傲、强大又独来独往的人。
她怎么能不喜欢他？
一直以来，她都一直关注着他，即便他们之间隔着很遥远的距离。
她看见他在黑曜战的时候遍体鳞伤。
看见他即使伤重到失去意识也用执念强撑着去维护他高傲的自尊。
她看见他在云之指环争夺战时秒杀对手的意气风发。
也看见了他在真相大白时的落寞与难堪，听见了那一句喃喃自语。
她看见他在大空战时因不堪忍受束缚用意志战胜毒药扭转了战局。
看见他用别扭的借口强撑着伤重的身体为同伴解毒。
她看见他在未来用压倒性的实力强势地救下了同伴。
也看见了他被暴走的匣兵器堵住时脸上的不甘与怒火。
你看，他就是这样的不受拘束的浮云。
她没有办法不喜欢他。
其实，她的愿望很简单。
她看见所有的人在一起打闹，而他只是安静地转身离开时会心疼，即使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所以希望有人能够在那时站在他身边。
那个人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能够陪在他身边，安安静静的，也不打扰什么就好。
她看见他倔强地不接受别人的帮助，觉得输得难堪，于是拖着受了伤的身体离开的时候会心疼。
所以希望有人能够为他细心包扎。
那个人要足够的仔细，足够的温柔，不要在那时开口，不要安慰，也不要同情。
就算是眼神的安慰和同情也不可以。
那是对他的不尊重。
她看见他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看着会很心酸。
所以希望有人能够路的尽头等待他，会在他回家时说一句“歓迎して帰ります”。
那个人要足够的耐心，足够的包容，足够的善解人意。
因为他是一个很安静、骄傲、别扭的人，明明很温柔，却总是用别扭来掩饰，用无情的话语来伪装。
他也不会照顾自己。
所以那个人要能够照顾他，不要总是穿着单薄的校服搭一件外套，天冷了要加衣。
也不要总是吃汉堡，那个东西吃多了对身体没有好处。
还有啊，他其实是一个很敏感的少年，你要小心，不要戳破他拙劣的借口，那是他高傲的自尊。
而对于她自己，只有一个很渺小，很卑微的愿望。
她希望可以看他一眼，哪怕是隔着很远，哪怕他并没有看见她，并没有看她。
如果，他能够说一句话，她想，她一定会更高兴，更激动的。就算那句话不是对她说的也没有关系，哪怕就是听他说一句“咬杀”也好啊。
更得寸进尺一些的话，她希望他能够笑一笑，就算不是对她，就算是在战斗中的那种带着血腥味的笑容，她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很好。
你看，就是这样卑微的愿望。
可是啊，就连这样卑微的愿望也没有办法实现。
他们之间横亘着一个海洋的距离，不远，可是她怎么也过不去。
她永远也到不了他的城。
她没有办法亲眼看见他，没有办法听他说话，就算是和他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他也在呼吸的空气也不可以。
她只是一个旁观者，连他生命里的过客也说不上的旁观者。只能旁观，不能参与，没有他的过去，抓不住他的现在，也到不了他的未来。
所以，她希望有人能够代替她，有人能够照顾他，有人能够圆她不能圆的梦。
她总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总是希望他能够过得更好。
她希望，他也能有一个家。
——一个永远有人在等待他回去的家。
每晚睡前，她都会对自己说，希望今晚能够梦见他。
可是几乎每一次他都不来。
就算好不容易梦到了，他也只是留给她一个模糊的背影，一言不发。
她努力地想要靠近，想要看一看他。
可是他总是那样遥远。
他走得好快，她怎样都追不上。
最后依然是背影，那个孤单而又强大的背影。
呐，云雀恭弥，你看，我是如此的喜欢你。
——即使你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
女人猛然睁开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静静地流淌。
她坐起身来，举目四望，却只有昏黄的灯光。
一个人也没有。
那一瞬间，巨大的惶恐铺天盖地。
她终于忍不住，蜷起腿，拥着被子，脸埋在被子里，小声地啜泣。
渐渐的，声音开始变大，眼泪汹涌不止。
失声痛哭。
——我喜欢你，很喜欢，可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想起了今天是中国的七夕，是属于情人们的节日。
“恭弥……”
“七夕…七夕快乐……”
“……嗯。”
感觉到有声音从身侧传来，她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只看见一个模糊的黑色剪影。
有着熟悉的轮廓。
她一下子扑进了那个人的怀里，死死地抱住。
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着，那些不安…害怕…不真实在这时都被他怀抱的温暖所驱散，她开始慢慢地平静下来，啜泣声也终于变小。
是熟悉的属于他的温暖。
她无法想象像梦里一样的无法触碰他，无法看见他的世界，更加无法接受。
——那些没有你的明天，我要怎样才能度过？
幸好。
幸好，你还在这里。
“……ありがとう，Kyoya。”
——还在我身边。
FIN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