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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钢铁年代(二) ...

  •   其实呓常常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和高中生的暑假一样。
      时间过得飞快。快到自己都无法赶上它的速度了。结果灵魂就落后了时间一大截。等到意识过来睁眼一看——我靠。整个世界都变了样。
      ……………………………………………………………………………………
      事情发生在呓给生日日期最靠后的银时(10月10日)送去生日祝福之后的一个月后。
      呓像往常一样跪坐在橱柜旁叠衣服,而松阳则刚刚收到(一大摞)旧友的来信。
      吉田松阳的信箱向来比松下村塾的门庭要热闹几百倍。全国各地的文人、武人、志士都冲着他的名声如饥似渴(……)地与之交流。
      松阳非常重视与外界人士的交流,无论是谁的信,他都会认真的阅读并回复,为此常常熬夜到天亮。呓表示她已经习惯看到被淹没在信封海洋中痛苦却快乐的某抖M思想家了。
      然而这一次,当松阳刺啦一声撕开某个信封的刹那,呓的眼皮猛的随之一跳,紧接着手中正整理着的衣带忽然啪嗒一声莫名断裂——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
      还不等她缓过神来,身后书桌旁的松阳读完信件,持信的右手狠狠一颤,他啪的一声将那封信重重拍到桌上,然后猛的站起,退后了两步,不敢置信地盯着桌上的信,瞪大了眼睛。
      “松阳,怎么了?”呓搁下手里的衣服跑过去扶住他的肩膀,惊讶地发现他的双肩在猛烈地颤抖。
      “怎么会这样……”松阳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吐出了这么一个词,身躯晃动了一下,忽然感到胸闷得要命,于是猛地埋下头捶胸闷声咳嗽起来。
      “等下……松阳?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呓听见松阳的咳嗽,便将注意力从信件上转到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肩膀惊声问。
      “没、没事,咳咳……咳,只是一口气……咳,没喘过来……咳咳!咳咳!”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他很快就咳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只得把头靠在呓的肩膀上才勉强站立。
      “你这不对劲啊——走,跟我去医馆!”呓知道松阳最近为了土佐藩藩主更替的问题已经连续通宵了好几夜,身体恐怕早就吃不消了,绝对不是什么喘不过气的问题。
      “不用……咳咳咳咳!”松阳用尽全力挣开呓的手,然而双腿一软就扑通一下跌坐到地上。却仍然拼命朝书桌爬过去,伸手拿起桌上笔——“林先生的来信……我必须……”
      “这种时候还管什么信!”呓看着他发青的脸色,气得浑身直抖,不由分说地上前夺过他手上的笔纸,拉着他的胳膊厉声说,“不许写!——你立刻跟我去医馆看病!”
      “我……咳咳咳咳!”松阳皱着眉抬起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刚刚开口,忽然胸口一阵刺痛,一股腥甜涌上咽喉!他再次俯下身去捂着嘴一阵猛咳,噗的一声,咳出浓稠到发黑的血,从他白皙的指间溢出来,啪嗒啪嗒地滴了一地——
      “松阳!”呓看着那一地的鲜血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吉田松阳听见头顶上的呓惊恐地大叫了一声,然后两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安政元年。在吉田松阳人生中最黑暗的末日来临前夕,他却积劳成疾,不支病倒。
      ………………
      …………
      ……
      从混乱沉重的梦境中醒来时,松阳嗅到空气中充盈着熟悉好闻的青草芳香。疲倦地睁开眼睛,便看见明媚的阳光从开着的窗外洒到自己的书桌上——他的大脑登时一跳,立刻想到自己还有没完成的工作放在桌子上等着自己——于是慌忙运动着沉重酸痛的四肢想要从被子里爬出去——
      “你——想——去——哪?!”
      “呃……”刚刚扭过头,呓愤怒的脸就忽然映入眼帘。松阳心头一惊,赶紧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哈、哈哈,小呓你怎么在这里……”
      “少跟我打哈哈!”呓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板着脸,伸手一把拍在松阳的脸上,把他生生按回枕头上,严厉地说,“你哪儿也别想去,这个星期都给我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小呓,别闹了。”松阳也不甘示弱,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江户发生了大事,我现在没有时间休息——拜托了,就一封信——我必须给林先生回这一封信!”
      “……很重要吗?”埋头沉默片刻,呓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诶?”
      “这种事情很重要吗?比你的健康还重要吗?”
      “……是的。”松阳毫不犹豫地说,“比我区区一人的性命重要太多了。”
      “但是对我来说不重要!”一直低着头的呓忽然猛的向前一扑,抱着松阳的胳膊将他重新按回床上。
      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带着啜泣的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
      “对我来说,日本的未来怎么样都好,我……”
      ——好可怕……看着晕厥的松阳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的样子……好可怕……
      “我在乎的……只有你而已。”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已经受够了……我已经受够生离死别了!所以,求求你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求求你……不要死……”
      即使是松阳,都几乎没有见过呓的眼泪。
      所以此时,看着她扑在自己胸口失声痛哭的模样,松阳竟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小呓……我……”他张开手,忽然犹豫着不敢拥住她颤抖的双肩,“对不起……”
      泪水无法收住,就好像心中的堤坝垮塌了一样,想把所有的情绪都哭出来——真的真的,已经无法再忍耐了。
      “求求你……”带着浓重的哭腔,呓双臂收紧,紧紧抱着松阳的身子,生怕他会忽然溜走一般,“好好休息一下,好吗?有什么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做——不要再这么勉强自己的身体了。”
      “……”松阳看了看书桌上的书信,又低头看了看泣不成声的呓,抿起嘴唇犹豫了好几秒,终于还是叹息着将手臂环上了她的肩膀,低声承诺,“好,我听你的……”
      “乖!真听话!”
      然而松阳话音未落,呓忽然跟腰上装了弹簧似的刷的一下从他的怀里挺起身——白净的脸庞上,哪有一丝泪痕的影子?
      “小呓……你……”松阳的手还保持着环抱着她肩膀的姿势,咔擦一声石化在原地。
      “干嘛?”呓无辜地冲他眨巴了两下眼睛,茫然地歪了歪脑袋。
      “……不,没什么……”松阳嘴角抽搐了两下,最终还是放弃了吐槽——你开玩笑啊你!银魂播出至今唯一(?)一个没有被恶搞的正经人物怎么可能有捧硍这种掉价的设定呢!
      总而言之,成功把松阳骗上床的吉田呓心情愉快地离开了房间。(哪里有点不对?)
      屋檐下的温婷丝(假发来信时给她的洗衣机取的爱称)发出美妙的嘀嘀声。于是便拿了篮子就准备去晒衣服了。
      从篮子里取出一件村塾里孩子穿的白色小袍子,呓熟练地抓着衣领在空中用力抖了两下将衣服上的褶皱抖平,然后抬起手臂将衣服套到衣架上去——
      忽然,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她身后猛的袭来!——那是她所熟悉的,只有通过无数次孤注一掷的对决才能培养出来的——杀气!
      呓眼神一凌,腰肢灵巧的一转,手中白色的袍子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弧度,然后柔韧地卷上了从她身后袭来的男人的脖颈——啪!呓双手抓住袍角用力一拧——那人连叫都来不及叫就被她放倒在地,痛苦地抓着脖子挣扎着。
      “唔咳……呓、呓小姐……是……是我啊……”
      “咦!”身手利落地完成了一连串动作后,呓才来得及定睛一看——被她制服在身下狼狈地挣扎着的男人,那一头银白的天然卷短发差点闪瞎了她的眼,“银时?!”
      “松、松手啦!”
      “哦哦,抱歉。”呓赶忙将紧紧缠在他脖子上的袍子接下来。
      后者则如同捡回一条命的死狗般趴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拼命呼吸新鲜空气。
      “啊啊……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捂着被勒红的脖子银时心有余悸地感慨。
      “那是因为你作为一个武士实在是太松懈了,银时哟!”不远处的樱花树下,一个正直的声音一板一眼地说,“这么多年来的修炼全都白费了么!”
      “吵死了呐,假发。”银时漫不经心地挖了挖耳屎。
      “不是假发是桂!”
      “噗。”
      听着久违的熟悉对白,站在一旁的呓忍不住轻笑出声。她屈起手指抵着嘴唇笑了笑,然后对站在远处的桂说,“快点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们——”
      你们……都长大了啊。
      都说男孩子发育得比较晚,身高到了20岁之后也会继续长。然而眼前两个少年的身形俨然已经是高大精壮的武士了。
      两人都风尘仆仆地穿着相同款式的羽织,应该是武馆的人提供的吧。桂穿着深蓝色的上衣和同色的长垮,一头长发松松地扎着一束搭在肩膀上。
      而银时却穿着一身很仙的白衣白裤,陪着银色的卷发本应该很滑稽,但黑色的长靴深色的羽织却将那夸张的白色冲淡了些,看起来非常舒服。
      最重要的,是两人腰间别着的长短两把钢刀。在走路时还会发出威风凛凛的铿锵撞击声,仿佛是在代替主人迫不及待地向所有人宣布——我们长大了。
      已然成熟了的脸庞上依旧带着些少年的青涩神情。然而两人仰着婴儿肥的包子脸抓着自己的衣角求点心的模样,简直就像发生在昨天……
      呓抬起手,拍了拍两人变得宽阔了的肩膀,微笑着柔声说:“欢迎回来。”
      两人闻言愣了片刻,忽然鼻头一酸,再也无法忍住眼眶的火辣,他们一起上前一步,俯下身子将头埋到呓显得瘦削起来了的肩膀上,用颤抖的声音哽咽道:“我……我们回来了!”

      …………………………………………………………………………………………………………

      “什么?!松阳老师生病了!”
      才刚刚放下行李的两人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跟屁股上着火了一样朝松阳的房间冲了进去。
      完全不顾呓在后面喊“不要现在过去他还在休息!”便刷拉的一下,猛地拉开了纸门。
      待呓赶到松阳的房间,两个少年已经跪坐在老师的病床前狼狈地哭了一团。
      她在门口愣了片刻,然后了然微笑,缓缓地合上了纸门。将好奇地从教室赶过来的几个学生赶回教室,便重新回到了院子里继续晒衣服。
      冬季的阳光非常珍贵。她要抓紧时间把受潮的棉被和衣服都拿出来晒晒才行。
      然而没想到才刚刚拿起一件衣服,天色就忽然暗了下去——厚重的乌云带着遮天蔽日的气势瞬间涌来,不一会便刮起了阵阵寒风,一副快要下大雨的势头。
      ——有没有搞错啊,现在可是冬天!
      她看着这如同夏季暴雨般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一时感到脑子有些发懵。
      一天前寄来的“林先生”的信,断裂的衣带,病倒的松阳,没给个消息就突然赶回来的银时和桂……以及这样诡异的天气。
      反常的一切汇聚在一起,让呓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她猛地回过头去看向松阳的房间——纸门里已经听不见两个少年的啜泣声。师徒三人不知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呓忽然意识到——有不得了的大事要在日本发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钢铁年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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