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触不到的少女》松下有鹤

2、触不到的少女02

　　“唉？心愿？”乍一听到这句话小空愣住，歪着头，手指戳着脸颊，然后问道，“小空有什么心愿呢？”

　　手冢：“……”我怎么会知道！

　　“小空的心愿小空的心愿……”小空嘟哝了一会儿，最后状似无奈道，“小空也不知道。”

　　手冢忽然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是最蠢的，相信不二的话的他更是蠢到不能再蠢，于是他深呼吸了几下，重新回到了书桌，拿起一本看了许久的诗集，似已经全身心沉浸在了书中。

　　见识过他发怒斥责的威力，小空也不敢吵他，百无聊赖的待在房间中，一会儿扒拉着椅子，一会儿趴在桌子上叹气，一会儿又小心在手冢身后张望，岂不知这一切都被手冢眼角的余光看在了眼里，只是一声不吭。

　　其实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一个传说中的幽灵在你的房间里，她不如故事中恐怖可怕，反而就像他所知道的平常生活中的女孩，只有他一个人看到。这种感觉纵使稳重如手冢也觉得很是奇妙，因此在不时注意着她的动作。

　　大概是觉得待在小房间里实在无聊了，小空偷偷瞥了眼手冢，见他还是目不斜视对着书本，便悄悄转动门把手，十分小心地带上门踮着脚尖走了出去。

　　既然不二看不到她，那么母亲他们…应该也看不到吧。手冢思考这个问题。

　　又盯了一会儿书，手冢终于忍不住将书放下，打开门走下楼去。

　　手冢彩菜正在厨房忙着，见他下来很开心道：“啊，国光，我给你倒了一杯热橙汁，正要给你拿上去，就在桌子上。”

　　她手一指桌子，“啊咧？原来国光已经下来过了吗？”

　　杯中早已空空，手冢嘴角不易擦觉抽动了一下，“啊，是。”

　　小空抱着空的玻璃杯颇为不好意思地朝手冢笑，他再怎么也说不出斥责的话。

　　“啊诺…”小空挪到了他身边，将玻璃杯举起，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心翼翼道，“需要我帮你再倒一杯吗？”

　　手冢摇头，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时刻盯着这个幽灵才行，不然家人很可能被她吓到。

　　小空见状也乖乖坐上了旁边的小沙发。电视上正在播的是一则新闻，某科学家刚刚证明了某理论不同的空间的确是存在的云云…小空看一眼电视，再偷偷瞄一眼手冢，看一眼电视，再偷偷瞄一眼手冢……

　　“……”

　　将遥控器扔给她，手冢道：“换自己想看的。”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揉了揉额头。他知道自己不苟言笑的面容和形象气质很容易让人特别是这种小女生畏惧，虽然一再告诉自己这个是一个幽灵，但是看到她小动物般谨慎小心的样子怎么就觉得……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消失，这种日子会持续多久。手冢觉得，仅这么一会儿就已经让他颇为心烦了。

　　感觉到自己衣角被拉扯，他睁眼望去，正是小空不掩兴奋的双眸。

　　小手指向了电视，“那个，那个。”

　　电视上正在播的是一则游乐场的广告，现在正在介绍它其中据说是全日本最高的摩天轮。

　　一时没反应过来，手冢还一脸问号，待问出口时才听到小空道：“我想去坐那个摩天轮，带我去好不好，好不好？”

　　说完又是那样小鹿般期盼的湿漉漉的双眸。

　　“不行。”手冢果断拒绝。

　　小空想了想，道：“可是，我觉得这个就是我的心愿啊。”

　　“……”

　　“确定？”

　　“嗯！确定。”小空很用力地点了下头，生怕对方不相信自己。

　　那家游乐场离手冢家的距离不近不远，一个小时的车距，仅是坐躺摩天轮，来去并不用花费多少时间。权衡一下，手冢终于应允，得到的是小空兴奋地一蹦三尺高。

　　下午是手冢固定的网球训练时间，因此在训练过后的傍晚，两人才从家中出发。

　　在玄关处不紧不慢地穿着鞋，手冢完全无视小空脸上迫不及待的表情，眼角瞥到她耐不住走来走去的身影时，手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刚刚的一瞬间她似乎…透明了许多？

　　幽灵本来就是透明的，他并未想太多。站起身来看了眼手表，正好指向18：00，那么在晚上九点之前应该是能够赶回来的。

　　冬天的傍晚和夜晚已经相差无几，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两人到达游乐场时，周围已是灯火通明。游乐场内大部分是家长带着孩子，或者是一对对经过的情侣，像手冢这样独自一人来到这里的确是少数，不过好在是晚上，并没有多少人注意他。

　　“几张票？”售票员习惯性问道。

　　“两张。”

　　“？”售票员望了眼他身旁，刚要撕下两张，手冢这才反应过来，忙改口道，“不，一张就够了。”

　　待手冢拿着票走远了售票员大妈才在那嘀咕道，哎呀这小伙子不会是失恋了所以一个人来坐摩天轮吧…

　　“哇，好高啊。”小空仰望着摩天轮，感慨道，呼出的气在空气中成了团团白雾，手冢这才注意到这么冷的天她穿的还十分单薄，但她的脸色一直都很白，所以也看不出她到底冷不冷。

　　不过…幽灵应该是不会怕冷的吧。

　　抱着“坐过摩天轮后她就会消失了”的心情，手冢的心情好了许多，说话时也不再如之前一般生硬，也许是感觉到了他的改变，小空明显活泼了许多。

　　“小光小光小光，摩天轮还要过会儿再开，我现在先去坐木马好不好？”

　　小光…手冢默，点头。

　　于是他站在旋转木马外看着小空开心坐在上面，现在的时间木马上坐的大部分都是情侣，在其他人眼中手冢则是形单影只，惆怅悲伤，好不可怜。

　　待到摩天轮终于开动的时间，两人急匆匆赶去，正好赶上了最后一个座舱。

　　“嘿，来得及时啊！”工作员大叔一拍手冢的肩，“快进去吧。”

　　手冢点头，刚进入座舱门就关上了，身边小空拍拍胸，“啊好险，差点就进不来了。”

　　进去之后手冢直接坐了下去，他本来就对这夜景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了完成她的心愿而已。

　　摩天轮升到半空中时，小空情不自禁贴上了座舱的玻璃窗，透明的玻璃将她满是笑容的脸映照在其中，有种不真实的美感。在夜晚从高处俯瞰的城市明显与白天不同，这是手冢也很少看到的美丽。

　　也许是看到激动处，小空想要拉过手冢指某处给他看，然而

　　…………

　　“厄…不好意思，我忘了。”看到自己的手直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小空摸着头不好意思地笑。

　　手冢摇头，应她要求站起身来，绚丽的灯光正好照到两人身上，使得他们俯瞰的整座城市建筑更加美轮美奂，小空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并写到“小空到此一游”，然后朝手冢一笑。

　　3,2,1.心中默默倒数着登上摩天轮顶的时间，那时候这个幽灵女孩就该因为心愿达成消失了。

　　手冢闭上眼睛，再睁开。

　　……………
　　……………
　　……………

　　“…为什么还在？”

　　“我也不知道啊。”小空颇为无辜道，眨了眨眼睛，“可能…这个不是真正的心愿？”

　　“……”

　　一小时后，手冢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下车，附带没有消失的幽灵小空一只。

　　手冢沉默地走在前面，小空小跑跟着他，偶尔抬头看看他面无表情的侧脸，又飞快低下头。

　　“小光~你在生气吗？”小空歪着头看手冢，似乎很是疑惑。

　　“没有。”

　　“啊，对了！”小空突然站在了经过的一家商店门口不动了，见状，手冢也停了下来。

　　只见小空眼冒红心，看着商店里面展示的一个游戏光盘道：“小空好想玩，很想玩。”

　　“不行。”

　　“可是…说不定这就是小空的心愿呢。”很是遗憾的语气。

　　手冢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的心愿，这么随便吗？”虽然很想用‘廉价’这个词，但他斟酌了一番，还是换了个较缓和的词语。

　　“哎？”小空一愣，“没有随便啊。因为…小空刚开始的确非常想坐摩天轮，而现在，非常非常想玩这个游戏，所谓心愿的…不就是心底非常想做的事情吗？”

　　女孩歪头问出了这番话，让手冢不禁想起了曾看过的《苏菲的世界》中的一段话。

　　“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如果我们问某一个正生活在饥饿边缘的人，他的答案一定是‘食物’。如果我们问一个快要冻死的人，答案一定是‘温暖’。如果我们拿同样的问题问一个寂寞孤独的人，那答案可能是‘他人的陪伴’了。“

　　想到这，他觉得有些气馁又有些好笑，他如此严肃认真对待的心愿，而在女孩看来，居然只是个最想要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