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等待的女人得不到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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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家族的晚宴果然盛大。
香槟塔稳稳地立在桌上，食物的摆盘也极其漂亮，从门口望去整张餐桌上都像是摆着一系列的艺术品。餐桌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冰雕，样式即是维多利家族的族徽。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边的乐团演奏着悠扬的乐章。
空气里全是优等化妆品的味道，其中夹杂着各式各样不同的香水气味。先生们都穿着笔挺的西装，一只手臂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伴挽住。这些女人们都一袭华美的礼服，跟宴会大厅如此华丽的布置极为应景。这些人看样子都是日本赫赫有名的财团董事长或是拥有一方势力的霸主，既是参加了这次晚宴，想必和地下势力大有关系。
大概是有人预先通知的缘故，可妮莉亚刚进了大厅就受到热情的接待。她今天的装束无法隐藏那两把短刀，放在手袋里也不方便拿取，所以只能依靠手枪来解决他。莉亚的枪法并不好，唯一的方式就是近身谋杀，好在侍者很快就将她领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先生面前，看他的神态和装束，应该就是维多利的二当家。
“能有幸邀请到彭格列，这里也算是蓬荜生辉了。”男人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只是没想到，可妮莉亚小姐如此年轻。”
“维多利先生说笑了。”莉亚露出笑容，“彭格列和维多利家族是同盟，哪有不参加的道理？我也很荣幸能代表彭格列出席这次宴会。”
男人听见“同盟”二字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今天倒是听闻一件趣事，”他将手上的酒杯放下，“彭格列的下任首领帮助黑手党之岛脱离一场恶战。看来尊敬的十代目也在日本？”
“维多利先生的消息真是灵通。九代目的确有理想的接任者，但他老人家健康状况良好，并没有正式决定。”少女的口气有些嘲讽，“我想，彭格列的接任仪式，是一定会邀请您的。”
随意交谈了几句，可妮莉亚就走到离二当家不远的角落准备行动。正当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身影。仍旧是白衬衫，外套披在肩上却不会掉下来，手上握着锃亮的浮萍拐。
人们对这个少年的出现很是惊奇，见他手上拿着武器又慌乱起来。少年将这群人扫视一圈，强大的气场使宴客厅骤然噤声。莉亚瞧见他干脆利落地咬杀了上前拦住他的守卫，随即将视线放在位于核心位置的维多利身上。
“并盛王者果然不同凡响，”那人颤抖着嗓音介绍，“这位是云雀恭弥……”
没等他说完，少年就把他击倒在地。整个宴会场地顿时乱作一团，不多久就空得只剩下立在原地的可妮莉亚和云雀恭弥。那个着装华丽的少女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竟就那么突然地有些紧张了起来。
“作为风纪委员却在这里群聚，”少年语气冷冽，“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所以我是在惩恶扬善啊。”莉亚故作镇定，将手枪拿出来，“或者委员长帮我杀了他？”
“做梦。”少年瞥了眼她手里的武器，转身走向门外。
可妮莉亚这才平复了心情。地上躺着的维多利二当家颤颤巍巍地想爬起来逃走，却因为身上的伤口不能行动。莉亚一边走近他一边拿着枪瞄准，“我是真心邀请维多利家族参加彭格列的接任仪式，”扣下扳机，“很遗憾，你无法出席。”
很长时间没有穿过高跟鞋使得莉亚很不习惯，偏偏云雀恭弥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她只得提着裙子快步追上他。
“云雀恭弥，”莉亚伸手想去抓他的手臂，得到少年反射性地回击，“我现在可没有拿双刀，这身衣服也不方便行动，你动手的话我就真没命了。”
走在前方的少年被抓住胳膊后杀气飙升，听见少女的话还是硬生生地停住了正要攻击的动作，“明天等着被咬杀吧，你。”
少女立即笑了出来，似乎认准了云雀不会再动手，得寸进尺地开口央求：“把你的衣服借我好不好？”她扶着少年的手臂抬起头看他，“冷。”
此时正是初夏时节，吹来的都是热风，即使晚上会降温也不会感到冷。可妮莉亚显然是在想方设法地占便宜。她的确是认为有些事只有对方心甘情愿才有意义，不代表她就要一直什么都不做地等下去。她喜欢他，这是明知道会受伤也不能逃避的事。就算有时候被对方一脸凶狠地冷眼相对，也还是会有种莫名的安心。习惯这种事很微妙，形成很难，戒掉更难，有些事既然做了就不会轻易停下来，有些情感既然加注了，自然也不会随意地抹杀。
莉亚从五岁起就进入巴利安，她在黑手党的世界生活了十年。那里的人比正常世界的人敏感很多，爱与恨往往只在一刹那间就相互颠倒。她见惯了黑手党里脆弱的感情，不管是成功或是失败，这些经历通通指向一句话，可妮莉亚很久之前就将这句话铭刻在心里。
——等待的女人注定得不到幸福。
云雀恭弥当然看出了莉亚的心思，但他也知道若是拒绝，这个女人一定会纠缠到底。他突然有些后悔去那个宴会现场。转头看向抓着他不放的女人，她眼也不眨地盯着他，面色有些苍白，眉头也微微皱着，真有几分受冻的样子。
少年这样想着，还是把披在肩上的外套扔给了莉亚。她看他取外套取得如此自然，这才发现这件外套里当真没有别针和暗袖[…]。莉亚把衣服套在身上，暖烘烘的气体一下子就包围了她。她心中窃喜，眼里开始闪动着星星碎碎的光芒，进而开心地弯了起来，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少女微微低下头，抓着少年胳膊的手又紧了几分。
慢悠悠地跟在云雀身边走到了家门口，莉亚有些懊恼地脱下外套还给他。热气使得她的背上出了一层薄汗，她极其怕热，但一路上始终不想脱下来。现在裸露的皮肤接触到了空气便一下子凉爽了很多。云雀恭弥接过外套转身就走，莉亚这才走进家门。刚刚的那段路途虽然沉默，可妮莉亚却极为满足。还没有穿习惯的高跟鞋让她的脚生疼，可她还是坚持着走了回去——她原本是想给在日本的迪诺打电话的。所以莉亚的脸色才会那么苍白，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苦了。
然而少女从来没有想到，在不久之后，在她阴差阳错参加的那场婚宴上，今夜让她感受到的所有的温暖，都只化成了无尽的苍凉。
***
整整一个周的时间，可妮莉亚除了跟在云雀身边就是观察沢田纲吉那边的情况。结果除了彻底见识到废柴的无限可能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莉亚在这些天内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那个沢田纲吉，真的是用生命在吐槽……
她每天拿【瑞拉】的身份骚扰云雀玩得不亦乐乎，偏偏对方只能查到是国外的号码，机主也完全查不出来，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从一年半前开始的短信似乎让对方早已习惯，即使仍旧没有什么交流，但总算是不会回复什么“咬杀”之类的话，只是简单的“嗯”或者“知道了”就能轻易左右她的情绪。
这天晚上莉亚少女刚刚发去了“晚安”准备睡觉，刚要入梦，迷迷糊糊中听到电话铃响，接通后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看清楚名字之后吓得她翻身而起。
——云雀恭弥？！
可妮莉亚爬起身收拾好着装，双刀都没拿就奔向了并中的接待室。屋子里一片漆黑，她开了灯才发现倚坐在沙发上的黑发少年显得异常纤细单薄，见到有人来也没有反应，看来已经睡过去了。既然如此，就说明那通电话可能是意外拨出去的。莉亚正要离开，却马上想到了不太正常的地方。
——咦……咦？！他手机在桌子上怎么会不小心把号码拨出去！
少女伸手去扶沙发上的少年，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温度很高，这个发现让可妮莉亚顿时不知所措——让她杀人可以，照顾伤病这种事一向是路斯姐的爱好啊……
幸好她还记得医院的电话——天天跟着并盛之神后面替天行道顺带收尸，她对数字再不敏感也背得滚瓜烂熟了。救护车一见病人是并中的委员长，立刻安排了最好的病房，怀春的女护士们前呼后拥地争着在大半夜帮云雀换毛巾，就差代替可妮莉亚守在这个帅气又多金的少年面前。莉亚少女看着这堆恨不得扑上去的人只想撇嘴，偏偏她完全不懂怎样照顾别人，巴利安里不管是干部还是基层队员，得病了都不会说出去的。
云雀恭弥大概只是收到短信的时候按了拨出键，这才使得莉亚知道他的病情。想到这里，可妮莉亚才反应过来。
——云雀恭弥拨出去的，是【瑞拉】的号码。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等待的女人得不到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