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雀哥请躺好》枝花

5、向世界观鞠躬。

　　“至于目标……攻略云雀恭弥。”
　　至此，沢田纲吉——这个在半年前听说并接受自己是黑手党下任首领这个事实的少年，深深地为自己的世界观鞠了一躬。他发现自从Reborn、狱寺隼人、风太、碧洋琪和蓝波等等等等人做出了一系列超日常的事情后，现在的自己已经习惯在见到奇怪的东西后吐槽然后迅速平静下来了。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世界观可以包容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物并且仍然坚强地存活在他的心里。就像现在，当他听见周围同学说转学生少女一大早就和云雀前辈打起来并且没有被咬杀得无法站立之后，阿纲还是淡定地接受了。
　　——接受毛啊！意大利来的人都不是好货！都不是！你们这群破坏世界观的人都快点给我退散！存在在如此日常的并盛真的大丈夫吗！！！
　　至于“云雀恭弥不敌转学生”的这个事实，原谅他，他已经把这件事抛到太平洋去了。
　　因为才开学的关系，学校的课程并不繁忙，连作业也少得让人欣慰。等到转学生风波终于过去，一天的校园生活终于结束的时候，阿纲第一次为家里勉强正常的景象期待起来。然而当他回到家中，看见今天的转学生和妈妈他们一起其乐融融地喝茶时，阿纲仿佛看到自己的世界观掉在了地上，然后被这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可妮莉亚狠狠踩碎。
　　“妈妈怎么会和可妮莉亚同学一起……”沢田纲吉放下书包问道。
　　“作为同学前来拜访，阿姨听说我刚刚从意大利来并盛，所以告诉我可以随时来沢田君家里玩。”莉亚少女拿起杯子抿了抿茶。
　　“没错哟阿纲~所以要和莉亚酱好好相处啊~”沢田奈奈笑得灿烂。
　　——所以说为什么只是刚认识的普通同学就要来家里拜访啊！
　　阿纲揉揉太阳穴，拉着Reborn和可妮莉亚冲上楼。
　　“来自意大利的话，诶Reborn……”少年进屋关上门，然后看向一身西装的小婴儿。
　　“嗯，‘二刀流’可妮莉亚可是很响亮的名号。”稚气的声音响起，“Ciao~”
　　“阿尔克巴雷诺的Reborn名号也不小。”可妮莉亚微笑。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Reborn擦了擦列恩变成的枪。
　　“当然没什么。”考察十代首领的资格而已。
　　“考察？那个人到底什么打算。”
　　“……”差点忘了你还有读心术。
　　“哼。可妮莉亚，听说那个人已经被九代目放出来了？”
　　“……”你的名字是小灵通吗？信号线在哪里？
　　“你最好告诉我，”Reborn语气已经变冷，“他到底什么打算？”
　　“……”我不参与，阿尔克巴雷诺，不要触及我的底线。
　　“……算了，最后一点，”小婴儿放弃了询问，拿起枪指着面色不善的少女，眼神犀利，“再因为懒得说话让我用读心术就毙了你哟！”
　　“喂Reborn，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棕色头发的少年抽嘴角。
　　可妮莉亚这才仔细观察起沢田纲吉。少年的头发是柔软而温暖的棕色，瞳孔也是如太阳般的暖黄色，跟自家BOSS嚣张阴冷的暗红色眸子截然不同。看起来很纤细的少年模样也和BOSS历经百战的成熟形成很鲜明的对比。从在学校一天的相处来看，跟银发的狱寺隼人和爱打棒球的山本武关系密切，看得出是很重视友情和同伴的人。而BOSS虽然嘴上不说，但也很重视巴利安的干部，这七位高层早在多年前就是互相信赖的同伴了。
　　这么说来，XANXUS理所应当地占了上风，无论是经历还是人脉。不过可妮莉亚却发现，这个温和的少年与九代目的性格极其相似，他们都善良得不像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更别提是首领的位置。在黑手党的世界里，不够残忍和冷漠的人，都活不下去的。
　　就像初代，明明是以正义的名义创建了彭格列，却最终被雾守逼退了首领之位。他的温柔和正义不适合已经与利益有所纠葛的黑手党彭格列，接替他的人就是以狠戾著称的二世。
　　沢田纲吉和XANXUS的对立就如同初代与二世，可妮莉亚不止一次地这样认为。所以她坚信，不管这个少年今后会成长成什么样子，他终究不能像BOSS一样自在地生活在黑手党的世界。那个世界的人即使畏惧他、崇拜他、遵从他，但都不会像接纳BOSS一样接纳他。
　　因为成长的环境不同，因为承受的险恶不同，因为他们终究会无法忍受，没有经历过生与死、没有经历过爱与恨，甚至没有受过一次那些黑手党们习以为常的伤痛——这样的一个少年，坐上百年来将这些常人难以忍受的苦难转化成司空见惯的王座。

　　***

　　从沢田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温柔的沢田奈奈担心可妮莉亚在路上有什么危险，于是询问她要不要留宿，后来还是被少女拒绝。莉亚少女不得不承认沢田家光有一个好妻子，奈奈的包容力和不拘小节将整个沢田家都支撑了起来。
　　莉亚没有忘记她来日本是为了云雀恭弥，但是那个人的孤高让她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即使可妮莉亚能从旁了解那么多人，但初涉爱情的她仍旧不能明白云雀的想法。她只知道，可妮莉亚喜欢云雀恭弥，所以以后每件事她都会先考虑那个人的感受，她可以为那个人放弃巴利安以外的任何东西，这是她的喜欢。
　　然后她想起那个少年。那是个无比自信和高傲的人，可妮莉亚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就知道。她喜欢这个张扬而不可一世的男人，那种君临天下的气概让她无法抵挡。莉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云雀喜欢的类型，但她清楚，她会成为云雀恭弥所喜欢的。

　　第二天上课的情景和第一天相似，只是她已经从其他风纪委员那里了解了云雀的喜好。于是这个从未接受过正常教育的少女果断翘课跑去买了比目鱼的寿司然后欢快地走向了天台。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正在睡觉的少年，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随即少年注意到来人，提起拐子就冲了上去。
　　“逃课者，咬杀。”云雀恭弥下手毫不留情。
　　“并中的秩序不允许群聚。”可妮莉亚一手提着袋子躲闪。
　　“我就是并中的秩序。”他挑眉，眼中的战意更浓。
　　莉亚却不愿再打斗，转而干脆利落地跳到房顶上：“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这样相处，”她歪头，“你喜欢的是会打架的女人？”
　　“哦？”云雀停下手，“你想怎样？”
　　“不如……”可妮莉亚提了提手中的袋子，“一起吃饭怎么样？”
　　“滚回去上课，下午去风纪委报到。”云雀转过身背对着少女，“还有，东西留下。”

　　等到风纪委终于散会的时候，可妮莉亚才彻底明白了这个组织存在的意义。确切地来说，没有组织比风纪委员会存在的意义更简洁明了通俗易懂了。连巴利安品质都要用“高速度高质量绝不失败”这句除了标点符号还有十个字的话来概括，风纪委竟然只有“维护并盛和谐”！
　　能告诉她为什么“维护并盛和谐”的必备项目是收保护费吗……
　　由于今天是金曜日，所以学校很早就放学了，散会之后可妮莉亚虽然很想继续跟着云雀，但迫于晚上的任务需要消耗体力还是打算去沢田家吃晚餐。这个决定的后果就是，当阿纲带着狱寺和山本回家开门看到屋内情景的下一秒，他站在原地迅速关上了门。
　　——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转学生正在门口摆两盘有毒披萨什么的我才看不见呢哈哈哈！
　　即使这样想着，阿纲还是在心里为自己的世界观鞠躬后才打开了门。此时莉亚少女已经走进了客厅，狱寺在见到那两盘披萨后表情就很微妙，倒是山本还是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可妮莉亚听到关门的声音便和碧洋琪一起走到走廊，看到阿纲的眼角开始抽搐后好心地向他解释起来：“蓝波不小心拿出了火箭筒。”
　　阿纲显然听懂了这简短的说明，他完全可以想象到碧洋琪看见大人蓝波的样子。山本武也没有追究——狱寺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又晕倒了。碧洋琪已经抬着狱寺进了房间，山本跟莉亚打过招呼后就一起去吃饭，唯独纲吉还站在门口吐槽不能。
　　——为什么我连回自己家都要担惊受怕果然自来熟就是让人莫名其妙地不爽啊这群把我家当作自己家的人你们真的节操掉一地哟掉一地拜托你们快捡起来吧！
　　“蠢纲，”Reborn一脚踹上阿纲的脑袋，“说话之前先把词语意思都弄清楚。”
　　“Reborn？！”有着阳光般温暖灵魂的少年摸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节操是什么，”小婴儿露出有些渗人的笑容，“可以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