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王对王》无白

5、05.同伴（四）

　　半个月后，罗塔带着猎人证回来了。
　　身上没什么伤，脸色却不太好，连我都能看出他的强颜欢笑。考上猎人是族里的大事，族人们争相告知，带着各种水果食物到族长家庆贺。
　　因为孩子们围着罗塔不放，兴致勃勃地追问猎人的情况，我还没能问他遇到了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因为猎人考试？
　　我坐到以前看书时常常待的位置，屋子里乱哄哄的，大人小孩的笑闹声此起彼伏，只有这边因为是角落又靠近窗户，所以稍好一点。
　　等到下午罗塔才挣脱出人们包围，挤到我这边时已经汗流浃背了，瘫软在位置上无法动弹。

　　“哟，大英雄。”我打招呼。
　　“你啊，别学他们戏弄我了。”他苦笑着抹掉额头的汗，还心有余悸，“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这么恐怖，叽叽喳喳吵得头都要爆炸了。”
　　“因为普通人都很崇拜猎人啊，更何况你一直是他们的骄傲。”我笑道，“未来的族长大人。”
　　“族长任何人都可以当，我又不是走后门的内定选手。更何况我这次的借口是护卫队队长，要当也应该先是这个吧。”罗塔指指被人们抓在手里传看一边惊呼一边小心翼翼摩挲的猎人证，笑得很开心，“以前还想着用什么方法让他们不逼我当族长，这次正好是个好理由。真是多亏了你，谢谢啊，酷拉皮卡。”
　　“……”

　　本来想提醒他可以当族长就不要来和我抢队长职位了结果却起了反作用，算了护卫队什么的还是等几年后再说吧……
　　不过我想进护卫队有两个目的，一是念能力。原著里窝金说过对手很厉害，所以队里有念能力者的可能性很大；二是队员相对于普通族人来说身体素质更好，可以挑选出适合的同伴。现在念能力可以拜托罗塔，同伴只能慢慢来了。

　　“你刚回来时脸色不太好，遇到什么事了？”
　　他好像想起什么不好的事，表情变得僵硬，刚刚还灵动明亮的眼睛变得无神，眼底深处透露出浓浓的恐惧和厌恶。
　　“所以族长才不希望你去。”

　　旁边有人说。我抬头看去，是跟着参加考试的护卫队员之一，嘴边叼着烟，有些流里流气的样子。他将垂落在额前的头发拨到脑后，低头凑近罗塔耳边轻笑道：“小少爷，你被保护的太好了。”
　　罗塔抿着嘴不说话。

　　“我们啊，十三岁加入护卫队开始就会参加各种任务，见过的可比那些严重多了。”他站直身体，手指夹着烟，嘴里吐出一串烟圈。他眯眼看着消散的烟雾说道：“想当队长？练练再来吧，那可不是说说就可以胜任的。”

　　“猎人考试发生了什么？”我问。
　　很容易联想到，猎人考试时免不了看到杀人和各种各样从未见过的残酷和背叛。雷纳虽然年龄不小但一直生活在族里，听父亲说，他外出时的任务也只不过是购买东西而已。猎人世界黑暗的一面从来没有见到过，所以这次参加考试才会对他造成相当大的冲击吧。
　　大概族长也有磨练他的想法吧，才会答应参加考试。

　　“没发生什么啊，只不过就是有些人被砍得七零八落……”
　　“闭嘴！”罗塔突然大声阻止，迅速转身捂住我的耳朵。
　　“……加上各种人性阴暗的一面而已，早就看到厌烦了。”对方耸耸肩，无视罗塔愤怒的眼神讽刺道：“你让我‘闭嘴’？凭什么？”

　　“哦。”果然没错，说起来这也是以后需要重点考虑的，旅团可都是杀人惯犯，如果像雷纳这样就算有了念能力也没法跟他们对抗。
　　我拿掉捂在耳边的手，坐直身体抬头对他笑道：“谢谢。”
　　差点就忽略了，还好被提醒了。

　　没理会对方有些怪的表情，我站起来对罗塔说：“我们出去吧，晚上要开晚会，你是主角不能缺席啊。”
　　拉着呆滞的罗塔经过空荡荡的房间，我临出门前回头看了那人一眼，说：“有机会我们多聊聊吧。”
　　走到门外才听到里面的回答，还有低低的笑声，“好啊。”

　　罗塔有点不对劲，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脸色发白。我带着他避开人群，径直走到窟卢塔族最中心的大树下。这是族里最年老的树，足要三、四人才抱的过来。
　　我熟练的爬到树上，树干也相当粗壮，就算躺着也很平稳。低头招呼罗塔上来，他仰头看我一会，才爬了上来。

　　“你看。”我指着前方。
　　从这里可以看到正在准备晚会的人们，那里早已经清理出大片地方，火堆和烤肉架摆放整齐，主妇们将肉切成片串好，男人们端出自酿的酒水，还有各种蔬菜果实，到处都气氛祥和，其乐融融。
　　窟卢塔族有种奇妙的气氛，人们之间互相关心，坦诚相待，让人不知不觉地想要放松下来，跟着一起微笑。
　　就算是刚才那个出言讽刺的人，也是因为担心罗塔被考试困扰，想刺激他转移注意力而已。

　　大概只有我是个异类，整天想着怎么利用他们。

　　“护卫队的职责是保护族人，原则上族人的生命超越一切，包括个人的信仰、人格、尊严。”这些父亲都曾经说过，他们为了保护和救回被抓捕的族人，有时候不得不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
　　“人为了完成目的会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又因为这个目的是最重要的亲人，所以他们无所畏惧。”
　　不管是对杀人还是被杀。

　　“你害怕了？”我问他。他不说话。
　　“虽然你比我大，也加入队里了，但你对它的了解可能还没我多。”我对雷纳笑笑，他呆呆地看着那些洋溢着灿烂笑容的族人，低声自语：“为了最重要的亲人，所以无所畏惧……”
　　“当然族长更辛苦了，要决策很多残忍的决定，不是意志坚定的人就没法当啊。”我蹲在他身边煽风点火。

　　“酷酷……谢谢你！”罗塔猛地抓住我的手上下猛摇，“护卫队原来是这么伟大的存在！我决定了，一定要当上队长！绝对不辜负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些话！”
　　“……咦？那啥，族长更伟大更需要你……”
　　“我以前只是为了猎人证才那么说的，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发誓！我一定要当……”

　　一脚把他踹下树，我蹲在树枝上发愁。本来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去当族长，没想到起了反作用……真愁人啊……

　　不过有了猎人证就可以学念能力了，计划总算更近了一步……
　　咦？

　　我有些呆住，学念能力是要有人教才可以，但现在窟卢塔族隐居在这里……来的人找得到位置吗？
　　跳到树下一屁股坐到昏迷的罗塔肚子上，来回猛扇耳光弄醒他，我急切吼道：“去外面随便哪里都好，你快点离开族里！”
　　“为、为什么……”半清醒的罗塔晕晕乎乎问着，眼睛里直转圈圈。
　　“别问废话，快点走！”

　　把他推到森林边，我掏出身上仅有的几块糖果塞他手里就当干粮了，挥手告别：“早去早回啊。”
　　罗塔看看手心的东西看看我，又望望正准备开晚会的地方，咽口口水迟疑道：“这……我从回来还没吃……”
　　“快走快走！”
　　“……”

　　目送他离开我才松口气，还好，早点去早点学会了回来，四岁正是开始训练的时候，我也能尽快变得强大！
　　不过晚会主角不见了要怎么说呢……
　　我琢磨着回头，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穿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看，罗塔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怎么回来了？”
　　“啊。”他指指身后疑惑道：“因为碰到他……”

　　翘起的短发，八字胡，穿着西装，长得很像扑克牌的……居然是萨次。
　　难道教导罗塔念能力的就是他？
　　不对！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你好，我是萨次，是个猎人。”他笑着说，“请问族长在吗，我代表猎人协会来拜访他。”

　　罗塔带他去见族长，我蹲在屋外不远处，有些疑惑。
　　居然说是代表猎人协会来的……他的目的是拜访还是教罗塔？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猎人协会居然知道窟卢塔族居住地。这里相当隐蔽，不是协会的搜寻能力太强就是这片森林已经不安全了。

　　离幻影旅团来还有八年，居然就……
　　不行！不能浪费时间！
　　我蹭蹭蹭迅速靠进屋子，蹲下来偷听。

　　因为有贵客来，晚会举行的更加热闹了，我竖直耳朵也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
　　衣服后领被拎着举起来，父亲晃晃我，问道：“酷酷，你在这里做什么？”
　　“……”碍事。我撇嘴不看他。

　　客套完晚会完，拖拖拉拉等罗塔学会念已经是一星期后了。本来他还很犹豫选哪个，来找我商量时，被我忽悠两句说自然觉醒太慢现在要尽快变强才能领导众人，罗塔毅然决定强行唤醒。
　　躲在窗外偷看，罗塔正和萨次面对面站着，扑克人再一次确认：“自然觉醒虽然但没有生命危险，强制唤醒如果稍有偏差有可能致死。确定强制唤醒？”
　　“咕噜。”咽口口水，罗塔视死如归道：“我确定！来吧！”

　　老实说我并没有完全把握他可以安然无事，但是目前我必须尽快学会念，以后才可以带领众人。
　　没错，我要比其他人更快地变厉害，当老大就必须有相对应的实力。到那时，队伍几乎就等同于完成。

　　紧闭的窗户被打开，萨次的扑克脸凑近过来，声音平板没有起伏：“你好，又见面了。请问你是在玩躲迷藏吗？”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队伍进度100%……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