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秦岚有些不情愿，还是乖乖抬起来尖尖的下巴，这个认识让郭晨贤突然很想抱住他。
他们两个，已经有六个月零七天三个小时没有见过面了，这个笨蛋，也不主动点，郭晨贤愤愤地想着。
“你在抱怨老师。”
秦岚立刻反驳：“我没有。”
看着身边还那么纤细身材的十七岁的少年，郭晨贤不意外地点点头：“你有。”
秦岚眼泪都在打转：“没有。”
郭晨贤都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一看到秦岚这样努力撑着倔强的样子，真想就这样永远将他抱在怀里面，永远不让他担心害怕。天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顶替老师的工作，如果不这样，他与秦岚早就过上幸福的生活，而不是相隔两地让思念时常牵绊彼此，也同时折磨自己。老师，如果你在的话，你愿意让你的心血白白流逝么？来成全我们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所以郭晨贤稳住了心神，两只手都托住秦岚：“我喜欢它。”
秦岚知道那个它是什么，但是他无法理解：“你和爸爸都一样。”
他果然在怪自己！郭晨贤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按下汹涌澎湃的内心世界，以为回到家后会得到秦岚的热烈亲吻，可是没想到他还是在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以前的事情。这也难怪这家伙的个性比较内向，要是今天不好好开导一番，估计连自己都会埋怨上的：
“老师他是个伟大的人，他研究科技实验，他让我们的国家整整快速进步了十年，你应该感到骄傲。他用他的生命铸造了一个生命长城，让我们的国家免受他国的侵略干扰。难道，这些都不够么？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骄傲。宝贝，你也应该为我骄傲，因为我没有让老师的心血白费。”
秦岚没有回答，因为这样的说教已经都让他麻木了。他自幼很少见到父亲，多半是郭晨贤代养长大，就连叫的最多的也是哥哥而不是面对冷脸陌生男人叫爸爸。爸爸这个词，似乎早就和以前去世的妈妈一样，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念想。
作为孤儿的秦岚，在日益长大与接收外界教育的时候也清楚的明白，在个人面前，国家的利益永远高出一切。他受郭晨贤的朝夕相处的影响，却也悄悄恨上了那些没有人性的工作机器，每次短暂的相处带来的，是更多的分离，他都不能习惯这样孤独的生活，偶尔需要依托也不能时刻找的到人。
所以才会让自己变得冷漠起来，将自己包围起来。却越加发现，自己与其他人的沟通困难，如果不和大家交往过深，那么分离的时候，就不会太痛苦了吧。
秦岚一直觉得，这样才是对他们都比较好，而眼前的那个男人，全世界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就好了。
郭晨贤知道当初自老师去世后，有专门的精神医师对于亲属进行谈话开导，看着秦岚这样子，也知道秦岚是怨气太多了，自己的话大多是没有打动对方。所以郭晨贤也不介意，现在他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利用这次回家的时间，那就好好陪着他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继承老师的意愿么，并不是因为老师待我有养育之恩。
是因为……我遇上了你啊。”
秦岚微微身体轻颤。
“我的智商有200以上，是老师专门带回来多加培养的，在你出生之前，我就早早地呆在了老师身边。我也很不解，有时候也会逃跑，因为我从来没有和自己的父母相隔这么久，久到我都不记得自己有过父亲和母亲。我以为，我的一生都要奉献给这样无趣的事业，但是我也为这样被千挑百选出来的当做精英来培养而感到骄傲。”
秦岚颤抖地说：“你说你的父母都不在了。”郭晨贤从来没有讲过这个，在自己有记忆起，郭晨贤被后来两个义父义母领养了。
郭晨贤有些随意地说：“我早就当他们都已经去世了，因为我已经都忘记了他们长什么样子，也从来没有联系过。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在哪个城市。”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的相遇么？”郭晨贤呵呵笑道，将他靠在自己的结实胸膛上，秦岚手忙脚乱，只好小心绕过伤口，然后自对方胳膊下面环过去，秦岚声音意外的小：“我怎么记得了。”
自有记忆的时候起，他的身边就有了郭晨贤的陪伴，他记得的，都是那些他们一起玩耍的时候，那些快乐的时候。
郭晨贤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还记得。”
“那时候你小小的，大概只会哭，然后撒了我一身的尿，让我被老师嘲笑了好久。”
秦岚都不知道自己有过这么出丑的事，不由全身都烫烫的。
“大概你这么小”郭晨贤比划了一下，“我七岁就抱过你了。后来，我一直跟着老师到处跑，结果回来发现，你已经会跑了。然后一点都不认生地扑到我怀里面，亲了我一脸的口水。”
“我在你生命中一直存在着，直到你长大，宝贝，你没想过，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么？”
秦岚在内心说，可不是爸爸将你绑架过来么，还当个宝一样。
“我一点也没有怪罪老师，反而很感激老师，因为他，我遇上了你。如果我的生命中没有你的存在，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人。也许，我会在原来的城市一直生活下去，我们会永远也见不到面。见到了，也只是擦肩而过”郭晨贤自嘲地笑了笑，“我记得我家境不好，老师给了我父母一笔钱，所以我一点也没有愧疚感。然而老师不仅给我带来了你，还有整个开阔的世界。”
“我着迷那些繁杂而昂贵的实验，我喜欢精确到小数点后面十位数，你无法想象，我的才能完全就是为在那些常人无法想象的刻苦专研中而体现的。为了突破自己，我可以兴奋地几天合不上眼，为了鞭策自己，我可以忍耐寂寞陪伴。但是我觉自己就会变成一个冷酷无情不停运转的机器时，我竟然感到无比的害怕。我害怕和其他人一样，变得疯狂……这时候，我十分庆幸我能遇上你……你软软地在我怀抱里面，我喜欢你的睡颜，你也许从不知道，我老是偷窥你。”
秦岚瞪大了眼睛，让郭晨贤好笑地亲亲对方光洁细腻的额头：“你当然没有发现了，我一直隐藏得很好。所以你要记得，是我先喜欢上你，你要对我负责任。”
“没有老师，就没有我们的现在，所以，我这是为了让老师的事业延续，也是为了让我们的以后的生活更加幸福快乐”郭晨贤说，“而且运用我的才能在我熟悉的岗位上，钱也来的容易是不，你看看我给你的工资卡就知道了。”
过来许久，秦岚总结说：“不让我们对爸爸愧疚是么？”毕竟，作为郭晨贤来说，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存在，而是一个财产的标志。秦岚就记得以前爸爸回来一趟，后面都跟着保镖，后来实在麻烦，就把秦岚自个给抱到那个非常神秘的地方。
郭晨贤点点头：“你可以这么想，毕竟，我将他的儿子拐过来，也是要有风险的。老师外冷内热，其实是一个很护内的人。而且我不反感这样的工作，它让我得到了满足感，一种被肯定的存在。”
秦岚撇撇嘴，难得一脸孩子气：“他才不在乎呢。”
秦岚似乎不太习惯这样剖心的场面，所以呆了一会就躲到厨房里面去了，他借口要去看看厨房被这个十指不沾春水的家伙折腾成什么样子。却没发现坐在原位的郭晨贤爽朗的笑容也渐渐隐去。
郭晨贤没有告诉秦岚完全的事实，其实，作为老师的关门弟子没有特别喜欢老师的研究工作，也没有到达让自己发狂废寝忘食的地步。郭晨贤讨厌的东西很多，比如冰冷的色泽，一次又一次重复又失败的实验以及透支自己的生命的提神剂等等。虽然不能因此否认他对于国家的忠诚，但是紧绷的神经却从没有放松过。也只有在秦岚这里，得到短暂的休憩。
这一次，他们又能相聚多久呢？
谁让老师当年的意外事故发生的太过仓促，未成年的自己根本没有能力领养十岁不到的秦岚。只有加入他们，也只有加入他们才能得到相应的信任。所以，自己根本没有向他们隐瞒自己当初对于秦岚已经出现的意外情愫。
真是恋童啊。郭晨贤抬起头，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往外看去。
秦岚要是知道被自已隐瞒了有将近五年的时间，而身边的人却一直觊觎着他的话，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当初的秦岚才只有七岁左右啊……没想到，转眼间，都已经长大了。
“我饿了，宝贝，今天中午我还没有吃呢——”
郭晨贤换成一个懒散的样子，伸了个懒腰，轻松走到窗户的边上，随便往下看去，公寓底下是个大公园，公园那边又是一排排的居民宅。当初选择这里是因为希望秦岚一眼望下去不会全是灰扑扑的颜色，就自己目前从未差错的判断来说，估计秦岚去过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吧。
离得远有什么用，就是千米之外都是能看得到，这公园不过一百米的距离，也许，某个角落，就有人日夜不停地在监视自己的宝贝。
秦岚的声音传来：“我马上就好，你等会儿。”
郭晨贤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说道做到的人，他想要保护的人，从来没有过意外。无论是因为老师最后时间对他的托付，还是关于其他的。秦岚永远是那个小他七岁，仍需要捧在手心里么呵护的人。
我没有任何理由，让你受到伤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