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手塚掰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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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终点站下了车，随着稀稀落落的几个乘客步出车站，青学众人望着前方高起的山走去。说是山，其实也并不高，不过已是离东京都最近的一座山了。往山顶上的泥石路在树荫的遮蔽下显得更为阴暗，北泽望很有先见之明地带了一把手电筒，手冢、乾、大石还有不二也都带了，最后决定两两分配。
河村很自动地与不二站成一队，菊丸、海堂和桃城想争夺在黑暗中与北泽望同行的宝座，乾则是没想到北泽望居然也准备周到，还以为今天护花使者的位置肯定是他的了，不禁暗怪自己的过度周到。
北泽望今天一起来的目的，除了难得和大家一起出游，另一个就是要和手冢道歉。不过从一见面到现在她和手冢根本没能单独说上话，等下到了山顶，恐怕要拉开独处反而更奇怪，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吧。
北泽望先下手为强，将手电筒塞到龙马手里。“龙马你跟阿桃一组，海堂跟乾一组，菊丸跟大石，我跟手冢一组。”
几个人还来不及抗议，便听不二附和道: “那就副社长开路，社长压后吧！手冢，大石，你们没意见吧？”
手冢和大石异口同声表示OK，大石便领着一脸不情愿的菊丸到最前面去了。乾、海堂和桃城还想挣扎一下，但不二像尊佛像似地杵在他们和北泽望之间。
“怎么了？快走吧！”不二用手电筒由下照上自己的脸，明明眯笑着的脸被这样一照，看来竟有些狰狞。
几人同时额头冒冷汗，转身迅速跟上大石和菊丸。不二满意地看着几人跑远的背影，也带着河村快步往前走。
他看得出北泽望有事要和手冢说，虽不确定是什么事，但让他俩独处一下似乎也挺有趣的。他隐约可以感觉到手冢对北泽望的好感，而北泽望似乎对手冢也有些在意，不知道这两人在手冢出国之前能进展到什么程度。
不二笑得像只狐狸似的，与河村又加快了些脚步，拉开与身后两人的距离。
北泽望原先没预料到不二会出面帮她，虽然不清楚他是抱着什么心态，不过她达到目的，这就够了。
“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手冢出乎意料地先开口了。
手冢自然看得出来北泽望是刻意安排与自己一组，他不敢有什么罗曼蒂克的妄想，唯一想得到的理由，就是北泽望有话同自己说。
“嗯，前几天比赛时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真是非常抱歉。”
“不用在意，我明白你的用意。”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该说那么过份的话的，只是当时我真的太生气了，所以没克制住自己…”北泽望一劲儿地忏悔，却没想到手冢竟轻笑了声。
“看来我让你很生气。”
手冢难得的自嘲语气让北泽望愣了一下，不过看他的反应似乎也并没有想怪罪的样子。
“我确实是挺生气的，明明打不了持久战却还是要上场，明明已经受伤了却还想着留下来继续比赛。有多少人想要你的网球实力却没有那个天赋，你却准备这样放弃掉，同样作为网球选手，我真的很生气…”北泽望发现自己竟又劈哩啪啦地抱怨起来，急忙改口: “啊，不过现在没生气了啦，你不要在意我刚刚说的话。”
手冢沉默了会儿，轻声地说: “抱歉。”
那天在球场，当北泽望撇过头不愿意面对他，他便知道自己惹北泽望生气了。虽然想过道歉，但以他和北泽望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似乎特地去道歉也很奇怪，于是他一直没有行动，而现在似乎是个道歉的好时机。
“咦？我真的没生气了啦，不用道歉没关系的。”北泽望连忙摆摆手。
“因为我的固执和任性，让你担心了。”
明明话里没有任何一句抱歉，语气反而带了更多歉意。
“…嗯。”北泽望不再反驳，接受了手冢的道歉。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了一阵，手冢很想在出国前和北泽望多聊些，但想了许多，最终还是只能从社团的话题下手。
“我不在的期间，就麻烦你和大石了。”
“嗯，当然，我可是跟你夸下海口要帮青学打进全国呢！”北泽望笑道。
“这原本该是我的责任，却要麻烦你，真是抱歉。”
“喂喂，你今天是道歉上瘾了呢？”
“呵，确实是呢！”手冢轻笑。
北泽望觉得今天的手冢很不一样，或许是暂时卸下了重担，他笑容变多了，姿态也轻松起来，感觉没那么难相处。
“机票和入院手续已经都弄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
“几时走？”
“下周三。”
“这么快？”北泽望有些吃惊，下周三也就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我想尽早入院治疗，或许能赶在全国大赛前回来。”
北泽望点点头。“也好，社长总不能缺席太久。在德国一切小心，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或写Email过来，我们会帮你搞定的。”
“嗯，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要走的时候，我们去给你送行吧！”
“不用为了我劳师动众，到时候我父母还有大石都会来，何况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北泽望隐隐有些失望，不过被她压抑了下来，毕竟她都已经决心要整理自己的感情了，万一去送机，她的情绪又被挑起，那可又麻烦了。
“嗯，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北泽望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如果你…”
“嗯？”
如果你愿意，请来为我送行。
手冢想这么说，却又觉得没有立场，最后只能藏住内心所想。“你在日本也好好保重，我们很快再见。”
“喔…嗯，不用替我们担心啦！你一个人在德国好好照顾自己罗！”北泽望很自然地将手冢那句话当作是对整个社团的人说的。
手冢从北泽望的回答中也听出她对自己的话误读了，但特地去解释似乎也有些奇怪，便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比其他人晚了几分钟到达，刚踏上山顶平台，北泽望就被因为没能和她共行而闷了很久的几人给拉走。手冢看着她和其他人轻松说笑的样子，有股奇妙的情绪涌了上来，有些失落、有些羡慕，或许也有些嫉妒….
“还好吗？手冢。”不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手冢回神，淡淡地答:“嗯。”
“看你好像在发呆的样子，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每次他因北泽望而失神时，不二总是会刚好察觉到他的失态，他几乎可以肯定不二已看出他对北泽望的好感，就像上山时，不二应该也是刻意支开众人，留他和北泽望独处的吧。
原本手冢以为不二对北泽望也有好感，但现在看来倒也不像，反而比较像是想撮合他俩。不过他几天后就要出国，虽然心中抱定主意要尽早返回，但他也不敢肯定会离开多久。他感觉得出来北泽望在关东大赛后对自己似乎没那么疏淡有礼，但要到像和其他人那样相处自然，几天的时间也不可能足够，即便他想再进一步改善两人的关系，也得等他从德国回来了。
“各位，再五分钟就是日出的时间罗！”大石站在栏杆侧对大家喊道。
众人在栏杆旁站成了一排，等待着日出的那一刻。
天幕仍旧黑暗，聚集在上方的厚云似乎没有要散去的意思。五分钟过去了，云儿依旧赖在天边不走，众人原本期待的表情也渐渐垮了下来。
忽然一阵清晨的凉风吹来，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伴随着摇曳的树影，积云也缓缓散开，一丝曙光从东方的天空照射出来。
“那是…”大石怔楞地望着天空。
“是日出啊！”菊丸兴奋地跳起来揽住大石。“大石，是日出啊！”
众人看向乌云散开后从那都市丛林的地平线慢慢升起的朝阳，感觉一股活力注入了全身。
手冢要去德国了，接下来还有许多场硬仗要打，但即使前方还有那么多困难，只要坚持就总会等到拨云见日的那天！
手冢闭起眼睛，呼吸了一口数天后他就再闻不到的熟悉空气，虽然只是短暂的离去，但这里毕竟是他心之所系，淡淡的离愁还是翻涌上来。
他睁开眼，目光扫过他珍视的队友们，最后停留在北泽望身上。
她也闭起了眼，享受着晨光撒在皮肤上的温度，轻轻吹拂的风让她的浏海扬起了俏皮的弧度，面容无比安详沈静。
北泽望给手冢的感觉，与朝阳无比相似。散发着耀眼的光辉，却不会让人难以直视，宜人的温度让人忍不住想贴近，从她身上似乎能感染到泉涌的力量。
他清楚她的梦想，而他的梦想也与她一致，如果可以，他也想尝试和她并肩走往相同的方向。
只是现在的自己是没办法的，等他治好了手臂，等他从德国归来…
北泽望张开了眼，望向远方初升的太阳，感觉自己内心的阴霾也全都被驱散了。在太阳升起后，黑压压的乌云全变成了白色的软棉花糖，凝重的气氛也全都消散。
她早在来到这个世界时，便下定决心要让自己每天都快乐开心。先前已经放任自己沈溺在阴暗的心情里太久，现在是时候让心中的太阳升起，和潮湿的心情说再见了。
感受到注视的目光，北泽望偏过头，发现了手冢的视线，他有些被发现的羞赧，却没有移开目光。
两人在晨曦中相视一笑，同样的笑容下，是完全不同的决心。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手塚掰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