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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風之總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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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打算回房間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晚上了。
途中,我不時抬頭往上看,這裡的夜色不同於我出生的地方。那裡有一個銀白色的月亮,旁邊伴隨著不多不少的星星;而這裡,沒有星星,月亮也不是只有一個銀白色的。
這裡的美,讓我無法單以簡單的詞語形容。
這裡的月亮如鮮血般的艷麗,兩個彎彎的月亮互相輝影,卻不互奪光芒。它的顏色令我感到窒息,但也令我無法忘記、無法移開視線。如果有時間,我會找一個更空曠的地方,看它整個晚上。
在最後一次看著這雙美麗的月亮後,我站在房間的大門前。我閉上眼深呼吸後,用力的推開它。
說真的,要是他們真的跪在地上等我回來,我反而會覺得不知如何是好。所以當大門打開以後,我安慰的發現璽他們沒有跪在地上等待我回來,而是不安的來回渡步。當他們看見站在大門前的我後,眼中都閃過一陣擔憂。然而,當擔憂一閃而過後,他們再次跪在我的面前,語氣依舊公式化的說:「歡迎回來,共主大人。」
我沒有回答他們所說的話,反而低頭盯著他們,然後做了最後一次的掙扎,我臉帶痛苦的看著他們:「非得要這樣稱呼我不可嗎?非要把我們四人的距離拉得這麼遠嗎?非得在我們之間架上一道厚厚的牆不可嗎?」
他們抬頭隨即回答,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他們認真萬分的看著我說:「稱呼是必要的,我們的身份本來就不同,您是我們的主人,至高無上的共主大人。」
我停頓了差不多十五分鐘,然後深吸呼,嚴肅的對房間內的所有人說:「很好!竟然你們把溝通的大門狠狠的關上,那麼我就不再跟你們客氣了!由現在開始,我會完成你們口中所說的共主的責任,你們大可以放心,我不會做到一半時離開或背叛你們。我不跟你們計較契約的事,你們喜歡這樣做,我就讓你們做。相對的,我愛怎樣做你們也無權過問。」
我盯著他們,不管他們是因為驚訝而呆住,還是思索著我的話而停頓,我繼續接話:「在晚上七時到早上十一時之間,即是晚餐後和第二天的午餐前這段時間,都是屬於我的私人時間,你們不能進入我的房間,而且無權過問我要做什麼;最後,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們口中的那麼共主,我只知道我叫凌爾。由我出生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只有一個名字。我是凌爾,而不是你們所說的凌爾.洛西諾.貝森多利亞。永遠都不會改變!」
沒等他們有任何的回答,我越過他們,直接走到黑暗的面前:「告訴我解除靈魂之印的方法。」
黑暗抬起頭看我,而我則在它向我發問前便堅決的表示了自己的立場:「我知道我和貝森本來就是同一個靈魂,現在只是把分開的靈魂重新整合而已。相信我,不會有問題的,我不會發生任何事,而你們也不同擔心要承受什麼。」在說話的同時,我不忘環視著房間內跟我定了契約的三人。
「相信我,不會有問題的。」我一再重複,只希望他們能放下心頭大石,允許我的任性。
這時候的沉默,令我從心底裡發毛。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會不會答應,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惱羞成怒,我只知道,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貝森的靈魂解除出來。這樣,也許我就能想起我以前的事,就如彌他們說的那個人--凌爾.洛西諾.貝森多利亞,魔界第六十六魔年的共主一樣。
「黑暗大人。」一直盯著我看的彌沒有回答我什麼,只是轉向黑暗。在黑暗回應的看著他時,他問:「解除靈魂之印的方法是跟普通解除封印的方法相同嗎?」
什麼?這麼說,他們答應了?我不以置信的瞪大雙眼,深怕聽到什麼差錯。
--基本上是相同,但因為靈魂之印是同我的力量加以封印的,所以解除封印的時候我必須在場。
黑暗若有所思的解說。
「那麼需要指定是什麼地方或是時間嗎?」璽跟著走到黑暗的身旁發問。
--地點不限,但最好是擁有大量生命氣息的地方,例如世界之樹。
「那麼時間呢?」薾也湊一腳。
--因為我的力量還不完全,需要等待到四月之夜。
「什麼是四月之夜?」突然出現了一個名詞,好奇的我怎麼可能不發問?所以,我沒頭沒腦的插嘴。不過在他們停下討論,紛紛轉過頭來看著我的時候,我才驚覺自己不應該插嘴。要是他們一個不高興,不讓我解封印怎麼辦?把他們通通轟到外面嗎?然後誰來幫我解除?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做。
「很抱歉,請繼續。」我膽怯的攤了下手,示意他們繼續對話,然後便抓起旁邊的被子,縮了回去。
我以為只要看不見我,他們就會繼續討論下去。不過,要命的,外面幹嘛沒事安靜得那麼可怕?我稍稍的掀起被子的一角,正打算偷偷的偷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卻對上了一雙眼睛。
「哇!」我驚駭的跳開,心臟怦怦的跳得很厲害。媽的,見鬼了。我竟然被這小小的惡作劇所嚇倒,看來我也是時候進修一下,好讓自己的心臟強壯些。
「你不是問四月之夜是什麼?怎麼我們還沒有回答就躲起來了?」璽嘿嘿笑的看著我。
居然敢嚇我?下回我一定會加倍的跟你討回來!我在內心哼了哼,接著在臉上掛著一副不解的問:「那麼,什麼是四月之夜?」
「就是字面的意思。」彌回答。這還真是簡短得令人想上吊,我對他翻了一個白眼表明自己跟本不明白,接著他微笑的看著我並繼續解說:「所謂四月之夜,即是天上的月亮由兩個分裂成四個。在這一個晚上是黑暗魔法最強大、最突顯的日子,魔界每年只有一次這樣的日子。」
什麼?月亮還會分裂?!又不是細胞,分什麼裂呀?!
等等,他剛剛說什麼?我過度驚訝的跳起來,抓起離我最近的彌的衣領大吼:「你說每年只有一次?!不會吧?過去了嗎?過去了的話不就要等整整一年的時間嗎?!」這麼長的時間,我那等待得了?不到十二分之一個月的時間我就會發飆了啦,絶對會的!
「四月之夜還沒過去,而且快要到了。」抓住我揪著他衣領的手,彌無奈的對我說。
「什麼時候?」還是沒打算放開他的衣領,我問。
「六天之後。」璽坐到我身旁,安慰似的拍著我的背,然後順便把彌的衣領從我手中解救出來。
六天嗎?也好,這樣我就有更多的時間去找爸爸玩了。一想到這裡,我就很高興,我笑著的對他們說:「那麼這六天要怎麼做?我需要做些什麼嗎?」
「什麼都不要做就最好。」這句話是彌說的。
這是什麼話?為什麼我總覺得他這句話是帶了點諷刺性的命令?他這麼說,是指我總是在胡鬧嗎?還是指我總是搞垮任何一件事?嘖!
「小爾就乖乖的呆著就好。」璽再次安慰的拍著我的肩膀,補充道。
幹!不要說得我好像罪人一樣!!我什麼都沒做好不好?
--那麼,我們就定在六天後的這個時候吧。
黑暗嘆息的給我們做了個總結。
「是的,黑暗大人。」除了我之外的三人全都半蹲下去。
好吧好吧,到四月之夜還剩下那麼的六天時間。這段時間他們三人都會忙得要命,跟本沒一個可以來陪我玩。
那我只好自力更新的找爸爸玩了。
不!
才不是玩,是學習啦學習。
雖然我已經努力的在古典藏館裡埋頭苦幹了四個小時:辛苦的用了一個小時去找書,再艱難的用了三個小時惡補有關契約的知識。但因為那本書實在是太古老的關係,很多詞語我根本就看不明白,更別說是研究了。到目前為止,我連這本書的名字是什麼也還沒有搞清楚!
或許是時候跟璽他們補習一下這裡的語言文字了吧?當黑暗一陣風似的消失後,我就用期待般的眼神一定盯著璽,直到他背後發涼為止,我才開口。
「教我這裡的文字。」聽到我的話,璽奇怪的挑了挑眉:「你不是會看了嗎?」
我思考了一會兒。他指的是之前那段沒用的種類介紹嗎?「我指的不是那個,是時間遠一點的,就是像五百年前的文字那樣!」
「五百年前?你說的是利亞文字嗎?」利亞文字?那個是什麼?我不明白的皺著眉頭。
「小爾,你為什麼要學利亞文字?」彌懷疑的看著我。
我有點心虛的移開視線:「呃、就是、就是我很想看書。古殿藏館的書大多都不是很久以前的嗎?要做一個成功的共主,不是應該要知道更多這裡的歷史之類嗎?你想想看,如果我不認識那些文字的話,你叫我怎麼看?不然你們把它們都翻譯過來讓我看如何?」我理直氣壯的編了一大堆理由。
「所以啦~就這麼說定了!今天我很累,想休息了,你們也趕快回去睡吧!」看著他們無言以對,我嘻嘻笑的把還是抱著懷疑般眼神的彌,以及還不知什麼情況的璽推出房門口。附帶一提,薾還是一樣神出鬼沒,我真的完全不知道他是何時消失了的。
「那麼,明天見!」不給任何反駁的理由,我尖聲說完這一句話後,便毫不留情的關上大門,並對它下了個鎖咒。鎖咒是我從小黑那裡學過來的,但正確一點來說,是我偷學過來的。因為我總覺得我好像會用這個上鎖咒,一試後我才發覺,原來我真的會用。
我把耳朵貼在門口,靜靜的聆聽著。直到門外的腳步聲遠離了之後,我才走回房間裡,走到擺放著一個又一個盆栽的落地窗前。
我跪在一個合百花盆的前方,小聲的叫喚我這裡的第一個朋友:「小巴。」
盯著沒有任何反應的花盆一會兒後,我皺了皺眉。難道是睡著了嗎?「小巴?」我不確定的再叫了聲。
「怎麼了?」小巴帶著疲憊不堪的睡臉坐在百合花上。
「對不起,吵醒你了。」看著他這樣疲倦,我還真的有點兒過意不去。
「沒關係。」打了個大大的呵久,小巴笑的對我說:「找我有事嗎?」
「呀,對!我想問你一些關於共主的事,可以嗎?」小巴對我說過五百年前他已經在這裡了,我知道小巴他一定知道些什麼。即使沒有我所希望的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也不要緊,即使只知道那麼一點點的事情都不要緊,我只是想知道,知道五百年前的那個年代的事情。任何事都可以,我只是希望可以安心一點。
抬頭盯了我好一會兒,然後他小聲的自言自語說:「是嗎?終於到這個時候了嗎?」
這個時候?這是什麼意思?我疑惑的看著他,不過現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可以告訴我嗎?小巴。」我再次的向他確認。
「嗯,明天,明天我就跟你說。」小巴對我揮了揮手後,準備退回花朵裡。
明天?!
「等等、小巴,我…」明天我等不及了呀!我很想一把抓著小巴,好讓他認真的回答我的問題,但當我對上小巴那睡意極濃的雙眼後,我就心軟了。「抱歉,沒什麼了,你好好睡一覺吧,晚安。」
小巴點了點頭得回到花朵裡後,我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抬頭看著那兩個如鮮血般漂亮的月亮。突然,我有種想要擁抱這種光芒的衝動。我打開了通往陽台的落地玻璃大門,走了出去。
我凝視了月亮一會兒,接著把雙手張開,閉上雙眼,向著透射到我身上的紅色光澤深深的呼吸著,就像是想要把月亮的力量吸進體內一般。而如我所願的,我感覺到身體裡漸漸充斥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那是一種令我感到安穩、以及寧靜的力量。
那麼,現在就來試試看吧。
瞬間,我張開了雙眼,把早已從古書中尋找出,並唯一可以倒背如流的咒語喃喃唸出:「所有力量的泉源啊,搖盪於久遠與無限之間所有心之根源啊,掌管永恆吹離瞬間即逝的風之精靈啊,請回應我的召喚。集中到我的手中來與我立定永恆的契約吧 。」
在我一直吟唱中,我看見手中慢慢的凝聚著一股幾乎透明的白色力量。我看著這股幾乎透明的白色力量由無形態,到漸漸的勾勒出一只像鳥的形狀,然後變成一只擁有長尾巴的鳳凰。它除了幾近透明以外,像白色絲帶般的物質還不斷的圍繞著它的身邊。
它拍了兩下巨大的翅膀,從我的手上飛離,降落在我前方的石製欄杆上。站在石製欄杆上的它居高臨下的瞪著我說:人類之子,你是誰,憑什麼把身為風之總領的我召喚出來?
「呃、你好?」我有點不知所措的舉身手對它打招呼。我一直以為精靈都會像小巴或者阿尼瑪一樣小小的,像人類似的形態,但我沒想到,原來精靈是可以像鳥一樣的形態,雖然它幾乎是透明的,正常是不可以把它編入-鳥-的範圍裡。
--人類之子你到底是誰?再不回答,我就把你撕裂八塊!
它瞇起眼,用極度低沈的聲音重複。
是不是因為時間太晚的關係?我總覺得它好像有點不滿?不、是有點生氣才對,難道我吵著它睡覺了?!
「呃,抱歉。我叫凌爾,也許我阻礙了您的睡眠時間,不過還是請您聆聽我的願望,我想與您定下契約,可以嗎?」我有點膽怯的看著它。
--要我跟你訂立契約?你是什麼東西,我可不幹這種沒營養的事。
喂喂,你不覺得你這樣很沒禮貌的嗎?!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召喚者耶,才不是東西。我默默的把這些話吞到肚子裡。「那您想要什麼?如果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都可以給您。當然,是除了我的靈魂或生命之類的。」
我提出交換條件,並靜靜的看著它的回答。但它只是撇開了頭,然後不屑的哼了哼: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別以為隨便拿點東西來就可以交換到我的契約,我可不是容易滿足的。
嘖!說到底你就是鳥眼人低!但我有什麼可以給它?我什麼都沒有,有的就是自己,可是我又不能夠隨隨便便的把自己拱手給了它,要不然一個不小心,連璽他們也陪上去了怎麼辦?一個契約換四個人的命,太不划算了吧?
不知是不是我在心中暗罵它罵得太明顯了,在我發覺的時候,它已經靜了下來,並不時的打量著我。所以我立刻低下頭,好讓長長的瀏海阻擋它的視線,以及我的表情。
--人類之子,為何你的心靈裡還存在著另一個靈魂?
它高深莫測的說了這句話後,我瞬間抬起了頭,並不以置信的看著它。
「你看得見?你、你知道貝森的事嗎?你知道我的事嗎?」聽到他的話,心急想要知道自己以及貝森的事的我迫切的走近它,連敬語什麼的都給它忘記了。
--貝森?你是說被吾主的力量封印在靈魂之印裡的那個貝森嗎?
「主?你、您是指精靈之王嗎?」看見它瞪著我,我急忙把忘記了的敬語找回來。
--不,吾主乃萬物之主,所有靈魂的共同之王。
我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拜託你不要說得這麼咬文嚼字、那麼複雜煩瑣好不好?我聽不懂呀,完全聽不懂!
--人類之子,你是風屬性的?
它瞇著眼,再次打量著我。
「我不知道。」我老實的回答。
--那麼,近日來使用風元素的就是你嗎?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我根本不知該怎麼回答。說真的,自己屬於那個元素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尤其是對我這個剛來不久的人來說。
「我想應該是我沒錯。」我不確定的回答。
--你想?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元素屬性的嗎?你的家人沒有在你的成年禮上幫你測定嗎?
它一口氣的問了幾個問題。然而,這些問題每每都狠狠的插進我的心裡。
「我沒有家人。」
「…爾?喂、小爾!」我瞬間睜開了雙眼,抬頭一看才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坐在陽台上睡著了,還好現在夏天剛過,秋天要來的時候,天氣還不算太冷。不然我可能會這麼一睡,睡出病來。
「小爾,你沒事吧?你怎麼在這裡睡了?」我一抬頭,看到的是璽的大臉特寫,然後是彌和薾。
咦?我什麼時候睡著了?我不是在跟像鳥一樣的精靈說話的嗎?怎麼會睡著呢?我疑惑的歪了歪頭。
「我在外面看到你的陽台上有人影,在想是不是入侵者之類的,走過來一看竟然是你在這裡睡著了。」璽擔憂的表情全寫在臉上,不過這下我可好奇了。我挑眉問:「你沒事抬頭看我的陽台幹嘛?」然後他的臉突然紅了起來,這讓我更懷疑了。我幾乎把眼睛瞇成一線,懷疑的打量著他。
「因為你昨天心情看來不太好,而且早上我們又發現你的陽台上殘留著強大的風元素,所以他擔心你,一早就吵著我們要過來看你了。」薾回答,然後打了個大呵欠表明他還沒有睡飽。
「我們以為你又傷害自己了。」彌一語中的的說出重點。
嘖,說到底還不是不相信我?!我沒事傷害自己幹嘛?又不是自我虐待狂。我送了個大大的白眼給他們。
「不過看來你沒事?」彌微笑著的對我說,但他的這個微笑令我覺得背部一涼。好冷!我打了個冷顫後解釋:「我沒有傷害自己啦,我只是在實驗一下而已。」
「實驗什麼?」璽好奇的湊過來;我不想回答的撇過頭;彌瞇起雙眼,嚴正的瞪著我:「你是在實驗怎麼傷害自己而不讓我們知道嗎?」
什麼?他是怎麼知道的?!雖然我的目的是這個沒錯,但我做的都跟這個目標差上十萬八千里耶!我不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然後有些支吾的說:「不是啦,我是想跟精靈訂立契約啦。」
「跟誰?」薾又打了個呵久的問道。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有點困惑的回答。
「他拒絕跟你訂立契約了嗎?」薾坐到我身旁,我好奇的抬頭看著他。
對了!小巴不是說薾是當代魔王與精靈皇后所生的混血種?那即是說或許他知道那隻鳥是誰?
「薾,你知道、」但當我想要開口發問時,當事人(鳥)已經毫不客氣的出現在我面前:人類之子,我提的條件你想好了沒?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呃、抱歉,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嗎?我還沒想好。」正確來說是還沒有想。我在心裡默默的更正。
「西爾芙大人!」薾突然跳起來大叫。西爾芙?原來它是女的、不對!這原來是它的名字嗎?西爾芙?我還以為可以幫它改個名字呢,沒趣。我好想叫一聲『小白』哦。
--哦?是薾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薾的大叫,它從我的面前跳到薾的跟前。
「我才想問您呢,為什麼西爾芙大人會在這裡出現?」從薾愉快的表情來看,他好像很興奮?不過等等,你們別只顧著一副惺惺相惜、不顧他人的樣子,這裡還有我、還有彌和璽在的呀!
「西爾芙大人,為什麼您會出現在這裡?」薾好奇的跪在它的面前,好讓他可以與他平視。接著西爾芙用張開的翅膀指著我說:因為這個人類之子想要跟我訂立契約,我是來跟他交換條件的。
在它說完的當下,才發現站在我前方還有兩個人的存在。它回頭看了一眼,彌和璽就雙雙單膝下跪:「屬下諾曼路修王儲,謹見風精靈之總領西爾芙大人。」
看見他們的動作,我立刻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這個動作,跟他們見到小黑的時候一樣!難道它又是哪號不知明的大人物嗎?
--起來吧,薾的兄弟就不必多禮了。
西爾芙對他們點了點頭。隨即,我翻了個白眼。你這麼即是表示若然不是薾的兄弟,就必須對你恭恭敬敬就是了吧?
「感謝西爾芙大人。」璽他們向西薾芙作了個揖後站了起來,並順便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說什麼坐在冷冰的地上對身體不好。真雞婆。
看到璽他們倆的動作後,西爾芙極感好奇的盯著我們三人:那麼,這個人類之子是誰?
然後,談話的內容又再次轉移回到我的身上了。
「他是凌爾。」彌回答。這令我感到得滿意,因為他沒有忘記我下的--我的名字只有一個的命令。但下一秒,我不得不垮下臉,因為他居然該死的給我補充說明:「他是我們的王。」
--王?怎麼梅菲斯那傢伙讓位了嗎?他不是你們的兄弟吧?繼位的人怎麼會是這個人類之子?
西爾芙疑惑的走到我面前。
我當然不是他們的兄弟!而且,又不是我想當他們的王的。我無可奈何的直翻白眼。
「不,父王還在位,凌爾是我們所有靈魂的共同之王。」彌解釋道。又是那個名詞,所有靈魂的共同之王?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你是說這個人類之子是凌爾.諾西諾.貝森多利亞大人?
西爾芙驚訝得對我一看再看。它一副懷疑的盯著我,令我覺得很不滿。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是的,西爾芙大人。凌爾就是共主大人沒錯,不過只是三分之一的靈魂,其餘的兩個還在原來的地方,靈魂之印以及世界之樹裡。」薾笑著的解釋:「是璽把他從人界那裡帶回來的。」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這個人類之子會是我們共主大人的靈魂?
西爾芙輕蔑的看著我。
好討厭,好討厭,我很討厭這種被看作成別人的感覺。我是我,不是別人!永遠都不是!
「小爾?」聽到我微弱的聲音,璽疑惑的低下頭問。
「滾…」我低著頭小聲的說。這回,連彌、薾以及西爾芙都察覺到我的異樣。彌擔憂的走過來,伸手想要接觸我的時候,我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憤怒,尖叫:「滾出去--!」
然而,當我聽到身後的玻璃窗戶再次因為我的關係而粉碎的時候,我才驚覺自己又失控了。我用手捂著自己的臉,好讓他們看不見我那雙因驚惶而縮小的瞳孔。「對不起…請你們離開,讓我一個人靜靜,讓我自己一個人待著。」
我等待著他們的離去,但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是西爾芙從薾的身邊走到我的面前:人類之子,你是怎樣風元素的?
呀?我驚訝的抬起頭,完全忘記剛才自己還在失控。對於它的這個問題,我無從回答:「我不知道。」
--是你學習過的?
它試著提問,我停頓了一下後搖頭。
--是你的本能?
我疑惑,接著再次搖頭。我猜應該不是,所謂的本能是指在自己知道的情況下發生的吧?但在我來到這裡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會用這種魔法。
--在你運用之前,你有想過嗎?
它又問,然後這回我想也不想的直搖頭回答:「沒有。」
--人類之子,我願意不用任何條件跟你訂立契約。
聽到我的回答,它笑著的跟我說。然後,我瞪大了雙眼。什麼?它、它剛剛說了什麼?!「你是說真的?你真的不要我、不要任何東西?」
--沒錯。
它肯定的點著頭,我高興得抱著離我最近的璽:「太好了,我終於成功了!萬歲~」
--那麼,過來我身邊畫定契約吧。
聽到它的話,我立刻從璽的身上跳離,跪坐在西爾芙的面前。
--把手伸出來,手心向上。
它命令道。我乖巧的聽從,把手伸到它的面前,並反過來令手心向上。它低頭把它的尖嘴放到我的手心上,然後唸著一連串我聽不懂的話。後來我從薾口中得知那是精靈國度的獨有語言,除了精靈之外,沒有人會聽得懂。還好我沒有打算學習這國的語言。
我好奇的盯著它,想著它會做些什麼的時候,它突然往我的中指上用力咬下去。「好痛!」我不禁痛得尖叫起來:「你咬我幹嘛啦!」
看見我痛得縮回手,薾突然驚惶的說:「小爾,契約還沒有、」
什麼?我奇怪的轉頭。
但一切都太遲了,我沒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些什麼,我看著本來在我面前的西爾芙化成陣陣白霧,接著像箭一般的沖上雲頂。不到兩秒,那道白霧從雲頂上直沖了下來。
「小爾!」璽他們三人驚惶的大叫。但在我還沒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前,那道白霧已經直直的往我的方向沖過來--我急得跌坐到地上,慌忙的亂揮著手:「等、等等!」看著它往我的方向直沖,我害怕得閉上眼,緊抱著自己的身體。
「小爾!」
「小爾你沒事吧?」
「有沒有那裡不舒服?」
聽見他們三人紛紛投來的關心,我停頓了一下,然後奇怪的抬頭。我眨了眨雙眼,接著摸摸自己的臉頰,再摸摸自己的身體。呼~什麼都沒事嘛。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讓自己的心臟平緩些。
--你當然沒事,有事的是我。
一陣悲傷的聲音從我的腦袋裡響起。我瞬間抬起頭,然後上下左右四處看。我奇怪的歪了歪頭。
--別看了,我在你的手上。
接著我把亂飄的視線集中在自己的手上,發現中指上多出了一只指環:銀白色的鳳凰環繞在我的手指上。
--真是失策,想不到你這個該死的小鬼居然把我吃了。
什麼?我不禁瞪大了雙眼。
「我、我剛剛做了什麼嗎?」我抬頭以眼神向在場的三個人求證,他們一個用手捂著臉,一個驚訝得跟我一樣張大嘴巴,一個則無奈得不知所措。不會吧?難道我真的吃了?我吃了一只巨型的鳳凰?!但我不覺得飽呀,不!這不是飽不飽的問題。
「我,為什麼…」要吃你?後面的三個字我沒種說出來。
「因為契約的程序被打亂了。」不知所措的薾擔憂的盯著我的手指。不,正確來說是盯著我手指上的鳳凰。喂!你不是應該先擔心我的嗎?我才是你的契約者耶!
--你不單亂動打亂了程序,還把我的力量全都吸收凝聚。
環繞在我手指上的鳳凰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輝。語氣差得像結了冰似的。
「還不是因為你突然咬我。」所以我才會尖叫跳開的。我小聲的嘀咕著。
--早知道就不應該跟你定什麼契約了,跟人類扯上關係准沒有好處!
它哼了哼,我可以想像它現在一定是氣炸了。
「又不是我想的。」可是我一出生就是人類,想改變也改變不了呀。我繼續小聲的抗議。
--你現在還有什麼意見嗎?!
隨著它的大吼,我手指上的指環突然轉銀為紅,並且發起熱來,害我痛得拼命跟它道歉:「不、不,對不起!是我不對,是我不對,對不起了啦!」別燒了,很痛呀。
--真是的,小鬼就是小鬼,什麼事都不懂就愛抱怨。
喂!你很沒禮貌耶,而且一直在抱怨的到底是誰呀?!我禁不住對它翻了個白眼。
「那麼,西爾芙大人,現在怎麼辦才好?」看著我倆在胡鬧的三位「大人」擔憂的提出意見。
--還能怎麼辦?我都被這小鬼完全吸收了。
它氣餒的回答。我猜它現在是在翻白眼中。
--小鬼,試試用風元素。
話題總算轉回正題了。但聽到它的話,我沈默了下去。
--你在幹什麼?快點動手呀,我要看看你這小鬼的程度到那裡。
銀色的鳳凰不耐煩的說。
「不,要說快點動手的話,倒不如說我不知道怎樣動手。」我有點尷尬的拉了拉自己的頭髮。這可不是開玩笑哦,到目前為止,我真的沒有一次是自己動手的。
「……」不管是三位「大人」還是銀色的鳳凰,全都給我靜了下去。
「那個、唔,其實是情緒吧?我猜。」我在後面急忙補充自己並沒有把握。回想到目前為止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運用風元素的。結果得出,大概就是每次我憤怒大吼的時候了吧?太遜了,這根本不是什麼正確的使用方法嘛。
然後銀色的鳳凰在我的腦海裡尖叫:為什麼?!為什麼吃了我的竟然是你這個沒用的小鬼!
不!在學習之前首要的問題是怎樣讓這個煩死人的鳳凰滾出我的腦袋。我無視他們因為無可奈何而出現的表情,我低頭盯著那只銀色的指環。然後出於好奇,我伸手去碰這個精緻得令人雙眼發直的指環。
「……」請問,有人可以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嗎?我以眼神努力的詢問。
為什麼剛才消失的鳳凰現在又出現在我的面前了?我只不過是因為好奇而碰了那個指環一下而已,真的是只有一下而已。為什麼剛才說被我「吃」了的鳥又再出現了,而且這回他的整個身體都變得實體化了。再不是剛出現時幾乎透明的白色,而是整整一隻雪白的鳳凰。
「西爾芙大人?小爾?」最先回過神的還是彌,他疑惑的看了看西爾芙,接著又轉頭看著我。我送了他一個白眼:你問我也回答不了你。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盯著西爾芙茫茫然發呆的薾問。
--唉…人類,人類!為什麼我碰到的是人類?為什麼跟我訂立契約的會是人類!
我本以為可以得到一個很好的答案,但西爾芙卻不知所謂的叫著。
喂喂,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人類很失禮你嗎?人類又如何?我就是人類不行嗎?!我氣憤的瞪著它。
--西爾芙,為什麼你的元位改變了?
在我瞪不到五秒鐘,我的視線突然被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給阻擋了。元位?這是化學單位嗎?還是新的種類?我好奇的盯著突然出現的黑暗以及西爾芙。
--黑暗大人!
西爾芙先是驚愕,隨後立即轉為恭敬的向黑暗彎下長長的脖子。恭謹的對它行了禮後,又開始抱怨了:都是因為這個人類,看見他根本沒有猶豫的使用風元素,我還期待著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怎知這該死的小鬼不單止在訂立契約的時候亂動,還把我吞食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們又沒跟我說訂立契約的時候不可以動,而且是它先咬我的!」看見黑暗轉頭過來,我立即為自己抱不平。
然後它又轉去看西爾芙:黑暗大人,請原諒我的無知,我竟然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不懂得怎麼訂立契約的蠢人類,看來我真的太高估人類的能力了。
它對黑暗彎下脖子說。
去你的!不要以為你這樣說我就不知道你是指桑罵槐的在罵我!死鳳凰!我用力的瞪了它一眼。
--改變你原位的是小爾嗎?
黑暗完全沒有把我們的胡鬧放在眼內,它直接的說中重點。
「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啦!」我不滿的抗議。我是無辜的!
--我又沒說你做過什麼。
黑暗好笑的搖著頭。聽到它的話,我的回應就是哼一聲。
黑暗無奈的搖了搖頭後,再次轉向西爾芙:西爾芙,這不能怪他,因為小爾他還沒有學會控制自己的原位,所以當你跟他定在契約的時候,他的原位令你的原位產生變化。也即是說,你的原位被他吸收重組。
--所以我才會實體化?
西爾芙狐疑的看著我。
「原來如此,看來你以後還要多加一項學習控制原位呢。」彌單手托著下巴,用透徹的聲音說出可怕的話。
「你這是在說什麼?」我不確定的盯著他。
「就是說,既然你答應了要努力做好共主的位置,那麼當然得學習如何才能成為一個成功的共主呀。」
惡夢!這是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