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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个都别放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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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刘玉扬侧头看到了她,然后眼神一紧。
她走进餐厅,在刘玉扬对面坐下,眼角还残留着眼泪。
“稀奇了,你也会流泪。”
安落不理会他的嘲讽,端起桌上水杯,手一甩,杯子里的水如数泼了他一脸,惹来周边的一阵唏嘘。
“刘玉扬,你和苏颜若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苏颜若,她对你说什么了?”果然,偷吃的男人没有哪个是不紧张的。
“她能说什么?当然是说你们如何鬼混到酒店去。”
起身离开餐厅回到车里,安落开始放声大哭,终于,终于可以哭得这般名正言顺了。
刘玉扬整理了一番后刚出餐厅,她就开车离开了,从后视镜看刘玉扬追她车的狼狈样子,心里痛快极了!
刘玉扬这出气筒,关键时刻,总得发挥点用处,不然我留他在身边当花瓶摆设吗?
手机响起,安落泪眼朦胧地看到那个名字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然后开怀大笑,眼泪顺延着脸颊流进嘴里,那冰冰凉凉的感觉可真怪异。
随手按了接听键,等待着那边说话。
“林安夕。”刘玉扬的声音难得一本正经。
安落沙哑着声音吼道:“不要叫我林安夕。”
“Sarah,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你初恋情人回来,我可真以为你哭得这样惨,是为了我。也对,我和苏颜若那点破事也不值得你林大小姐大庭广众下不顾脸面当场对我发飙。Sarah,我究竟还要等你多久,你才能对我多上点心……”
未等他再说下去,她就挂了电话,擦掉了眼泪,等到哭意消失后,她才拨了苏颜若的手机。
电话那头由嘈杂变得安静下来,安落估摸着苏颜若是离开包厢了。
“若若,恭喜你。”
“什么?”
“和刘玉扬啊,我才知道,你加油,争取让他浪子回头,娶你回刘家。”
电话那头有些沉默,苏颜若迟疑地问:“Sarah,你真的不在意吗?”
安落笑着说:“若若,当初可是我撺掇你靠近刘玉扬的,你们在一起,算是帮我一个大忙了。”
“Sarah,要不要我把宋流光灌醉直接打包送到酒店?”苏颜若的语气也变得轻松,开起了玩笑。
“你要是有那本事,也可以啊。”
“OK,我尽量。”
翌日清早,林老夫人正坐在花园里用早餐,手边翻看着报纸。安落站在二楼阳台上伸懒腰,向楼下喊:“早安,奶奶。”
林老夫人回过头,冲她招招手,“下楼来。”她的表情有些不满,安落收起嬉皮笑脸,想必是昨晚她泼刘玉扬水这件事上报了。
“安夕,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不体面的事情?”刚在林老夫人对面坐下,她就批评起来。
安落接过报纸,文章标题可真醒目。
《林氏千金不忍未婚夫拈花惹草终爆发》。
大致看了一遍文章内容,“奶奶,我觉得这记者很同情我啊,整篇文章可都是维护我的,我泼他那一杯水,可是正确的行为。”
“刘家的人看到这报纸,要怎么想你。”
“平日里刘玉扬那些花边新闻可都没把咱们林家放在眼里,我只是给他点小教训。”
“安夕啊,男人有的时候是得惩治,但绝不能这样公之于众。”
“我明白,奶奶。”
“找个时间去看看那个人吧,大概是太寂寞了,想要以此来吸引我们的关注。”
“我会的。”
林老夫人看向不远处,脸上出现笑容,保养得当的脸上也因为这笑容出现了细细碎碎的皱纹。
“安嫂,多准备一份早餐。”
“是,夫人。”
安嫂离开时,刘玉扬已经近在咫尺,怀抱着开得娇艳的黄玫瑰,那春风得意的样子,依旧碍眼。
“奶奶,早安!”
“玉扬,这么早就来找我们家安夕。”
“昨晚惹安夕生气了,今天当然是来送花赎罪的。”说完,便把花递给安落。
她接过,闻了闻,然后放在了一边。
林老夫人起身,“你们聊,我去溜狗。”
安嫂端来早餐后,就站在身边,安落给刘玉扬示意了一个眼神,他立马装腔作势起来,“安嫂,我和Sarah有话要说,那些肉麻的话可不能被你听了去,你会笑话我的。”
安嫂展露笑颜,安静地离开。
“不生我气了?”刘玉扬心情极好,声音轻快。
安落把番茄酱挤在土司上,然后把瓶子递给他,“先把这瓶番茄酱喝掉,看你表现了。”
刘玉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却也是如她所说,痛苦地喝光了那瓶番茄酱。
她忍着笑意,故意不去看他,用完早餐后,捧着那束黄玫瑰去了客厅。
过了会,刘玉扬也进来了,他手抵着胃,脸色苍白。
“小姐,要准备胃药吗?”
“不用。”
安嫂脸上出现不满,稍纵即逝,却也碍眼。
刘玉扬有胃病,可安落还让他喝下一瓶番茄酱,在安嫂看来,她太不体贴了,太胡闹。安嫂很早就跟着林老夫人,对她这个后来才住到家里又有着那样出身的母亲的人,自然不怎么尊敬,有时候安落会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有时候,她会直接把她的愤怒表现出来,就比如现在,她的心情不佳,没必要再继续忍着。
“刘玉扬,厨房里的醋,你去喝掉我才原谅你,要是不喝掉,你就不要来见我了。”安落摔下黄玫瑰,拿着车钥匙,出门。
一个小时后,她终于到了郊区医院。
父亲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守在这里,安落走到林安夕的专有病房,推开门,纯姐在喂林安夕喝粥,父亲在一边看着,满脸欣慰。
如果可以,安落真的不想破坏这和谐的气氛,但是……
“爸,我来了。”
父亲这才注意到她的出现,林安夕停下动作,准确无误地把视线投到她身上,安落有时候真怀疑,林安夕其实没有失去视力,她还是完好健康的人。
“爸,你该去公司了。”安落提醒道。
父亲走后,安落支开纯姐,自己亲手一口一口喂林安夕喝粥。
等到一碗粥喝得七七八八后,林安夕才开口,作认命状,赌气地说:“你骂我吧。”
安落轻笑,“我为什么要骂你?你折磨的人是你父亲,不是我。”
“Sarah,如果我当初和你一起留在西雅图,我就不会遇到宋流光,我就不用活得这样凄惨。”
“说不准。上帝的安排,谁又能未卜先知?”
“活着这么累,倒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安落看着林安夕手腕上包扎的纱布,语气清冷,“下次割腕,你可以割得更深一点,不让人那么早发现你,你就可以死了。”
林安夕苍白的脸上出现自嘲的笑容,无声无息。
安落对她,总是这样没辙,握住了她的手,继续说:“不过,宋流光回来了,你却死了,你甘心吗?”
林安夕变得激动起来,呼吸急促,眼睁得老大,虽然依旧无神,她紧紧抓住安落的手,声音颤抖地问:“是……真的吗?”
“我亲眼所见。”
“Sarah,你打算怎么办?”
“按我们说好的做,一个都别放过。”说这话时,安落眼里闪过一丝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