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英豪)那些年的夏天》那夏日的忧郁

36、分歧

　　“厉害，厉害！很好地阻止了对方的得分！”小南俯下身，俏皮地对正坐在凳子上的达也道。
　　达也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身边的一本杂志，这是最近在高中男生中很受欢迎的色、情杂志，毫不手软地敲了一下小南的头。
　　“好疼，你干什么啊！”小南捂着头，皱着眉头，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一般，张牙舞爪地怒道。
　　达也没有说话，只是翻着那本杂志，然后平静地道：“笨蛋啊，被这种色、情杂志登上半、裸照片！”
　　达也平静的话中带着深深的心疼以及不舍，小南沉默了，只是怔怔地望着达也。小南一直知道达也对她的感情，有着比对小涵深得多、浓烈得多的感情。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挑明又是另一回事。达也并不是一个坦白的人，以前和也还在的时候，为了弟弟什么都能让的好哥哥将自己的感情深深地藏了起来；和也离开之后，达也却似乎离她更远了，他们两人之间除了永远不会消失的和也，又多了一个小涵。
　　此刻，旁人也许不知道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中蕴藏着多少达也对小南那份说不出口的隐晦的感情，小南却清楚地知道了。
　　“被你爸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达也缓了缓愤怒的心情，缓了语气道。
　　“已经知道了！”小南淡淡地道。
　　“哎？”达也睁大了眼睛。
　　“爸爸他昨天还特意买了二十本！”
　　“这，这就算是处理了二十本！”达也立即大声替浅仓俊夫辩解道。
　　“是放在店里让客人们看的！”小南耸了耸肩，侧过脸，望向一边，凉凉地开口道。
　　“哎？”达也眨了眨眼睛，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然后低下头，暗暗抱怨道，“这算是什么父亲啊！真是的！”
　　“总之，你知道男生们是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你的照片的吗？”达也不再纠结于不靠谱的浅仓俊夫，抬起头，望向小南，认真地问道。
　　小南倔强地侧着脸，就是不看达也。她每天废寝忘食地训练，努力地赢得体操比赛，除了不想让对她抱有期待的人失望之外，也是想让达也看一看，她不比小涵差，小涵能做到的，她同样能做到，甚至能做到更好。为什么达也始终就不明白呢？不仅不能体会她的苦心，他现在甚至还在纠结什么照片，真是太过分了！
　　看到小南拒不合作的态度，达也有些失望，现在他们俩似乎很难心平气和地沟通交流了。达也低下头，不欲多说什么，却被小南用手指着，怒气冲冲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拍的照片，又是什么时候被登上杂志的！”顿了顿，似乎发泄完怒火的小涵，慢慢地靠近达也，直视着达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请问，我－能－怎－么－做－呢？”
　　被小南咄咄逼人的视线逼退的达也，有些迟疑，张了张嘴，最后却吐出一句：“说的也是啊！”
　　达也并没有让小南放弃新体操，因为温柔、体贴的他从未想过要禁锢自己身边的人，折断他们飞翔的翅膀。
　　小南向后走了几步，放开达也，良久，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对着达也认真道：“照片是照片，小南还是小南啊！”
　　“嗯！”达也低下头，小南没有看到达也嘴角的苦笑。达也怎么能完全不在乎呢，照片上的那个人也是小南啊，那个身体也是小南的身体啊，笨拙的他又怎么能像小南一样划分得那么清楚呢？
　　如果是小涵的话，应该能够理解自己的吧，达也忍不住望向不远处小涵，坐在佐知子身边的小涵正好转过头望向他。两人四目相对，小涵对他嫣然一笑。达也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似乎刚刚与小南的争执，以及因为小南的照片所引起所有的焦躁一下子都不翼而飞。
　　达也对着小涵挥了挥手，就再次踏上棒球场。小南对着站在投球板的达也高声喊道：“达也，初次胜利，初次主投，争取无安打，无上垒啊！”
　　背对着小南的达也莫名地觉得很累，小南对他跟和也总是有着无尽的期待，而他们，总是不忍让她的期待落空，让她失望，因此他们总是为了她拼尽全力。而他们对她的期待，小南却总是因为种种的原因，几乎都不能回应，而他们还是不忍心责怪她，或因此束缚她。达也一时想不起来，这种不对等的关系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他跟和也宠坏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女孩……
　　由于达也完全封锁了三工学园的打击，到第九局结束，三工学园的得分始终为零，与之相比，明清学园的攻击则是势如破竹，接二连三的全垒打跟安全回垒，使明青棒球队最终以大比分的差距漂亮地赢得了此次的比赛。（本文的设定是：由于达也从暑假就开始锻炼身体，所以达也的体力足以应付棒球九局的比赛。）
　　不仅如此，明清学园与三工学园棒球队的练习赛，第二天也被登上了当地县城的报纸。小涵猜测明清学园棒球队一场小小的练习赛都能登上报纸，应该是已逝和也的缘故。原天才投手故去之后，他所在的棒球队能否恢复昔日的荣光；他的双胞胎哥哥能否再次带领这支命运多舛的球队获得踏入甲子园的门票；应该都算得上是一件很吸引众人眼球的事情吧。
　　不过，小涵并没有将这些告诉达也，她不想达也一直生活在永远风华绝代的天才投手——上杉和也的阴影下。
　　尽管登在报纸上的照片是和也的，报道中对达也的称呼也只是“天才投手上杉和也的哥哥”，对达也的描述也仅仅是控球能力还不熟练等等，但这总算是达也在高手林立的县城高中棒球界的首次亮相。
　　除此之外，这份报纸还报道了新体操界的一颗万受瞩目的期待之星——浅仓南。
　　小涵看着浅仓俊夫笑眯眯地剪下那份关于小南的报道，然后把那张不大的纸张钉在了咖啡店引人注目的位置上，靠在前不久关于小涵的报道旁边，微微一笑。再英明神武的父亲在遇到关于自己宝贝女儿的问题的时候，总是傻得有些可爱。
　　为此特意来到南风的小南，看到墙面上两份并肩而立的报道，似乎终于心满意足。小涵突然觉得这样不服输的小南很可爱。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小涵果真是浅仓俊夫的好女儿，完全继承了她父亲的某些特性。跟浅仓俊夫做着一模一样傻事的小涵也将那份报纸上关于达也的报道剪了下来，又找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将那个小小的豆腐方块小心翼翼地贴在笔记本的第一页上，并在报道的下面一本正经地记下了时间。抱着笔记本，小涵心满意足地相信，以后关于达也的报道会把这个厚厚的笔记本贴满的。
　　这周周末，深秋的午后，天气不错，阳光很好，小涵跟达也惬意地坐在琴房里喝着下午茶，随意地聊着天，而小南，为了即将到来的东京都大赛，勤奋努力的她自然是回学校练体操去了。看到行色匆匆的小南，达也咬着一块煎饼，含糊不清地问道：“小涵，被别人期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哎？”从不喜欢被人期待的达也竟然会冒出这样的问题，让小涵有些错愕，她想了想小泉老师对抱有期待时她自己的感觉，认真地道，“有些压力吧，却又心甘情愿地为之努力呢！”
　　“果然很符合你的个性呢！”
　　“是吗？”小涵带着笑意反问道，“那达也会有什么感觉呢？”
　　“嗯……”达也思索了一会儿，道：“应该是希望别人饶了我吧！”
　　小涵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真是可爱的反应呢！小涵忍不住捉弄达也道：“如果……我对你也有很深的期待呢？”
　　达也有些惊讶，抬起眼望着小涵，小涵直视着达也的眼睛，一副很认真的模样，达也避开眼，低声道：“那还真是谢谢你啦！”
　　看到达也那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虚模样，小涵忍不住笑出声来。听到小涵的笑声，达也疑惑地抬起头，望向小涵，看到她弯弯的含着笑意的明亮眼眸，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道，“你在捉弄我？”
　　担心达也会气恼的小涵，连忙止了笑容，解释道：“不是啦！我其实对你也有着很深的期待，但并不是期待你能去甲子园，或者其他什么的。”
　　“那是什么？”
　　小涵眨了眨眼睛，嘴角上扬道：“秘密！”
　　如此俏皮可爱的小涵，达也是第一次看见，不由地伸出手捏捏小涵的白皙嫩滑的小脸，道：“竟然还有了小秘密了？”
　　小涵的脸颊微微泛红，别过脸，躲了开来，轻声道：“以后，以后告诉你！”
　　达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对面那因为羞涩显得越发动人的小涵。
　　小涵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等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之后，这才斟酌着开口道：“其实并不想让任何人的期望束缚你，不过呢，现在的你，已经背负了……”小涵顿了顿，忍下心里的苦涩，艰涩地开口道，“和也的梦想，所以……”小涵对着达也露出一抹笑容，鼓励道，“加油吧！”
　　提到已逝的和也，达也脸上的笑容不由地一下子收了起来，只是低声应道：“嗯！”。

作者有话说

　　虽然和也去世了……阿门！
但是，我的文中自始至终都有和也——虽然我现在只是把和也当做道具⊙﹏⊙b汗！
我想说的是，和也，你一直活在我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