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英豪)那些年的夏天》那夏日的忧郁

25、活着的和也

　　在和也离开之后，达也并没有消沉，只是默默地捡起了和也的训练计划表，像和也一样训练起了自己。
　　【和也的训练计划：早上：慢跑一万米，五十个仰卧起坐，五十个伏地挺身；晚上：跟早上一样。】
　　记得昨晚，达也从背后抱着小涵，不停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小涵不知道达也为什么道歉，可她却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握上她腰间的达也的手，温和地安抚道：“没关系，没关系……”
　　送走和也的那个夜晚，小涵一直无法入睡，无论是谁，从幼儿期一起长大的伙伴突然离去，注定了这一晚，他都是无法安稳入眠的。往事一幕幕在小涵脑海中浮现，和也曾经的笑脸还是那么的清晰，最后却变得那么苍白。悲伤中，她又想到了小南，达也还有自己，和也走了，他们三个人又该怎么办？
　　上铺传来小南翻身的细碎的声音，小涵知道小南也没有入睡，不由地在心中叹了口气，和也，你让小南怎么办？
　　就这么想东想西，小涵模模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天似乎刚亮，院子里传来小胖兴奋的“汪汪”声，小涵猛然惊醒，这多像和也还在的时候。和也还在的时候，不管哪一天，他都会早早地起床，然后进行早锻炼。是不是和也根本没事，那一切，只是自己做得一个噩梦而已？小涵抱着一丝幻想。
　　“好啦，肥猫，别这样！”这声音比和也的声音多了些硬朗，原来是达也啊，小涵睁开眼，不由地又失落了下来，原来那一切都是真的。
　　小涵还没坐起身，就听到小南轻声下床的声音。小南打开窗户，小涵缓缓地坐起身，望着站在阳台上的小南。天似乎刚亮，朝阳照进屋子，给阳台上的少女似乎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那幅画面是那么的美好。
　　“眼睛……还红着呢……”达也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比往常多了些温柔。
　　不知为何，小涵感觉到有些冷，颤颤地打了个哆嗦。
　　不想让达也看到自己哭泣后丢脸的模样，小南掩饰地别过头，望向刚刚升起的朝阳。光芒万丈的朝阳照亮了整个天空，似乎也照亮了上杉家跟浅仓家因和也的离去而产生的阴霾。
　　一阵微风吹来，小南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发丝，因和也的离开，而郁结在胸的悲痛似乎也得到了缓解，她微笑着，望着朝阳，不管怎样这又是新的一天！
　　大概是一夜没睡，小南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清脆，有点沙哑，轻松道：“大概是朝霞把我的眼睛染红了吧！”
　　达也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沉默。他低下头对着小胖，大声道：“走吧，小胖！”
　　小胖“汪汪”地应了。
　　望着达也带着小胖奔跑的背影，那与和也一般无二的身形，似乎和也从未离开，小南不由地弯了弯嘴角，和也你从未离开，对不对？你永远陪在我们身边，对不对？
　　坐起身的小涵，仿佛受到了什么严重打击似地，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地缓缓躺回床上，她终于知道，昨晚达也为什么道歉了，原来，他抱歉的是，他再也做不了完完整整的上杉达也，做不了她一个人的上杉达也。因为，他要代替和也活下去，从现在起，他不仅仅是上杉达也，也是上杉和也，他不会让和也的存在就这么被抹杀掉，他会让和也永远生活在他们身边，跟他们一起成长。
　　小涵慢慢地闭上眼睛，眼角却有一颗晶莹的泪珠缓缓落下。她了解达也，也理解达也，她知道达也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永远无法从和也已经离去的悲痛走出来，也许达也就会从此一蹶不振。
　　所以小涵只能包容达也：她无法对达也说，为了我，能不能不要……；她只能陪在达也身边，微笑着对他说，加油，达也。
　　第二天，小涵早早地就起床了，洗漱完毕之后，就推着小南的自行车在院子里等着。不一会儿，达也就穿着一身的运动服下楼了，达也望着安静地站在脚踏车旁的小涵。
　　一时之间，达也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愧疚以及心疼，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小涵面前，然后一把将小涵搂入怀中。他抱得很紧，似乎想要将小涵融入他的骨血中，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小涵，谢谢你！”
　　感觉到达也的愧疚与心疼，小涵闭着眼，安心地窝在达也怀里，呼吸着达也身上的气息，似乎所有的委屈都不翼而飞了，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沉睡中的小胖似乎听到了动静，醒了过来，“汪汪”地叫着。
　　听到小胖的声音，小涵忙一把推开达也，精致白皙的脸庞也泛起了红晕。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拉开窗帘跟打开窗户的声音，是小南，小涵跟达也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向小南跟小涵的卧室望去。
　　小南看着院子里站着的两人一狗，微微一愣。敏感聪慧的她早就已经发觉了小涵跟达也的不对之处，可是鸵鸟的她却始终假装不知。小南脸上的笑容很平和，道：“早！”
　　“早，小南！”这是达也。
　　“早，姐！”这是小涵。
　　“汪汪！”好吧，这是小胖。
　　达也对着小南，挥挥手，就带着小胖往外跑去。
　　小涵骑上脚踏车，对着小南微微一笑，提声道：“姐，我们走了！”也跟着出了院子。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小南脸色的笑容却再也挂不住了，她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了……
　　自此之后，达也早锻炼的时候，小涵风雨无阻地陪在他的身边。达也慢跑一万米，小涵笨拙地骑着自行车跟在旁边；达也做五十个仰卧起坐，小涵帮达也压腿；达也做五十个伏地挺身，小涵则坐在旁边一边看书，一边陪着达也。
　　似乎小涵的理解跟包容，让达也对小涵的感情越发的深了。和也离开之后，达也再也没有到南风打工，除了按照和也的训练计划表训练之外，他总是陪在小涵身边。
　　两个人整天都窝在琴房里，因为整个家只有这里没有和也的身影，不会让他们睹物思人。两个人或者一个教琴，一个学琴，教学相长；兴致好的时候，两个人也会并肩坐着，弹一首简单的四手联弹；或者小涵练琴的时候，达也有时看看书，有时在旁安静地听着；或者，两人只是静静地坐着，偶尔看看书。
　　这样日夜亲密的相处，两人的关系自然再也瞒不住上杉家跟浅仓家的其他人。只是和也刚离开不久，沉浸在悲痛中的大家，根本都无心关注这件本该算得上的喜事。
　　转眼，漫长的暑假也寂寞地结束。暑假之后，上杉信吾跟上杉晴子似乎渐渐恢复了过来，毕竟他们还有达也，毕竟日子总要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