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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不许讲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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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凌伯伯和魏阿姨,我便跟着四哥五弟走进二楼的书房。这书房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书本都分类摆满了十多个书架,十足一个小型图书馆一样。这倒也不奇怪,凌伯伯可是华南地区最出名的影视公司之一——星光影视的董事长,说是富甲一方完全不过分。在广州打拼了这么久,凌伯伯和魏阿姨自然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断不会像某些暴发户一样,物质生活变好了,精神生活依旧原地踏步甚至自甘倒退。他们对子女教育的重视程度,在以前几位哥哥姐姐取得的文凭就不难看出。更幸运的是,他们对我也很重视,我甚至有一种我有两个爸爸和两个妈妈的感觉。
四哥凌禛和五弟凌翔分别坐在八仙桌的两个对角。虽然以前学书法的时候练得并不精,但起码也是在全国书法大赛中得过奖的,再加上张老师是个慈祥的退休老师,只收几个学生,教导不但到位,教的内容也不仅仅局限于字帖,还包括文房四宝的常识、对对子、刻简易印章、简易装裱等等,现在自然是可以看出桌上的宣纸、墨砚、毛笔等等都是上品。以前学书法的时候,我一直都是用墨汁的,刚开始学的时候用比较实惠的珠江牌墨汁,用的时候还对水开了。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比例,总是一时浓一时稀的。不过也不是太大的问题,毕竟真正创作的时候都用一得阁,更不敢加水。学了四五年后,老师才告诉我们,加水的比例得看练习什么字体,一般写楷书的时候是二八开,行书则是三七开,水多了则色泽欠佳,水少了则容易影响行笔。于是,调墨也被纳入了课程。但现在看来,四哥和五弟似乎很精通书法似的,都用上端砚了?
而且,都用上羊毛垫了。我以前学的时候,可是学了三四年才舍得买羊毛垫,买了一张大的还得区别哪一面用来练习、哪一面用来创作,其他时候都直接用报纸垫着。我可舍不得没两天就让乳白色的羊毛垫染上墨色,那基本是洗不掉的。而且,洗得多了,毛都掉了,这垫子就基本不能用了。我听说四哥五弟都练习书法几天了,怎么着羊毛垫没染上半点墨迹?记忆中,四哥五弟并没有碰过毛笔,新学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弄脏呢?这可跟年龄没有关系。羊毛垫会脏,不一定是墨汁直接滴上去,也有可能是书写的时候由于笔毛蘸的墨汁过多而渗上去的。我练了四五年也不敢保证每一次蘸的墨汁都恰到好处,他们俩怎么就可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许是见我还站着,五弟微笑着对我说道:“茗儇姐姐,爸爸说以后你、四哥和我一起学习书法哦!我们每天早上都要去上课,回来还要练习,要交作业,你明天也跟我们一起上课吗?”
闻言,我瞬间一滞。是啊!要上课啊!
一个老师突然多了个学生,好像没商量似的,很不好。教与学本就应是你情我愿的,总不能跟老师说给他钱就塞一个学生给他吧?虽然不觉得四哥和五弟的老师是个不通情理或者讨厌我的人,可是话还是不能说死了,万一他跟我以前的张老师一样,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不虚度晚年、培养大家的书法情趣才收弟子的,这样的老师对上课学生的人数是有限制的,五个人左右比较合适,最多不能超过八个,再多就容易影响教学质量了。虽然四哥和五弟对我而言都变得有点奇怪有点陌生,可直觉告诉我,他们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并不是讨厌我或是故意疏远我,跟他们一起学习一定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但我尚不清楚有多少人跟四哥和五弟一起学习,要是人太多了,别说老师愿不愿意教我,就是我自己也不喜欢去凑这个热闹。
思及此处,我只能不确定地说:“也许是吧!看爸爸妈妈怎么安排吧!”
五弟:“骆叔叔和颖阿姨应该会同意的,毕竟他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们的老师有名气、有才学,教得也不差。”
我用余光瞥了瞥四哥,他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磨墨。许是感觉到我看他,他突然转过头来看我,吓得我立刻收回目光,心里暗自琢磨道:“他应该没发现什么吧?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看着我?好像目光还挺冷的。不会的,不会的。他才刚过十岁生日,不可能会有那么敏锐的感觉和犀利的目光,肯定是错觉,千万别自乱阵脚,目的还没有完全达到呢!”觉得五弟比较好说话,便也暂不理会四哥,以跟五弟对话来掩饰自己的情绪:“你们的老师那么厉害,肯定有很多学生吧?我听说,有名的老师都是有很多学生的。”
“没有呢!”五弟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们的张老师跟别的老师不一样。他刚刚退休,一直都热爱书法,我和四哥是他收的头两个学生。虽然收费比社会上很多书法班贵一点,但胜在他是真心为了培养书法人才而教我们的,不像有些人,为了赚钱。他说了,他不会收他多学生的。上课地点也就在他家的车房,也不宽,但很清静,旁边就是青山。”
这不就是我以前的张老师吗?虽然是老师,但是我们一直叫他张公公,感觉这样更亲切,我心里暗暗地高兴起来。这五弟就是好说话,我本还想跟他拉拉家常,以免让他觉得我就是来套话的一样,谁知道,四哥这时候磨好墨了,看了五弟一眼就瞪着我说:“怎么这么多废话?赶紧搬张凳子过来,学习书法!不许说话!”
天啊!这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会有的气势吗?饶是有个二十来岁的灵魂,我也被吓着了。还好,我本就是个比较镇静的,一瞬后就反应过来了,只应了一声“哦”,便搬来了张凳子,坐了下来。“不让我说话,更好!我不用费神了。说来,还真要谢谢四哥了!”我有些愤愤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