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冲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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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盖勒特一起上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说实话，有个同学真的很有帮助。完全不熟悉炼金体系的盖勒特神速入门。差点赶上之前重心不在炼金术上的海因里希。受此刺激，海因里希拿出了之前两倍的努力学习着新的炼成阵。进度陡然快了一大截。
“不想被一个初学者赶上，不管是谁在后面追赶也不愿意落后。”
海因里希也为自己竟然有如此强烈的好胜心而惊讶，何况是对那个盖勒特格林德沃。
自己还……真挺适合学这些的？海因里希稍微吃惊了一下自己的潜力。发现好像确实自信了一点。
不过不知道是否有了巫师会学的古代魔纹的基础，盖勒特掌握炼金术的速度让马尔科也大为惊讶，连称他是天才。但是在别的方面他真的让海因里希头疼。
就拿电话来说，第一次电话铃响起的时候，海因里希正和盖勒特在讨论问题。马尔科从外面打电话回来问问是否需要几本书。盖勒特对此还没怎么在意，除了声音大了点，造型有点怪。其实他把它当做了一种闹钟。但当海因里希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说起话来的时候。盖勒特马上对这种可以和别人交流的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等通话结束，盖勒特立刻询问是否可以研究一下。本来海因里希以为他可能表现出惊讶，或者不屑（因为巫师发明的双面镜不仅可以听到声音，还可以看到人），但没想到盖勒特抽出魔杖，谨慎的靠近了电话。用生怕它爆炸一样的态度拿起了话筒。发现这个物品既不会动，也不会吵闹之后才兴致勃勃的尝试起来。
海因里希忍住扶额的念头问他为什么如临大敌。盖勒特理所当然的说到，很多魔法物品都是具有强烈性格的东西。对主人很服帖，但是陌生人使用的时候扑上来咬一口也很常见。
为此，海因里希不得不给他从电磁的概念讲起，科普了一下电话的原理。同时向他解释话筒里出现问他是否要转接到哪里的声音，并不是电话本身发出来的，而是接线员的人工服务。能说还好他刚才没要求接德国魔法部么……不然只会被当做恶作剧的土包子嫌弃吧。
另一件引起了盖勒特兴趣的东西是留声机。当瓦格纳的歌剧从唱针下倾泻而出的时候，盖勒特很快就沉浸进去，并深深的为之着迷。当然，他喜欢的是瓦格纳。但是这不妨碍盖勒特对这种廉价的，可以让大多数人在家里随时欣赏音乐的机器的好感。
海因里希看着惬意的坐在椅子里，手指轻轻随着《女武神的骑行》打拍子的金发青年。后知后觉的想到难道说我变成了引路人么，貌似滚动大婶的设定里盖勒特很喜欢瓦格纳。不过不管这家伙以后如何风光，海因里希也绝对忘不了拿着物理书口干舌燥的进行科普的日子了。不管是火车，还是工厂，或者电灯……科（学）盲真可怕。
又过了几天，报上的关于北京的消息越发让已知会发生什么的海因里希烦心。马尔科还以为海因里希在担心已经出现死伤的联军。提议大家用隐身咒去军营里看看。
海因里希不便反对，另外他确实对这个年代的军营有些兴趣，而盖勒特则表现出带有警惕的赞同。后来海因里希才明白从罗马尼亚坐火车回来的时候，马尔科对他介绍了一下铁路网对集结军队的作用，并描述了一下亲自参加的普法战争。（在获悉这个消息之前，海因里希一直没问过马尔科的年纪……）
整齐的军营，没有引起两位青年人的好奇，喊着口号进行锻炼的小队，只是引起了盖勒特对人数的担忧。但到了靶场附近，看着步枪的射程与射速，他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海因里希略有自豪的想着，后膛枪在德国已经普及了快三十年，排队射击的技术已经淘汰了，但演练起来对巫师的效果是否会更好呢……？
马尔科貌似很喜欢看盖勒特内心波动的样子，又提议道：“要去看看炮术训练么？也许看不到实弹射击，但是也是很有趣的。”
老爹真不厚道啊，明知道他是被你领来的，也不可能拒绝观察普通人的发展情况。海因里希在心里撇了撇嘴。思考一会用什么做耳塞。
一行人运气不是太好，还是没有看到实弹射击，但是摸着不同口径的巨大的炮身就已经让盖勒特觉得震撼了，尤其马尔科还炫耀了超视距打击的列车炮与海岸炮。一圈走下来，盖勒特脸色发白忧心忡忡的样子真让人觉得愧疚。
最后海因里希阻止了老爹兴头上来还想要去基尔海军基地的想法。反正普通人也不可能用舰炮轰击巫师，还是别再打击盖勒特了吧。德国海军也不算强大。要参观不如去英国。（你也不是好人啊，海兹。）
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之旅（大雾）过后，盖勒特一反之前对炼金术的热情，埋头在欧洲战争史里寻找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海因里希还是按部就班的学着既定课程。不过前几天对军营的参观让只存在于文字和照片中的德国军队的形象明晰了起来。
小伙子们真是没的说，海因里希想。强壮的体格，坚定的意志，一丝不苟的训练态度。这就是第一陆军强国的素质啊。有朝一日，我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么？稍微，有点热血沸腾呢。
等有点憔悴的盖勒特从书堆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慈禧太后向十一国宣战的时间了。早餐过后看着报纸的三人对这件事的评价基本一致——不知道清国的统治者在想什么。海因里希已经想通了，身为一个异国人，甚至连中国血统都没有，实在难以对这个国家目前的混乱做些什么。而且作为一个在德国长大的人来说，这位第二祖国确实养育了自己。好在不需要像杨康一样矛盾而痛苦。而且未来有机会的话，能为中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的焦躁是没有必要的。
心情转换过来的海因里希正打算问问盖勒特最近看书有没有什么新想法，就听到他对马尔科说道：“我打算去拜访我的姑婆，巴希达巴沙特。您知道她么？霍恩海姆先生。”
“哦，巴沙特女士，我知道她。著名的魔法史学家。怎么了？你想要了解什么？我这里也有很多魔法史书籍，你尽可以提出想要的。”
“不，”盖勒特罕见的在说话时表现了迟疑，又说道：“巴沙特是我的姑婆，我本来的计划是要在去罗马尼亚之后拜访她的。已经比行程晚了一个月，我想我得去看看她。反正使用飞路的话行程很短不是么？”
马尔科没对盖勒特的话表示反对，同时他承诺盖勒特可以随时写信来询问任何疑问。并且给他带上了一堆炼金术的书。按照他的话说就是：“按照你的资质，已经入门之后，按照我的批注完全可以自学。不过遇到高级问题，不要忘记回来看我们啊~”
带着一堆号称发表出去能拿科普利奖章的书，和一定会给海兹写信的承诺。盖勒特坐着马车离开了庄园前往柏林的国际飞路节点。
马尔科站在二楼窗户边看着远去的马车背影，背对着海因里希说道：“看来对他的冲击有点大呢。大概是想离开这里静一静。”
“说实话，我没弄明白你们两个。”海因里希适时装傻。
“他嘛，确实是个不错的青年，但是按照他的想法是不会成功的。你知道么，海兹。他之前的确体会到了巫师界的没落，和普通人对巫师传统范围的侵蚀。但是之前的感觉大多是麻种巫师的增多，林地被侵占，神奇生物生存变得困难之类的。现在大概他认识到了科技的力量了吧。”
“知道我们之前的分歧是什么么？”马尔科回头问到。
“唔，你认为他没意识到普通人的强大？”
“不，最开始的时候他问我为什么要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生存。我回答说家祖认为经过比较炼金术会在普通人这一侧以科学的方式蓬勃发展。事实上也确实这样实现了，以化学和医学的方式。虽然手段完全不同，但是普通人没有超自然能力也做到了合成，分解，创造新的化合物。而且因为集合全部人类的智慧，所得到的成果远超巫师。多么了不起啊。为了见证这一切，并且参与进去，为什么不留下来呢？我这样回答他。”
马尔科离开了窗子，坐到了沙发上。继续之前的话题。
“他举了一些巫师炼金术的发展的例子，但完全不成比例。还有普通人到底是不是低等种族之类的，反正我们最后争吵起来。通过交谈我了解到一部分他的理想，他竟然是个类似俾斯麦式的人物。当然，他不知道俾斯麦是谁。”
“那么说他想用武力驱逐麻瓜？”海因里希捡了个比较温和的猜测说出来。
“不，他打算振兴巫师界，然后统治麻瓜……用战争的手段。用巫师攻打普通人？这太蠢了。我不忍心让一个大好青年走向迷途。另外，即使他真的煽动了战争，也只能得到再一次的猎巫活动。所以我就用了点手段把他弄上了火车。”
海因里希就知道，老爹和盖勒特开始肯定闹得很不愉快。
“这么说，你让他来家里住，其实就是为了让他看到工业革命给民生和军事带来的巨大变化么？你觉得这样就能让他打消之前的想法？”海因里希有点疑惑。
“当然不可能。尽管只认识了一个多月，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个人，”马尔科咂了一下下唇，说道：“具有非凡的素质。他的意志非常坚定。又忠于自己的理想。不是看到困难就会偃旗息鼓的类型。”
“他的最终理想是让巫师们恢复之前的荣光，你没有见到谈到这些他双眼发亮的样子。那种连钢铁都能融化的热情，以及不惜己身的态度，我确实感到了。虽然前途艰难，又选错了方法，但是没法讨厌他啊。总觉得他一定会做出大事来。”
“他可不蠢。我想他现在是不会再提出直接攻打麻瓜这种想法了，想想那些军队，巫师只有那么一点人。他大概会用迂回的手法吧。”
“但是这样就够了。”马尔科摆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先把巫师界折腾明白吧，我想等到了领导者的位置，他就该明白巫师是无法统治普通人了。”
老爹这种想法有点冷酷啊………还是小看了盖勒特呢，传说中他作为幕后黑手也参与了二战。不过他那个时候已经在考虑用战争消耗普通人的数量了。
海因里希苦笑了一下，如果要阻止这些，除非让德国打赢一战，消减二战的可能性，这种事除非黄金狮子来做皇帝才能做到吧。
马尔科和海因里希没再谈论过盖勒特的理想，但是这次的谈话一直留在海因里希的心中，成为重要的回忆之一。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冲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