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三章 蛇眉铜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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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除了这一声平平淡淡后就再没了声音，我一直维持着拿着个电话的姿势，体会他的一句话在我脑海里一遍遍回旋，一遍遍清晰。
很慢很慢一种充实的感觉从我的心里开始膨胀，仅仅是一句话，我却感觉仿佛我这一年来丢失的东西都回来了。
很幸福。
这种幸福的感觉让我整个人从激动渐渐平静，我拿着听筒很小心地回答他：“恩，小哥，是我。”回答着我都觉得我的嘴角在不可抑制地上扬。
他很平淡地恩了一声，随后话筒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接下来就又是胖子不着调的声音：“天真啊，胖爷我这次可是立大功了。哎，怎么样？如假包换！要知道我留下那小哥可不容易，你看我们这好不容易又聚起来了，这怎么说。。。要不你做个东，让我们杭州三日游一下？”
我抱着听筒笑得见牙不见眼：“成啊，你什么时候愿意回归现代社会了，我这儿可是随时向你敞开怀抱。”
胖子啧啧地哎了一声道：“天真，你这话可是说得。。。”
胖子后面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原因是王盟在外间收拾的时候发现我搁在门口椅子上的手机开始拼了命地滴滴直叫。我匆匆对胖子说了句“等下接个电话”就和一脸殷勤拿着我的手机颠颠跑过来的王盟撞了个满怀。
事实证明只有殷勤是不够的，还要有脑子。
等我拿到手机时才发现这小子不知道怎么搞的已经把电话挂断了，我看了眼屏幕，是我以前的一个同学打过来的，应该也不会是什么要紧事。
我对王盟做了个“一会儿在收拾你”的手势，刚刚重新拿起听筒，就见我随手放在柜台上的手机又一次不要命的震动起来。
这次不是电话，是短信。
更要命的是几乎我所有的大学同学都给我发了一条，包括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位，除去发送时间有先后，内容简直是一模一样，大概意思全部都是：吴邪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去西班牙还被打劫了。
我抬头看了眼日历，大爷的，愚人节又不在夏天也不带这么集体玩儿我啊。
胖子在电话里又开始扯着嗓门喂喂地喊，我歪过头把听筒夹住，腾出手来给所有的短信统统回复了个问号，想想又加了一句你大爷的。
“天真，什么事儿啊娘的这么紧急。”
我看着一个个显示正在发送的小漏斗，嘴角抽了一下道：“没，有些人集体把愚人节的时间记错了。”
胖子清了下喉咙：“你肯定想不到，这次还有件比小哥回来更大的事。”
如果胖子说是什么重要的事，那我百分之八十就已经可以不用听了。
我用手把那个古董盒子拨弄开，伸了手指进去摸索着玩，挺敷衍地又恩了一声，拖长声音道：“什么事儿啊，洗耳恭听。”
胖子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你不知道，这次小哥带回来一件东西。”
这倒是把我的好奇心吊起来了，我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我对这两个人的差别待遇，毕竟胖子太不靠谱了，要说是小哥带回来的什么东西那还可能真的算得上是件事。
我不由得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打起精神对他道：“快说。”
“鱼。”
胖子这回的声音因为压得太低已经有些沙，加上似乎他那边的电话质量也不太好，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顿时我头皮就麻了。
除非闷油瓶有那个闲情逸致跑到海边去扛了几条沙丁鱼回来，我可以肯定胖子说的是什么。
蛇眉铜鱼。
然后我又意识到不对，现在三条鱼应该都在我手里，准确的说，就是在这个古董店的阁楼上面锁着，那闷油瓶又是哪里得到的。。。第四条蛇眉铜鱼？
我隔着电话简直想扑过去把胖子掐死：“这么重要的事你他娘干嘛不直接说？”
胖子支吾着，声音听上去居然还有点委屈：“我他娘的不就是想你和小哥那么久没见肯定得唧唧歪歪一下嘛，给你们留这么多空间还不识好人心。”
我拿着话筒哭笑不得，胖子见我没说话，又咳了声道：“天真，其他三条鱼，都是在你这里的。。。对吧？”
我按着太阳穴恩了一声，另一手下意识加大了摸索着古董盒子的力度，盒子的内壁还是没有我想的光滑，细微的波痕起伏让我的手有些生疼。不过现在大概也只有这种下意识地举动能转移一点我的注意力。
有了之前的那些经历，我觉得我已经是条件反射地听到蛇眉铜鱼就紧张。但是这件事情我觉得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这他娘的蛇眉铜鱼又不是大马路上的破铜烂铁，难不成还批量发售？
闷油瓶一直不想把我们扯到他自己的谜团中我是知道的，那他会拿着鱼去找胖子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件事还没完，还有人想让我们参与其中。看来之前想着能就此脱身果真还是。。。太他娘的天真了。
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苦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和胖子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又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天真？”胖子大概被我这嘶的一声吓了一跳，声音有几分关切，“怎么了？”
我皱着眉把右手举起来，看到食指的指腹里居然斜斜插进去一根木刺，应该是刚才没注意碰到的。看来这盒子比我想的还要不光滑，我把盒子举起来，看到角落里的一小溜木条已经被我手的力道跟着掀了起来。
我咬牙把木刺朝外面挤了几分，因为没什么指甲，整个手指都被我掐红了，好在我刚刚也是心不在焉，木刺插得并不深。我捏住木刺翘起来的一头，用力一扯，所谓十指连心，倒是比木刺扎进去的时候还要痛，而且大概是我角度没掌握好，本来还只是戳个窟窿，被我这样一来，反倒扯开了一层皮。
不过我这几年受的伤也挺多，这点也不算什么问题。我给胖子解释了一下手扎到了，就探过身子去拿餐巾纸按住伤口随意包了两圈。一边又在伤口边缘处挤了两下，拿纸巾擦了。我总觉得这盒子不太干净，倒不是怕被感染，也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不把脏血挤出去心里就不舒服。
随后我才把注意力放回盒子上，刚刚我已经注意到了被我撬开的木条有问题。
我的判断还是错了，这个盒子的外层并不是实心的，它不仅不是没有暗格，而且暗格还做得很精密。
要不是我刚才手被戳了一下肯定不会注意到这一块木板是可以剥开来的。
电话我还用头夹着，所以这么个歪着脑袋的姿势让我操作得很不舒服。
我这回小心了很多，用指甲一点点翘着木条，还要提防着不被再扎到。
这个暗格非常小，主要是利用了盒盖和盒底的弧度给人一种错觉，让我也误以为自己看到的那一层已经利用了盒子最大的空间，造成了一个不可能再有其它暗格的错觉。
当我终于把最后一层木条剥开时，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傻在那儿了。
我几乎是下意识腾地站起来，拿着盒子的手刚举起来就在半空中僵住。
王盟那个死小子又把空调往下打了，我站的那个位置刚好直接被打到冷风，把我的肚子吹得很难受。
我想我这时的感觉很奇妙，就像你摸着黑走路，你清楚你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再走一步就会掉下去，也知道如果你站着不动，还是会有人推你下去。
浑身发痒却又动弹不得。
我吞了好几口唾沫，维持着那个傻逼哄哄的模样慢慢放松，在心里念叨着要冷静要冷静。
听筒被我碰掉，晃晃荡荡地垂在半空，我很僵硬地走过去，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无视着胖子不绝于耳的骂娘声开了口：“胖子，你是对的。。。这件事还没完。”
胖子骂了声他娘的，道：“小天真我告儿你别玩文艺，现在咱们面前的麻烦还大大的。”
我一手死死拽着刚才从盒子里拿出的东西，指甲把自己的肉掐得生疼，我是真的没心思和胖子扯皮。
“。。。你是对的，我也拿到鱼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三章 蛇眉铜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