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之个人英雄主义外传》利夏尔

82、个人外传：玛努尔

　　1976年冬至11
　　“你觉得世界上还有没有像安比尔一样炫目的身体呢？”莉莉丝对镜自问。不过没有任何人听到她的问题。如果玛努尔在场，他一定会说：“世界上再没有了。”
　　“我的黑月啊……”
　　当玛努尔从昏迷之中醒来的时候，安比尔已经消失了，众人都说，她和书记一起被莉莉丝劫持，而莉莉丝，则是满怀野心的罪人。更为罪无可恕的是：她是个女人，违反了社会对于女人的定义。
　　‘女人’到底是什么？玛努尔想。
　　她什么也不是，她是一个力量不及男性，却和男性同样聪明的人，被培养成为一个物体，以此符合社会的需要，符合男人的需要。无论什么人，只要加上‘女人’这个解释，她便与这个社会，整个人的群体分隔开了，她不属于人群。人群只属于男人。如果看客们在欢乐的节日的街头见到二十个姑娘捧着花经过，看客肯定会说‘看呀，那是女人们’，而不会说‘看呀，那是一群欢乐的人’，如果看客们见到了二十个快乐的小伙子，他们必定会艳羡不已地说‘瞧，这群人多年轻呀’‘这群人多快乐呀’。
　　这二十个女人中，加一个男人，才能被称之为人群，没有男人，她们连人都不是，只是女。这更加可悲，羊群之中即使没有公羊，它们也是羊群。然而没有男人的女人团体只能是‘女人们’而非‘人们’，她们的地位比母羊还要有趣，至少牧羊人承认母羊可以组成羊群，而女人却不能组成人群。
　　女人是一种温婉的，重视感情，歇斯底里无法按照理性推断的生物，超过这个生物的范畴。例如拥有了野心，理智，才能之类，她就无法被称之为女人了，她会被整个女性群体抛弃，男人也不会接纳她。
　　没有人会欣赏她。
　　玛努尔好不容易才领悟了这一点，当他的身体好一点的时候，他便要去开会了，这是个秘密会议，是全体特种战队的成员都要参加的。
　　会议室的结构像是蜂房，六角形。墙壁是半透明的鸭蛋青色，有点像是玉石。用来封印莉莉丝的密封棺材就放在房间正中间，无数根水银色的丝线牵引着它。
　　特战队的所有干部们都到齐了，他们围在莉莉丝的棺材周围。玛琪迪尔正在兴致勃勃地解说着什么。
　　由于李琳正在隔离审查之中，所以她没有来。
　　“安比尔有解离性人格障碍。”他指手画脚地说：“她分裂出了一个名叫莉莉丝的人格，而这个人格有歇斯底里症，这是一种妇女们常见的精神疾病。她的一个人格和普通的妇女差不多，只是不会扫地，不会洗衣，也不会做饭，这种笨拙是可以治疗的，然而名叫莉莉丝的人格就不同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所以她的温柔和善良都是伪装的，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了，同志们。我们不能歧视妇女，她是个生病的女人，她需要治疗，她需要有人告诉她女人该遵守的规则。现在我们……”
　　“闭上你的臭嘴！玛琪迪尔！”
　　玛努尔在人群之中按捺了很长一段时间，心情烦乱的他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像是平日在大圣堂中唱圣歌一样，用着响亮的嗓音喝止道。
　　“危险人物死了，现在才精神抖擞起来吗？”贝克尔也冷言冷语地说。
　　“她就是个精神病，这有什么错？”玛琪迪尔神气活现地将一张诊断书放在众人眼前晃晃，看，医院已经开出诊断证明来了。
　　“我真怀疑这是你的诊断书。”贝克尔冷笑道。
　　“她做了什么好事，我们都知道了。”安斯美迪尔显然是支持玛琪迪尔的。
　　“原来她是这样的人，我真恨不得同她断绝一切关系。”巴拉切尔急忙向着众人表示忠心。
　　“你和她没有关系好吧？”玛努尔恨恨地说：“做人还是有点骨气为好。”
　　“玛努尔，你这个喜欢穿女人裙子的变态有什么资格发言？”沃切尔说：“上一届的十一班长阿德那切尔的死因就是和莉莉丝有关，她杀了上一届的队长阿零，又唆使阿德那切尔带领云新书叛逃天界。她的劣迹可不止于此啊。”
　　“废话，你是阿德那切尔的弟弟。”哈那尔冷笑道：“在你眼中除了阿德那切尔，在场所有人都是凶手。”
　　“别忘了，哈那尔你个独手佬，杀阿德那切尔，你也有份！”五班长沃切尔激动地大喊大叫起来：“你就是公报私仇成性！是谁给阿德那切尔补了一剑的，不就是阿德那切尔知道你做假账，让一大笔钱无缘无故地流到黑洞里去的事情吗？！我们都看到了，但是我们都没说，除了你的剑，还有谁的剑能那么贱？！”
　　“你去问我们的政治指导员乌瑞尔，他会直接砍死你！”哈那尔也火了，好像他的脚下响起了一个爆竹。
　　“如果你们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参加这个队伍了！”凯麦拉说着，将自己的弟弟雅各拉到他身边：“雅各，走！这个落井下石的地方不值得我们拼命。”
　　“呵呵呵……”秋在旁边自顾自地冷笑。也许在资格最老的他看来，这些事情非常无聊。一帮人为了某个利益，某件事或者某种立场，在已经盖棺的死人面前勾心斗角，唉。
　　阿斯卡和哈玛丽尔什么都没说。阿斯卡很伤心，哈玛丽尔则是以事不关己的态度注视着一切，不过，她还要去向乌瑞尔打小报告呢。
　　小辈们，摩西，以赛亚和西门，和伊利亚等人自然是站在玛琪迪尔的立场那一边，因为他们的思维很简单：莉莉丝劫持了书记，莉莉丝是坏人，所以谁帮他们声讨坏人，谁就是好人，他们完全不考虑利益，而是以朋友情义为优先考虑的，玛努尔对他们无忧无虑的态度非常羡慕。
　　很快，他就从这种勾心斗角中摆脱出来了。他听到了棺材中的声音，这种声音是异常细微的，仿佛冰盖在缓缓破裂。他为此而感到震惊，莫非莉莉丝还活着？
　　这时候，伊洛尔带着嘉烈·阿莉斯帖尔学长走了进来。
　　“现在解散。”伊洛尔看看在场的人，态度严肃地说。
　　“可是我们……”玛琪迪尔欲言又止地发言道。
　　“解散！”伊洛尔不由分说地命令着。
　　“朋友们，孩子们。”嘉烈学长以温柔的声音说：“请静一静，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很不好，但是作为学长，我还是想要忠告各位一句：你们现在需要解散和休息，如果不休息的话，如何能够从阴郁的心情中重新振作起来呢？”
　　“啰嗦。”玛琪迪尔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