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之个人英雄主义外传》利夏尔

38、时光的金沙1

　　西里苏斯沙漠位于魔界奈落城西南部，巴洛克庞大沙漠近邻。一条长长的绿洲将两块沙漠左右分割成不均匀的椭圆形和阿米巴形。这块绿洲对于细胞生命体来说，地位同‘生命之路’别无二致。因此，细长的绿洲也被称为‘生命之路‘了。
　　在这里，夏季和冬季很长，春秋两季极短。在历史上，西里苏斯和巴洛克庞沙漠一向是战略上的必争之地。两块沙漠蕴藏有丰富的地下水、瑟银、秘银、邪铁，魔导矿石以及可以作为工业原料的原油。地表上则是形成了独有的生物系统。耐寒而且耐旱的荆棘草是生活在沙漠地表上的食草动物们的唯一食粮。此外，荆棘草还是调制药水的必须草药。
　　盘踞在无统治地带的神圣自由工会军和魔界军的战火从未停止过。双方的军事设施总是在无数次的崩毁与重建之中重复。无数将领们也因为争夺两块必争之地，或者牺牲在沙漠中，或者以此作为踏板从而获得荣升。
　　此地的大小城市们都是自成一体。既不服从新魔界政府军，也不服从神圣自由工会军。他们总是在观望之中找到势力强盛的一方，随后趋炎附势。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一处名为‘流沙之暗’的城市一直到法历1224年，才成为新魔界政府的附庸，随后，新魔界政府耗费了一些财力，才将流沙之暗改建成为坚固的军事基地。其中，还包括了居民搬迁补偿费用和安置基金。所幸的是，尽管花费比较多，但丰厚的补偿金落入居民手中的比例，至少能够保证百分之九十以上了。
　　这对于某些王朝来说，是想象也不会有的。
　　同年三月，刚刚升任上校参谋官的嘉烈·阿莉斯贴尔到达这座军事基地赴任。担任第八军团，即机动战车军团的第一军军长，少将雷欧纳德的参谋主任。
　　与其他人相比，一千多岁升任上校的嘉烈，升迁速度算是不太慢，可也绝对不快。另一方面，也给雷欧纳德留下了个不太好的印象。
　　“仅仅是个中庸的人罢了。”少年得意的雷欧纳德如此尖锐地批评道。
　　当时雷欧纳德只有一千岁不到，这在魔界的年龄中，依然算是相当年轻的，而且上升空间也大，有朝一日，他能升任军团长也未可知。不过在他的眼里，法历元年左右出生的嘉烈已经算是‘颓唐而且守旧的中年人’了。
　　雷欧纳德的老师，斯通纳德·拉希奥却并不苟同学生的看法。他在事先也警告学生，同新来的参谋处长处理好关系，是为人处事的重要课程。但这更容易就激起了雷欧纳德的逆反心理，无论如何，他是要给这个新来的参谋主任，所谓的‘迂腐又有后台的中年人’一个下马威。
　　嘉烈·阿莉斯贴尔是在三月十二日中午到达流沙之暗基地的。当时雷欧纳德正眯着眼，坐在一辆战车上。三月中旬，沙漠已然进入初夏，基地附近的荆棘草正处于花期，荆棘草头部顶着的白色的小花对于雷欧纳德来说相当于刑具----他对花粉有些过敏。不过，为了等待这个想象中的‘坐着丑陋可笑的沙漠小吉普’或者‘专机接送’的参谋主任，他特意地坐在战车的顶盖上，注视着如同雪浪般翻滚的荆棘草。
　　他听到了一阵翅膀震动的声音。于是眯着眼睛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基地门口的岗哨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嘈杂声。有个身材修长的，身后跟着两名卫兵的军官正和颜悦色地对卫兵说着什么，卫兵对那个军官敬了个礼，稍后，另一名卫兵便将那个军官，以及军官身旁的卫兵领进了基地。
　　雷欧纳德半坐起来，几人的速度不算慢，片刻之后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有什么事情向我汇报吗？凯恩？”
　　雷欧纳德故意不看那个军官，将头转向卫兵。凯恩敬了一个军礼，然后那个军官也对着雷欧纳德敬了一个军礼。
　　后者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礼：他知道那个军官就是过来报道的嘉烈。因此他面对嘉烈的先行敬礼感到有点难受，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里一样-----也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后者竟然没有坐着沙漠小吉普或者专机来。
　　这让他大失所望，他原本可以用交通工具过于奢侈这个理由当成攻击他的借口的。
　　“报告将军，第八军团第一军新任参谋主任嘉烈·阿莉斯贴尔上校向您报到。”凯恩先说。当然这是魔界军中新形成的惯例：在一个新的部队成员到来的时候，由卫兵负责引见，然后新的成员再做自我介绍。
　　“将军，嘉烈·阿莉斯贴尔上校向您报道。”嘉烈紧接着又敬了个礼。
　　“算了，我讨厌那些繁琐的礼节。”
　　雷欧纳德说完，重新躺回滚烫的顶盖上----此地一天大约有十二个小时能够见到炽热的阳光。所以战车的顶盖早已晒热了，如果是个细胞生命体的话，他就能在战车顶盖上感受到下火海的真正感觉。不过所幸的是，战车内部能够保持让人不至于感到困扰的温度。
　　雷欧纳德本身也喜欢高温。
　　过了片刻，他从顶盖上坐起来，问：“你要喝酒吗？”
　　“如果可以真正喝酒的话，我倒是乐意同你喝一杯。”嘉烈的话说得有点滴水不漏。
　　“怎么不可以？”雷欧纳德故意问。
　　“工作期间不许酗酒，因为这是规定。”后者平心静气地回答道：“如果能在工作期间之外的话喝酒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雷欧纳德轻蔑地哼了一声。
　　他仔细地打量着他：大约有一百八十四公分的身高，淡黄色的中长发……以及让人联想到琥珀的棕褐色眼瞳。外表柔美但是毫无新意。
　　嘉烈也在打量他，雷欧纳德知道自己长得像个少女，而且比他矮四公分。但他还是摆起了将军的架子。
　　“我很想知道你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才进来的。”他对嘉烈说。
　　“只是因为运气不好罢了，那么将军又是因为什么错误才在这里成为我们的上司呢？”后者不温不火地反问道。
　　雷欧纳德咧咧嘴：“我听说过你，不过你做过什么呢？”
　　“仅仅是做一些参谋工作。”后者回答道：“能够辅助上级，就已经令我心满意足了。”
　　马屁精。雷欧纳德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