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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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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阿克西亚,好好享受一下临死前的痛苦吧!毫无用途的魔族!“说着,她腾空而起,炫光包围了她的全身。塞穆尔感到强大的力量仿佛某只强而有力的手在推拒着他,若在平时,一头龙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可是现在只剩下十分之一力量不到的自己……何况自己的眼睛……
他听到了以撒那亚紊乱的气息,显然,连续不断的魔法让他的身体也透支了大部分力量。他直觉地将小家伙护在身后,防御性地向后退。他这才想起有个小东西要他保护着,而且他有必要将他完好无损地带出去。
“听着,不要再用魔法,留下一点能够开时空门的魔力。”他对他说:“必要时候我能给你抵挡一阵,那时候你就跑吧。”
“您过于天真了,塞穆尔前辈!”以撒那亚摇着头说:“我是少尉,而您是个将军。我们的价值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如果保护我,您只是尽了匹夫之勇而已。亚斯塔露的兄弟纵使死在这里,也没有任何可惜的,可是您如果死去,对于魔界军是莫大的损失。”
塞穆尔的眼睛如果完好,他就可以从眼睛里迸出震惊且愤怒的光芒来。
“你这样做和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有什么分别?少尉,任何人都可以为保护他人而牺牲,关键并不是看他处在什么地位,而是要看他乐意不乐意去做。所以,少尉,无论发生什么坏事,都要做好撤退的准备,这是军令,懂吗?军令!”他斥责道。
“是!”小动物大声回答道。
他们面对的是一条超乎人想象的巨大龙兽,这头凶残的龙全身上下包裹着厚重如同黑曜石铠甲的鳞片。鳞片上闪烁着魔法的能量,雨水滴落到它身上,瞬间化为蒸汽消失。龙发出了震撼平原的怒吼,在冰冷的雨水中藐视着前方两人。
“从现在开始我要施展一个直接攻击它的大脑的束缚魔法。”以撒那亚说:“听从您的命令,将军,施展完这个魔法之后,我将不再施展魔法。而是准备开启时空门。”
“好孩子,就这样做吧,我给你掩护。”
塞穆尔说着冲了上去,随即被龙爪的猛烈一击而狼狈地后退了几步,尽管他及时地横起长枪,以枪身上环绕的能量抵消了攻击,但原本那些刺客们在他身上造成的伤口也开裂了。乌黑的鲜血从他肋部的伤口汩汩而下。
雌龙向前踏了一步,地面微微地摇晃开裂,雨水很快填充了开裂的缝隙,污浊的乌黑泥土在水中翻滚着,开出大朵土花,它的脚陷进了松软的泥潭中间,但对于它来说同在一个积水洼里嬉戏差不多。它朝着塞穆尔挥出了第二击,后者再度架起长枪,挡下了它的利爪,不过,它的攻击的力量让塞穆尔倒在地上,翻滚了几周才勉强稳住身子,塞穆尔心中想到了攻击的机会,于是他借着翻滚的力量,用熟练的技术迂回到雌龙的侧翼,长枪朝着雌龙柔软的腹部狠狠地刺下。
效果不尽人意,他仅仅是在它侧腹的甲片上划出了些许火花。龙将头偏向了他所在的方向,嘲弄道:“瞎子,你的按摩术学得不错,可以去开盲人诊所了!”
说完,她从口中猛然吐出一道圆锥形的烈焰。像熔岩般颜色浓烈鲜亮的火焰并没有因为持续了数小时的暴雨而减弱。塞穆尔腾飞到半空,好不容易用魔力和魔族斗气混杂的能量在他周围支起一道帐幕,却被火焰的物理冲击力而击碎,他本人也被击中前胸,从而被火柱的冲力而击飞出去,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翅膀般跌落下去,沉重地摔到了泥水里。他滚了一圈,就动也不动了。
以撒那亚由于震惊和恐惧的缘故停止了咒语的诵唱,现在能够对敌的只有他了,他手上还有一把剑,但他的力量又能做到什么呢?要知道,塞穆尔现在的力量比他还要强些。雌龙以为塞穆尔死定了,因此转过头来专心对付他,他就像轻飘飘的蒲公英种子,被龙息造成的飓风吹了出去。同样落在泥水之中。
冰冷的混杂着泥沙的水很快将他的手冻得麻木。胸膛也仿佛不是自己的样子,他手中的那把名叫‘怀特布兰克’的魔剑上的魔力保护了他不被灼伤。他的身体却是不听自己的号令行动了,稚嫩的翅膀好像发生了骨折。
透过被冰冷的雨水打湿的眼睛,他看到雌龙正拖着沉重的步伐向自己走来,他收起奔腾的心神。瞑目装死。魔法书上的字已经暗淡失效了,怀特布兰克魔剑的能量还足以支持他完成一个咒语。
“噢!不,不!你死了吗?”杯子在他那被打湿大半的夹克衫里闷声闷气地叫到。雌龙觉察到了那个虚弱无力的式神的叫喊,布满獠牙的下颚露出一个怪异又轻蔑的笑容。她察觉到了援兵的接近,不过她完全有把握在援兵到来之前杀害他们两个。
她朝着以撒那亚的方向吐出龙息,突然一道炽烈的青黑斗气阻挡在了她的前方,斗气和龙息的相撞发生了平静的湮灭,它们共同化为了弥漫消亡的物质。乌黑的软甲被四处流淌的血水和雨水染做微红的塞穆尔飞了上来,扬起战枪直直刺向她的眼睛。他强有力的黑色六翼鼓动起风,将他的长发和头带吹得向后飘扬。
两道深青的光芒透过他的黑色头带,毫无畏惧又不甘天命地注视着她,她疑惑地楞了一下,不敢置信塞穆尔这个残疾人还能够发挥如此的实力。片刻之后她收敛心神,侧过头颈,以侧部比较厚实的鳞片来遮挡攻击。
在鳞片与长枪摩擦激起的火花被雨水浇熄而且散出一阵金属燃烧的臭气之后,雌龙颈侧爆发出泉涌般的血柱,但受伤的她依然可怕,特别是塞穆尔已经将整个胸膛都显现在了她的攻击范围之内,她的利爪也嵌入了他的心口。
塞穆尔感到胸前一阵冰冷又炽热的寒意,紧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和不属于从天空降落的炙热水流顺延被切开的软甲向下流淌的感觉,肯定流了很多血。唯一让他高兴的是,那个小家伙没事,只要在拖上几十秒,他就可以向小家伙的姐姐交差了。雌龙将他甩入了水中,将利爪从他的伤口中剥离出来。
“快逃!”塞穆尔勉强抬起头,用残余的力气对以撒那亚喊道。他感觉更冷了,周围的水也因为他的血而发出了明亮的乌色光芒。
“你对他可真是好意。”雌龙嘲讽道。
“如果我命中注定要死于小人之手的话,何必要一个孩子来陪着我死?放他走。”塞穆尔轻声对雌龙说。
以撒那亚拿着剑,突然从浑浊的泥水中站了起来,蓝色的短发湿淋淋地贴在他头上和脸上,他坚决地折断了他手上的魔剑,将剑刃扔到水中,溃散的彩光从他手上残余的剑柄发出。那阵光芒也是颇有威力的,仿佛彩色的布料般缠绕在他的手上。他将手向前伸出,那波以他的手为中心迸出的彩光震得雌龙庞大的身躯后退了数步。整个平原都因为他的魔法的缘故而放出激烈的光,岩石迸裂的地光和天边白亮的雷光混合在一起。水面上现在火翻浪涌。
他坚定的态度仿佛像个大天使。
雌龙觉察到了事情不对,她的力量只能从他们身边滑过而无法伤到他们,她的思维好像被控制了。闪电透过龙鳞,直接击打在她毫无防护的肌肉组织上,她感到全身麻痹,头昏眼花。情势被扭转过来。她的龙鳞变成了暗淡的黑色。
塞穆尔支撑起身子,他必须做一点什么才行。
他摸索到了他的长枪,重新用残余的力气和魔法冲向雌龙所在的位置,长枪准确无误地刺中了雌龙的侧腹。谢天谢地,庞大的龙发出了痛苦的哀嚎,疼痛让她倒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巨响和大量水蒸气腾空的爆裂声。他喘着气,将长枪猛力拽出,他身上的那个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取而代之的是混合着少许血水的雨水,但这并不是好转而是体力枯竭的前兆。
他感觉以撒那亚正在不远处担忧地注视着他,他对他微微一笑。
“我这个瞎子应该还算是有用的……你说得对,May it be……”
他重新朝着冰冷黑暗的水面倒了下去。